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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清眼中闪过一丝惧意,但她还是微笑着说:“太子爷不会杀我,因为我是为数不多能读懂太子爷的人。”
离耀依旧缓步前行,淡淡的说:“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本王不会杀你吗?你错了,有时候本王都控制不住自己,也不知道谁可以杀,谁不能杀……”
这句话除了他自己,便是再能读懂他的人,也猜不出是什么意思。那句‘谁可以杀,谁不能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的便是北国君王,雪缘的父亲了。
皇甫清再次笑了,她笑的天真无邪,像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明亮的眼睛在黑夜中一眨一眨,但却炙热无比,她轻轻靠近离耀,脸上一红,说:“太子爷,其实我想告诉你,自从上一次后,我对您念念不忘呢。特别是看了您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经过,一颗心更牵挂您了呢。”
离耀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夜空,皎洁的月光不知什么时候被乌云覆盖,满天的星光也黯了下去,阴沉沉的,犹如滂沱大雨的欠揍,让本来隐晦的心情更加隐晦。
“太子爷,您以前还是很健谈的,今天怎么不说话了呢?是不是有什么针对人家的风言风语传到您的耳朵了?殿下千万别相信,那些都是污蔑呀。”皇甫清一脸委屈的看着离耀,可笑她自认读懂离耀,竟连离耀心中一晃而过的杀意也没察觉出。
四周漆黑一片,似是上天独特安排的杀人之夜,离耀轻笑转头,说:“人的心,是随着天气的变化而变化的,随着周围的景物转化而浮动的。相信你对这些的体悟更胜于我,对吗?宛如我前一刻心境明朗,也许下一刻就会阴郁的想杀人。”
皇甫清终于捕捉到那一丝杀意,她恐慌的退几步,强作镇定的说:“太子爷想杀人……不会想杀我吧。”
离耀微微一笑,不置一词。如果皇甫清够聪明,她就该趁着离耀的杀意未至定点的时候,立即离开,然而往日聪明的她,此时好像糊涂了。
第六十六章
她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掩饰心中的惧意,再次靠近离耀,嘴角泛着甜笑,姿态撩人的拉着离耀的手,说:“太子爷心情不好,是因为雪缘姑娘吧。其实天下的女孩有很多,殿下何必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五彩缤纷的世界呢?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很隐秘,可以试着解开太子爷的心扉呢。”
离耀毫无反应,不,起码他的手已抬了起来,化作手刀就要砍下,铺天盖地的杀气惊醒了身边的皇甫清。她瞪大了眼睛,难道眼前的男子真能不为所动?她忽然想起离耀狠辣的手段,惊慌退开。
休说她只退几步,便是隐迹人群,离耀想杀谁,死神便会立即眷顾谁。也许,他的凶名连死神也要胆颤。
但那支代表死亡的手始终没有落下,并非因为担忧杀了皇甫清,皇甫一族便会叛变,而是因为想到雪缘,想到雪缘说过的一句话,激起的杀机被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话语,生生停滞在半空。
此地虽然空旷无人,他虽然也可以杀人弃尸。但!当发现皇甫清失踪后,所有人都会想到是离耀干的,因为只有离耀那种喜怒无常的性格,想杀人便杀人的冷酷早已深入心灵。况且,也只有他才能无视家大业大的皇甫一族。
纵令所有人都知道是他杀了皇甫清,离耀也能淡然受之,却无法想象以怎样的伪装面具面对雪缘……
想到雪缘,鼓噪的杀机立即被一股冰凉的冷水浇灭,想到雪缘知道自己杀人后的表情,他无力的放下手,轻放脚步继续漫无目的的在黑夜中缓行。
皇甫中四处找不着女儿,本来也不是很在意,但当一个侍卫告诉他,皇甫清沿着离耀的脚步追去,他的心霎时慌乱,焦虑的犹如油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万幸,在他最焦虑的时候,皇甫清带着一脸的难以置信出现了,他也不顾周围人的眼光,怒气冲冲的抓住皇甫清,一巴掌回了过去,怒斥道:“该死的东西,你在天火城胡作非为也就罢了,如今胆接近太子爷,是嫌命长了吗?”
这一巴掌比离耀掴那贵族的力道不遑多让,皇甫清脸也被打肿了,一跤倒在桌边,她急促的呼吸着空气,双手抓紧了桌角,因为太过用力,指头已经泛白,她也浑然不觉,一张美丽的脸在过分的激动中扭曲了少许,失败的挫折感令她内心从惊愕慢慢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愤怒,她重重的向自己许诺,一定要让这个男人后悔今晚所做的决定,对父亲的斥责竟入耳不闻……
第二天中午,昨晚的宴会草草结束,天火城脸面上极不好看,但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向离耀撒泼放对,寻思了一夜,终于决定送别仪式上花费心思。
离耀看着满城的百姓站在城楼上,大小官员城下恭送,送的礼物数不胜数,他冷笑着对天空城主说:“只要拿出三分之一,足够充当三月的军粮补给了。”
天火城主一阵哆嗦,浑没想到马屁拍错了地方,不由得后悔莫及。离耀也不多数,冷笑着上了马车……
第六十七章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真的可以相忘于江湖吗?雪缘看着车行粼粼,悲哀的发现,相识容易相忘难,离耀或许对自己有情,自己也确实对他升起朦胧的好感。但这股好感却总摆不脱仇恨的影子……
明天正午就要到达曜日皇城了,那座拥有八百年历史的古国,是否也和北国城一样雄伟壮观呢?雪缘渐渐知道自己该往那条路上行走,不似以往那般迷茫,但也不见得就能看到前方光明的曙光。她忽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离耀重回曜日,那是坚定自己的立场,要在冰雪大陆建立一个空前绝后的大国,那自己将何去何从呢?跟随左右,日日夜夜忍受煎熬,伺机复仇吗?
这些天来,雪缘已经刻意逃避往这方面思考,但昨夜宴会闹剧引起的风波,就连随行的士兵也有耳闻,窃窃私语。风波过后,人往往会特别清醒,一些不得不面对的问题,一个个接踵而来。越是拒绝,头脑就越是清醒,矛盾也就越发的膨胀……
雪缘默默的想,今日的离耀复归以往的高贵,虽然已不是太子之尊,但以他高傲的性格,又岂会满足储君的位置?其实何止储君,他还要做王,做皇,做冰雪大陆所有生灵的主宰者……而我呢?不过是落魄公主,和他的距离,就像自己和他的思想一样,有着迥异的差别。
像我和她这样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走在一起呢?我有洗不掉的仇恨日夜跟随,复仇的火焰在脑海中飞翔,就算我离不开他,努力坚持不去思考那段过去,又能怎样呢?偶尔交谈几句,分开之后,煎熬还不是如跗骨之钉?这样一来,我还是我吗?更何况,我只会给他带来麻烦,成为他宏愿的绊脚石……
恍惚间,一个念头迅速闪过:雪缘,你是想安静的离去,让他思念你呢?还是等到他厌烦了这种关系,讨厌你呢?
雪缘苦涩一笑,似乎不论什么决定都无法下定决心啊,早知如此,还不如在亡国的那一刻,跟着母后离开的好……
同一时刻,离耀也在望着窗外,低头苦笑。一时间,他似乎已不是他自己,往日不会想,也从来不敢想的事,犹如长了脚,一个个跑了出来。
他想:我从小受人欺凌,四处遭人白眼。但自己从来不去妥协,凭着胜过常人千百倍的智慧,发愤图强,以至于能有今天的低位,但这一切全都是踏着堆积如山的尸骨踩上来的,建立的盖世功勋,修订了利国利民的历法,都是造福后世的大好事。纵然今日世人不理解,后人难道不会评价吗?
纵然后人不敢苟同,但我问心无愧!啊,怎能说是问心无愧,当真问心无愧,我又在想什么呢?是了,大诗人李白说过:烽火燃不息,征战无已时。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鸟鸢啄人肠,冲飞上挂枯枝树。士卒涂草莽,将军空尔为。乃知兵器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第六十八章
本王明知兵器是凶器,不得已而用之。这却是违心之事了,但不用凶器,怎能安邦定国?别人带兵打来,便让他肆意凌辱么?这决计办不到。可我带兵去打别人又怎么说?说是错事,那也不尽然吧……
恍然间,他似是觉得当年十大诸侯百万攻伐,做的自然是恶事,自己将他们一一折服,那是保家卫国,一番忠义之心,麾下兵将自然以一当十,所向睥睨。自此而后,再也没人敢侵犯曜日一寸土地,事情这般结尾,那再好没有了。但自己打了胜仗,扬了威风,便不把他国放在眼里,曜日整修五年之后,仗着无人匹敌的手段,又去打别人,这……这也是恶事了……
打别人还不算,徒自攻一城屠一城,这又算什么……
霎时间,浑身冰冷,猛然察觉:我带兵杀人固然是错,纠缠雪缘何尝又是对的,但放她离去,我怎么放心的下?嘿,你怎么放不下心?竹心那家伙对她就很好,跟他去巽国,总比跟我回曜日强。是了,是了,你是舍不得人家,可是呀,人家却不领情,嘿嘿,你杀人父母,屠人百姓,还指望人家领情?天下虽大,可没这个道理呐……
天色渐黑,行兵拔寨扎营,吃晚饭,除了巡逻的士兵,所有人几乎都睡了。雪缘走出帐篷,看了看分外动人的夜色,低下头却看到河边的篝火旁,离耀孤单只影的站在河畔,夜风袭袭,更衬托的凄凉,寂寞……
曜日的天气和北国不同,北国常年风雪,曜日却日间炎热,深夜严寒。比之常年风雪肆虐的北国还要冷上许多。
雪缘心中一动,进了帐篷拿起狐裘,快步往河边走去。
她明知两人的关系尴尬,深夜相会不太妥当,但心中涌起的冲动,始终无法抑制,令她不由自主的走到离耀面前。
“你说过,夜很凉,要多穿些衣服。”雪缘将狐裘交给离耀。不料离耀微微一笑,说:“我习惯了深夜吹风,不碍事。”
雪缘心中气苦,自己一番好心,他却不当回事,暗暗咬牙,心道:“我关心他干嘛,冻死最好。”想将狐裘扔进河里,离耀却笑着拿在手上,轻轻一抖,披在了自己身上,脸色一红,哼了一声。
离耀为她披好狐裘,轻笑说:“你也睡不着吗?”
雪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