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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雪缘曾经咬牙切齿说着要杀自己的神情,又木然无助的背影,心里莫名感到悲伤。他没有开口说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想这么一直走下去,永远走不到终点……
月光如水的夜晚,照映两个心怀感伤的男女,离耀的心似乎冰冷起来,血跟着冷了……
大祭司告诉我;我是冰雪大陆最美的女孩儿;命运眷顾我,女神守护我。它们为我铺好道路,天生一副高贵的命理,将来不是做王妃,就是做女王。嫁给的男人是最伟大的英雄……我时常抱着这句话入眠,梦醒之后,总是一阵失落。雪缘笑了,她一直坚信大祭司的批言,期待有一天穿上洁白的婚纱,挽着丈夫的手,步入幸福殿堂……
大祭司陨落那天,他还在重复那句话,好像眼前的黑暗只是通往光明的羁绊,走过去,一切都会过去,可父王死了,母后去了,大祭司也随着流星陨落了。没有人守护,女神还在眷顾我吗……
一切的一切恍如昨天,她咬着下唇,梦终要醒,现实总要去面对……
雪缘心中忽然涌起荒谬的想法,难道大祭司预言中的那个男人,就是这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吗?我会嫁给他?这怎么可能。他的确是最善战的男人,但也是最嗜血的恶魔,怎么会是最伟大的英雄……
第四十二章
两人各怀心事,不觉中,天空飘起了雪,一片片的飘落。雪缘抬起头,看着雪花,叹道:“北国四季永远不会分明,每天都会下雪。大祭司说:北国最美的地方不是国城,而是绝天涯的小竹峰,那里开满樱花,雪覆盖后,才是最美的。我很想来绝天涯看雪,父王说:北国的雪都是一样,用不着去绝天涯。那时候我就在想,长大了,一定要来绝天涯。”
离耀说:“现在你长大了,也登上绝天涯,你父王说的对,雪都是一样。”
雪缘说:“是啊,今天看了和北国城的雪也没什么两样。想来大祭司是在骗我。”
离耀说:“大祭司也没有骗你,小竹峰的雪却是很美,那却是樱花衬托的。”
雪缘望着离耀,说:“太子爷,你很讨厌雪花落在身上吗?”
离耀说:“曜日所有人都讨厌雪,我们向往日光,奉太阳为神,因为太阳带给人的只有温暖,不会寒冷。”
雪缘说:“难怪你会攻打北国,原来是惧怕北国会像雪花一样带给曜日寒冷。可为什么不杀我呢?杀了我,北国的雪再也不会吹向曜日。”
离耀说:“孩子话,北国的雪永远无法到达曜日,太阳出来,雪就化了。”
雪缘呵呵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太子爷的比喻很贴切……”
雪缘心里感到隐隐约约的难过,这就是冰雪大陆最强的男人,高傲的头颅永远不会低下的屠夫,这就是亡国倾城恶魔,从始至今,曾未斥责过自己,深陷险境中也要带走自己的男人。也是这辈子永远无法手刃的仇人。
远处的风雪深处中,隐约传来了马蹄声。
离耀眼中闪过警惕,如今绝天涯只会出现两班人马,一班是凯旋回朝的曜日大军,一班是巽国三王子竹心带领的暗杀部队。如是后者,相见之下,必定大打出手。他深吸一口气,迅速抽剑在手,‘九天剑气’蓄势在身。
他低声对雪缘说:“雪缘……雪缘小姐,有人来了。”
雪缘没做声,似乎不在意来人,看着雪花,嘴角微微含笑。
离耀不想在雪缘面前杀人,叹了口气,说:“得罪。”一手扶上了雪缘的纤腰,脚下轻轻一蹬,跳上高树,袖子在身后一挥,百米之内的脚印迅速消失。
他退下披风,扑在树干上,让雪缘靠在上面。看似无意的动作,雪缘心中却动了一下,这大仇人百忙之中,也怕树干太脏,为我……冷冷哼了一声:假惺惺。
离耀只好苦涩一笑,自己靠在另一根树干上,从高处俯瞰下去,方圆半里之内收于眼底。
五个身影相互扶着走过,离耀几个时辰前和他们大打了一场,一眼就认出。洛阳在前面开路,黑星背着罗汉闷头前行,雅絮扶着脸色苍白的竹心紧随身后。
离耀心中冷笑,短短几个时辰内,竹心能够醒来那必定是运气冲穴了,只是自己手法有点霸道,他强行冲穴,那是吃足了苦头。
第四十三张
竹心一行五人,除了罗汉重伤未醒,雅絮功力较浅,无不是第一流的高手。若在平时,纵然无法发现离耀,也早已发现雪缘。如今却各怀心事,只顾埋头赶路,谁也没去留意周围动向。
离耀看着他们渐渐远去,攥紧剑身。知道竹心这么一走,以后想除他可就难了,一统冰雪的宏愿也倍受阻挠。这人是他今生的敌手,又是天伦山的高徒,日后战乱一起,此人打仗比不上自己,却可源源不断的自天伦山找来奇人异事出谋划策,饶是离耀骄傲异常,也大决棘手。
他一发狠就要冲下去,一剑一个,杀了了事。虽然洛阳、黑星两人身子完好,也绝对挡不住身怀‘九天剑气’的嗜血狮子王。但雪缘跟随左右,势必拼死阻挠,那就难办了。难得建立不是‘友情’的友情,难免付之东流。
他叹了口气,雪缘心中雪亮,对他的恨意消减许多。
他武功绝顶,灵觉惊人,自然察觉雪缘心绪变化,脸上一喜,只觉放了竹胖子,那也值了。
这事如果传出去,嗜血狮子王竟为了一介少女,放走大敌,那只当是天方夜谭,绝对不信。就连离耀自己也难以相信,雪缘一颦一笑,对己影响之深,竟至于斯。
竹心五人身影消失视野,离耀这才一手托着雪缘,一手拿着披风跳在地面。他扣好血红色的披风后,两人继续前行,雪缘心中想着往事,离耀暗暗策划回国之后,怎样攻打青、雷、巽三国,更在想几个兄弟到底是谁将消息卖给巽国,此人若是不杀,纵令自己打下铁桶江山,早晚也要毁在那人手上。
雪缘停下脚步,轻声说:“太子爷又想杀人了吗?”
不知怎的,离耀竟口是心非起来,勉强笑说:“哪有,好端端的,本王杀人干嘛。”暗想:她怎么知道我想杀人?这可奇了。
雪缘轻轻摇头,说:“我自幼精修禅心,对七情六欲变化多少有些感悟,一个人是喜、怒、哀、乐、无不清晰察觉。这些天来对你的情绪变化也了解不少。你想杀人的时候,眉毛便会轻轻浮动。”
离耀说:“你没回头看我。”
雪缘说:“你杀人太多,一旦动念,杀气尽显,也不用回头。而且,雪花本是迎着我们飘的,现在却纷纷退开,那也是受不了你的气息。太子爷,我真心诚意的劝你一句,今后还是少杀人的好,勇者只会让人害怕,仁者才能赢得百姓爱戴,你在马上打天下,却不能在马上治天下……而且,少几个如我这般恨你之人,对你也是好的,否则你要寝食难安了。”
离耀淡然一笑,似是不把这番话放在心上,又似用笑容告知雪缘,如有可能,他其实也不想杀人。奈何,他不去杀人,却有无数人想要治他于死地。
雪越下越大,风越来越急,系在肩上的披风在风雪中猎猎作响。
将军信步走,大风做战袍。
第四十四章
此时,山中白茫茫一片,风雪越下越大了。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万里飞雪,将穹苍作烘炉,熔万物为白银。
雪未停,风狂涌,气温持续下降。这般恶劣的天气,连常年居住北国的雪缘都十分罕见,或许绝天涯就是这样一个异于别处的地方。
雪缘紧紧抓住狐裘,她已然挡不住冰雪寒风。离耀欲言又止,最后竟是一言不发的将长剑塞在雪缘手中,默不作声的走到前面,迎着风雪开路。
说来也怪,本来还在瑟瑟发抖的雪缘,抱住长剑后,一股暖流缓缓流经全身,她看着长剑,不知就里。
离耀淡淡解释说:“剑名,炎龙。说是太祖皇帝醉梦斩赤龙用的剑,不知是后人捏造,还是真有那么回事。但这把剑带有火性倒是真的,拿在手上便是寒冬腊月也不觉得冷。”
雪缘看了看离耀,轻声道:“谢谢。”
这一声谢谢更让离耀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牵了牵嘴角,索性摇摇头,不再说话。
雪缘忽发奇想,若是此刻持着这柄异剑,不知能不能杀了这大仇人。念头一晃而过,还没拿定主意,离耀猛然加快脚步,声音急促说:“快走,涯顶出了事儿。”
看着一脸漠然的雪缘,离耀一把拉过,竟施展如风身法,快似闪电奔向绝天涯顶。离耀心情加重,离涯顶愈近,血腥味愈是浓烈,似乎上面经过一场惨烈的厮杀。
他是久经战场的统帅,对血味最是敏感。虽然大雪封山,狂风肆虐,还是察觉到风中传来的血腥。更何况,他早已奇怪一路走来,半个搜山的兵将也没见着,自己消失数个时辰,苍炎早该下令寻找才是,纵然绝天涯甚大,五千兵将却也不是小数目,更因为大雪弥漫,只要人走过就会留下脚印。除了竹心五人走过的脚印,自己和雪缘之外,哪里还有第八个?
又因为涯顶传来血腥,离耀心往下沉,只怕那五千兵将此刻已被人杀的干干净净……
此时,雪缘也察觉风中异样,眼中闪过骇然,却怎么也不信堂堂五千大军,各个身经百战的屠夫,短短几个时辰便会死伤殆尽。
登上涯顶,离耀脸色铁青,瑟瑟寒风放佛化作怒气,吹的更急了。只因为他看到涯顶尸积如山,五千袍泽尽数倒在血泊中,殷红的血,将整个涯顶渲染成红色。气温寒冷,冰雪覆盖,偌大的涯顶结成血冰……
雪缘一阵晕眩,站也站不稳,她只在书中见过‘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等字眼,即便北国覆灭,那等惨状也未曾目睹……
“竹心!”离耀咬牙切齿,周身腾腾冒出熊熊怒火,地面的血冰也被这怒火融化了,血水浸入土地,整个地面泥泞不堪。
“这份大礼,本王迟早必还。你杀我五千袍泽,我必让巽国伏尸百万偿还。”
“不,不是三哥杀的。”雪缘急忙摇头,刺鼻的血味让她作呕:“三哥不会……不会的……”
第四十五章
她当然不信竹心手段如此狠辣,只因在她心里,世界上只有离耀一人这般丧心病狂。更因为竹心是她仅剩不多的亲人,待她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