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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国王正容道:“朕手创的青苗法、保马法、保甲法等等,岂不都是富国强兵的良法?迟盖为人怎样姑且不说,只恨孙公助、吕逝、田光这些腐儒武将坏了大事。他们就是你口中的忠良,如若没有这些所谓的忠良,朕的良策普及曜日,哪会有十六年前的祸乱?”
离耀脸色变了变,忍不住就要发作,这昏君始终坚信自己所作所为才是对的,酿成的巨祸也是别人害的。老国王道:“孩子你别动气,连日赶路想也累了,多歇着点,身子要紧。”他虽是劝慰,语调中却殊无亲厚关切之情。
离耀默然一阵,渐渐平复,说道:“你做了四十年的国君,其中二十四年施展的抱负处处碰壁,后十六虽说还是做王,可是这十六年……这十六年年之中,真正的皇帝却是我,你什么事都要听我吩咐着办,你……你心中一定十分气恼,十分恨我,是不是?如果这十六年是你执政,你的那些良策早就普及曜日,此刻的你也不是君王而是帝王了,对不对?”
老国王道:“吾儿替父分忧,那是怜惜老父,生怕我累坏了。用人是你用的,圣旨是你下的,朕清闲得紧,那有什么不好?怎么会怪你了?朕也想过,便是历法普及,短短十六年也是做不成帝王的。可你想过没有?如若你全力助朕,一主外,一主内,两人配合紧密,十六年或许不成,二十年冰雪必将是我父子囊中之物。”
离耀禁不住哈哈大笑,笑容猛然敛,嘲讽道:“你是在说我妨碍了你一统天下的雄心么?”
老国王摇头道:“并非妨碍,而是你有些地方做的不够好,如能再心狠些,多听听朕的建议,今日的疆土必将又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离耀道:“什么样子?步北国后尘,亡国灭种的样子么?”
这种话除了离耀,便是名扬也绝不敢说,老国王眼睛闪过怒色,扼住怒气,沉声道:“为什么不是疆土扩充一倍?亡国灭种,你也说的出口?”
离耀冷笑道:“你想学太祖皇帝?自以为聪明能干,总想做一番大事业出来,偌大的曜日王朝却没有一匹千里马供你使唤,当我扶持曜日崛起之时,你便已经多番试探,得知我并无替你卖命的时候,便想杀了我,当我不知道么?”
老国王心中一惊,脸上不露痕迹的说:“这却是谣传了,有道是虎毒不食子,朕也没心狠到那种程度。”
一百五十九章
离耀冷漠一笑:“话说到这个份上,你还狡辩什么?你当你这些年暗地里做的事我全不知情么?”
老国王惊道:“你……你知道什么?莫……莫不是朕的心腹中你安插了伏龙?”
伏龙是离耀一手建立的组织,至今为止已然成长冰雪大陆第一暗中势力,四国的高层周围,多数都有伏龙的间谍,老国王自然很清楚伏龙的势力,也早想将这股势力连根拔起,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虽握有暗部,但也知道无论斗智斗力,暗部绝对不是伏龙的对手。
离耀哼了一声,说道:“今日你在城门口御驾亲迎,回到宫中又和离落接上头,哼哼。离落也早想杀我而后快,秘中与巽国合谋,为了除我,竟和竹心暗中勾结,恐怕此时的王宫已潜伏数名天伦山的高手了吧?”
老国王喉咙动了动,用沙哑的口吻,带着苦涩的声音说道:“你……你全都知道了?”
离耀看向门外,淡淡的说:“倒不至于全部,比如你是否想立即杀我,却无从得知了,或许你想等到天下归一的时候再杀我,又或许你担心我做大曜日,此刻便想除去也难说的紧。”
老国王听得这话又是一惊,他确是没做好决策,倘若做好,也不会三日前在城楼上寄希离耀早日归来了,但离耀当真平安归来,他却又坐立不安了。
离耀牵了牵嘴角,说道:“宫中御林军指挥是我亲信,内侍太监头儿也是我心腹,朝中文武大臣多是我委派的,曜日四十七万大军更是指听我调配,你除了乖乖的听我吩咐之外,还敢随便干一件事、随口说一句话吗?但你心机深沉,每日放纵自己沉迷酒池肉林,便是为了示之以弱,等到时机成熟,立刻便会翻脸无情。”
离耀转过头,叹道:“你天天在指望今日,凭他人之手将我除去,你……你便可以大显身手了。”
老国王心中一慌,脸上故作平静,他说:“为父一切都是吾儿所赐,当年若不是吾儿一力主持,十大诸侯来犯之时,朕的王位那是保不住了。为父念你深恩,如何敢忘记?只不过……只不过……”
离耀道:“只不过怎样?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出来,又何必吞吞吐吐?”
老国王道:“为父曾听人说,你所以不废为父王位,只不过看重为父昏庸,又怕废朕之后,难堵天下悠悠之口,如此一来,你便可以亲临朝政。”他大胆说了这几句话,心中怦怦而跳,向殿门望了几眼,见把守在门口的太监仍都是自己那些心腹,守卫严密,这才稍觉放心。
离耀缓缓点了点头,道:“你的话不错,我确是要自己来治理国家。这十六年来,我管得怎样?”
老国王从桌上取出一卷纸来,说道:“老六,朝野文士歌功颂德的话,这十六年中已不知说了多少,只怕你也听得腻烦了。今日清晨朕安插青国的线人传了消息,说道青国宰相有一封奏章进呈青王,提到吾儿施政。这是敌国大臣之论,吾儿可要听听?”
离耀叹道:“德被天下也好,谤满天下也好,那也由得人说,后世自有人评价,我不知道这次出宫之后,等待我的是什么……青国宰相……他……他怎么说我?”
老国王展开纸卷,说道:“那宰相在奏章中说曜日太子:‘自垂帘以来,召用名臣,罢废新法苛政,临政一十六年,朝廷清明,冰雪绥安。杜绝内降侥幸,裁抑外家私恩,文恩院奉上之物,无问巨细,终身不取其一……”他读到这里,顿了一顿,接下去读道:“……‘人以为再世尧舜,传世诸葛!’”
一百六十章
离耀喃喃的道:“人以为再世尧舜,传世诸葛!就算真是尧舜诸葛吧,终于也是难免一死。”突然之间,他脑中闪过一丝灵光,问道:“青国的宰相为什么提到我?是了,他以为我葬命亡灵大军铁蹄之下,你……你可得小心在意,他们只道我已经死了,想发兵挑动战乱了。”
老国王的脸上登时露出了骄傲的神色,说道:“想挑动战乱,哼,话是不错,可也没这么容易。青国有间谍在曜日,但他们传去的情报却是几天前的,如此效率朕也不放在眼里,朕的线人可就厉害的很了,他们宰相的奏章,一天之内就传了过来。青国算什么?他以为他拥有不死军团,勇猛之师吗?这些他都没有,论骁勇善战,除去巽国,哪个比的上我上古国曜日?”
“青国君臣不知吾儿归来,兀的以为你死了,倘若曜日文武大臣一无更改,不行新法,保境安民,那就罢了。要是朕有什么……哼哼,有什么轻举妄动……轻举妄动,他们便也来轻举妄动一番。”
他猛的抬头看向离耀,说:“老六,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如你肯放弃那女子……”
离耀淡淡的打断,说道:“我心意已定,你想废我储君之位,想君临天下,那都是你的事,如想杀我,擒我,那就要看天伦山的高手有没有那个能耐了,至于鄱阳湖的土地我进宫之前便已派兵前往,竖起北国大旗了。”
碰的一声,老国王拍打桌面,料不到离耀动作如此之快,他恨声道:“依你之意,是想反出曜日了?”
离耀平静的说:“出使厄尔斯山脉回归的途中,我经历了很多事,也放下了很多事,忽然升起倦意。虽说放不下毕生大志,但此刻想想也没什么了不起,今日进宫,除了汇报情报,另有一事便是交接兵权,以后曜日没有太子,只有国君,想来你该满意了吧?”
过了一会,他深深吸口气,缓缓的道:“这十六年我大权一把抓,没好好跟你分说剖析,那是我错了。总认为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等到统一冰雪大陆,再将权位还给你,你心中的怨恨也会消除。哪知道……哪知道……”他苦笑一声,继续道:“曜日这些年来人多粮足,那是不错的,但文人文弱,不及他国士兵勇悍。保况一打上仗,军民肝脑涂地,不知要死多少人,要烧毁多少房屋,天下不知有多少人家要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为君者胸中时时刻刻要存着一个‘仁’字,别说胜败之数难料,就算真有必胜把握,这仗嘛,也还是不打的好。”
老国王道:“当年咱们燕云十六州给十大诸侯占了去,天火、天空二城被青国抢了去,每年还要向他进贡金帛,既像藩属,又似臣邦,虽说现今雪了耻辱,但朕身为曜日君王,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我非要青国百倍的偿还不可?”
他声音越说越响:“当年迟盖变法,创行保甲、保马之法,还不是为了要国家富强,洗雪历年之耻。”突然从腰间拔出佩剑,将身旁一张椅子劈为两截,哼道:“便是你十六年来征伐不断,为的也不过是曜日称雄,称霸。现而今又怎么了?为了一个女子,将大任抛去脑后,那是为什么?”
离耀平静的说:“不为什么,只是倦了。”他看了看老国王,从怀中拿出兵符放在桌面,叹道:“咱们曜日人才济济,只要你能量才而用,征服三国也不是难事。皇甫合最近著了部‘清远侧’你抽空多看看,千余年来,每一朝之所以兴、所以衰、所以败、所以亡,那部书中都记得明明白白,曜日不比以往,此时土地富庶,人丁众多,远胜他国数倍,只要没有征战,君臣之间不做猜忌,再过十年、二十年,咱们更加富足。青国悍勇好斗,巽国矛盾重重,只须咱们严守边境,多多留意雷国,他部落之内必定会自伤残杀,一次又一次地打下来,自能元气大伤。如此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
老国王见离耀交出兵符欣喜异常,连忙抓在手上,此刻他底气甚足,哪听的进离耀那一套说辞。离耀见老国王神情变化,叹了口气,道:“言尽于此,告辞了,倘若来日曜日有难,尽可至鄱阳湖寻我。”
一百六十一
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