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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分:让我落水的女人恶毒而得意的笑容(图)
在我的回忆里,我的前生一直困惑地做着某种抉择,并且好像因为那个抉择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我为我的前生感到骄傲,因为选择了莲衣。
我预想着蓝心月绝不会善罢甘休,她一定伺机报复,可是我不明白蓝心月作为一名死囚,怎么会被王狄所救呢?她的自由,对于我和莲衣意味着什么?
我不愿意让我的前生和莲衣有太多的磨难,我希望我们远走高飞。
就在这次回忆里,我突然感到某种不祥,我从水中那股涩涩的味道里隐约嗅到了杀气,这种杀气围绕在周围,时常造成回忆的中断。我无法记起我的前生和莲衣走出那个死牢后的情形,我想也许从此刻的蓝心月身上能看出些端倪,至少有某种冥冥中的联系,可是蓝心月的影子也渐渐模糊。
我知道除非寻到那个二百年前让我落水的女人,才可以得到超生。可是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是莲衣还是蓝心月?还是除了她们之外的另一个女人?
在等待超生的这些年里,我一直观察女人,甚至饶有兴趣地观察娼妓们打哈欠的姿势。她们总是把稍微有些浮肿的眼睛斜落在那条小路的尽头,然后慵懒而悠长地将双臂高高划过头顶,而在那一张张褪了唇红的小嘴开了又闭的时刻,两只胳膊一前一后耷拉下来,随后重新瘫倒在锦床之上。她们睁着无神的眼睛,恍惚地回忆刚刚过去的一夜是不是梦境。
每一个昨夜都不是梦。就在此刻,我以鬼魂的记忆重现了一场人世间还未开始的爱情,但这已经是空前绝后的惊喜。直到现在,我突然发现我的回忆已脆弱到禁不起任何猜测上的风吹草动,甚至动了放弃回忆的念头,我愿意我的前生没有痛苦和磨难。
我也后悔莫及,因为执意回忆前生的一场爱情,险些被自己的好奇忘记了多少年来潜在这画舫下面的初衷,好在我的等待尽管漫长却不是毫无目的。我已经有了一种预感,度化我超生的那个女人,或者让我落水的那个女人,我们的开始和结束,肯定是在一首笛曲中进行的。
我想,那一定是一首纵然死去千回百回都不能忘怀的曲子,是纵然斩去我的十指也能照样鲜活跳跃的音韵。在笛声里,我把所有的阳光都沾在灵巧的指尖上,它们一路引逗着微斜的柳丝,一路唱着最为亲昵的喁语。所有的风和鸟儿都愣住了,它们肯定以为有一种神奇的力量突然改变了这个世界。它们的喉咙不再为悲伤打开,而快乐又被某一位神灵收藏,只要吹完它,只要你想重新拥有,随便是谁,都可以到伸手可及的地方认领幸福……
父亲除了热衷于经营掬霞坊的生意和研香,还有两个嗜好,一是伺弄花草,一是收拾账本。而我的嗜好和他截然不同,一是只看漂亮的花从不伺弄,二是总把他的账本搞得杂乱不堪。
父亲又在房间里收拾我翻乱的账本,一边生气地整理一边自言自语:“臭小子,迟早把你爹气死。”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蓝心月慢慢从床下钻出来。父亲听到动静回头,手中的账本掉落地下。
蓝心月并不觉得尴尬,反而乖顺地轻声说:“林伯,我吓着您了?” 说着弯腰拾起账本,轻轻放到父亲手里。父亲愣愣地看着一脸污渍的蓝心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当他看着蓝心月一身肮脏的蓝衣裙,似乎意识到什么,眼神里多了一丝戒备。
蓝心月仿佛猜到父亲的心思,笑道:“林伯,您一定想知道我是谁,请原谅我不能告诉您我的名字,我是您儿子林一若的朋友,好朋友。”
父亲警觉地说:“你为什么藏在这儿?就你一个人吗?”蓝心月坦然地说:“准确地说应该是三个人,一个去厨房吃饭了,一个就站在您的面前,如果我没有猜错,另一个此刻正在您儿子林一若的房间里,而且和我一样,是个女子。”
父亲着急地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掬霞坊也不安全,快走吧。”蓝心月把父亲拉到床边坐下,轻声说:“我们会走的,不过……另一个人您儿子会把她留下,因为她不敢走出这个院子。”
父亲又站起身:“掬霞坊会有灾祸的。”蓝心月看了看窗外:“肯定会,因为她是刚刚谋反失败的大将军蓝玉的女儿,蓝玉就要被朱元璋斩首示众,她敢出去吗?”
父亲又着急地问:“你和那个人什么时候走?”蓝心月扭过头来看着父亲:“天黑以后,或者更早,我不想给掬霞坊添麻烦。”父亲感激地看着蓝心月:“谢谢姑娘,我去找那个畜生,让他早点把人打发走,免得掬霞坊受到连累。”说完气呼呼地开门而去。
蓝心月站在屋里看着紧闭的门板,脸上露出恶毒而得意的笑容。
第六部分:让我落水的女人不甘示弱(图)
我和莲衣是坐着那顶小轿像逃跑一样回到掬霞坊的。不知莲衣是这些天一直没有睡好还是受了惊吓,进了我的房间便躺在床上睡着了。她的脸和手上满是污渍,而胳膊还紧紧揽着那个小包袱,那里面有她的身世。
我蹲在地上在脸盆里洗涮面巾,动作很轻,声音很小。抬头时,忽然看见莲衣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我拿着面巾站起来,走到床边坐下心疼地看着她,犹豫半晌,慢慢拿起她的手用面巾擦拭着。
莲衣睡着的样子很安详,长长的睫毛下还有一滴泪水。我的心里突然非常温暖,动作变得很轻,擦得很仔细,就像对待一个婴儿。
房门突然被推开,父亲看到床上果然躺着一个女子,愤怒地走到屋里。我的动作不由僵住。我站起身问:“父亲,怎么了?”
父亲走到床边看了一眼沉睡的莲衣,又盯着我:“那要问你怎么了,她是谁?”
我拉着父亲往外走,低声说:“她刚睡着,咱们到外面去说。”
父亲一下子挣脱我的手,大声道:“把她叫醒,让她马上走,走得越远越好。”
“这不可能,她现在有难。”
父亲厉声道:“你平时可以不听我的话,现在必须要听。”
我看到父亲的态度很坚决,也固执地说:“平时都可以听你的话,现在不行。”
“你根本没听过。”父亲冷冷地看着我。我们站在屋里对视,谁也不甘示弱。
良久,我突然觉得有些蹊跷:“一定有人对你说了什么,是谁?”
“这你别管,我还知道她姓蓝,是个罪臣之女。”
“真有人来掬霞坊了是吗?父亲,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相信我。” 我下意识地从窗户向外看了看父亲的房间,然后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下看着父亲,强硬地说,“我没回来之前,不许把她叫醒。”父亲没有表态,只是看着我,眼神很冷。
王狄从掬霞坊的厨房里拿了些食物给蓝心月,蓝心月顾不得仪态便大吃大嚼起来。王狄在旁边看着她的样子不动声色,脸上的神情阴晴难辨。直到快要吃饱,蓝心月才发现王狄一直看着自己:“壮士,心月可以问你的姓名吗?”
王狄淡淡地说:“姓名而已,知不知道无妨。走吧,我带你换个地方。”
蓝心月疑惑地问:“去哪儿?”
王狄还未说话,房门猛地被推开,我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我看到了王狄,我本该奇怪他怎么会和蓝心月在一起,但是心里的愤怒让我的奇怪消失殆尽。
蓝心月看到我,脸上突然变得欣喜起来,起身把我拉进屋里:“公子,心月来掬霞坊打扰多时了,一直没好意思叫你。”
我甩了蓝心月的手:“你们两个,谁对我父亲说了莲衣的事?”
王狄不解地问:“谁叫莲衣?”
我把愤怒的目光集中在蓝心月脸上:“蓝心月,你居心何在?”
蓝心月笑道:“我还以为公子为何事发火,这不怪心月多嘴,心月把你当作朋友,自然对你的父亲也尊敬有加,所以对他说了实话。怎么,我错了吗?”
我虽然气愤,但听了她的话也无可奈何:“算了,你们赶紧走。”
蓝心月换了轻柔的语声说:“公子,心月一路跑来疲惫之极,现在还有些头昏目眩,我想再坐一会儿……可以吗?”说着向床边走去,经过我身边时,突然扶着头摇晃了几下。我视而不见,任由她在眼前摇晃。
王狄本想过来扶住蓝心月,但是蓝心月已经倒了下去。
我看也没看倒在地上的蓝心月,反而把目光盯住王狄:“我不想看见她。你们什么时候走,不用跟我辞行。”说完转身走出房门。
我走之后,王狄走过来拉起蓝心月,蓝心月早已睁开眼,一脸羞愤的样子。
王狄明白过来,冷冷地道:“你是故意的,可是很明显,他根本不在乎你。”
蓝心月惨然一笑:“我知道他不在乎,可我在乎。”
第六部分:让我落水的女人不依不饶(图)
我担心父亲会把莲衣叫醒再催她走,所以三步并做两步来到我的房间门口。
果然就在我抬手推门的时候,房门开了,莲衣拿着小包袱从里面走出来,父亲跟在莲衣的身后。
我愣怔地看着莲衣身后的父亲:“父亲,她正在危难之中,我不能见死不救,我们掬霞坊的人都是热心肠。”父亲冷冷地说:“我不能对掬霞坊的危难坐视不管。”
莲衣好像没听到我们的对话,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径直从我身边走开。
我一把拉住莲衣:“你去哪儿?”
莲衣淡淡地说:“掬霞坊的外面就是街道,所有的大道都通着天。”
我着急地说:“不,你不能走,你的道路通向地狱。”
父亲大声喊起来:“放开她。”
我不理会父亲,耐心地对莲衣说:“莲衣,你也许不相信我的话,但是我要让你知道,从此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