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极力稳住脚根,但是高抬着的右手还是颤抖了一下。我知道,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我的背影,我该怎么办?半晌,我的肩头抖动着,右手紧紧抓住门闩的一端,狠命地向左侧带去。粗大的门闩狠狠地插在门环里,我的手掌上有鲜血流下来,包着鲜花的纸包从我怀里掉到地上。
我心疼地拾起绢帕小包; 打开一看愣了。我颤抖着手把花拿起来,突然恐惧地闭上了眼睛。天啊!那朵染上鲜血的花在我的手上颤抖着,已然是枯萎的模样。
因为无意间找到了莲衣,王狄这些天一直很兴奋,他每天都在街上逛来逛去,买些南京的特产准备带回草原。这时,王狄拎着一大包东西回来,一进家门还没放下纸包就大叫口渴,正在做饭的白小酌赶忙出来端起桌上的茶壶倒水。
王狄喝完后又递过茶杯:“这趟出去买得不少,我们随时都可以走。”白小酌没给他再倒水,而是看着王狄高兴的样子说:“公子,你真要带莲衣妹妹去草原?”
王狄快活地道:“当然,这是师父的嘱咐,师父见了莲衣肯定高兴,因为他老人家还不知道有个女儿,再说莲衣也想早点见到父亲。”
白小酌拿了他手里的茶杯放到桌上:“你想到过一个人吗?”
王狄疑惑地问:“谁?想到谁?”
白小酌沉吟片刻:“你的朋友……林一若。”听到我的名字,王狄突然愣了。
白小酌心事重重地说:“你替师父找到莲衣妹妹当然高兴,可是林公子怎么想?凭他对莲衣妹妹的感情,他定然不会阻拦,但是他会很痛苦。”听完白小酌的话,王狄一时沉默。
白小酌又说:“公子,你知道吗?你做了一件好事,同时也做了一件坏事。”
王狄看着白小酌的神情,片刻撩帘走进里屋:“小酌,其实带莲衣回草原……也没有你想像得那么快,我还有些事没有达到目的,还有他们两个商量的时间。”
白小酌跟着走进里屋:“目的?没有达到什么目的?”
王狄掩饰道:“哦,没什么。我是说……我只找到了师父的亲人,还没有找到他的仇人。”白小酌一愣:“仇人?什么仇人?你从来没和我提过。”
王狄不再说话。白小酌知道他不想说出自己的秘密,于是婉约一笑:“好了,吃饭吧,已经做好了。”王狄随白小酌出来坐在桌前,白小酌手脚麻利地拾掇好饭菜,二人开始埋头吃饭,谁也不再说话。
王狄风卷残云般把碗里的米饭吃完。白小酌站起身伸手:“干吗吃那么快,又没人跟你抢,我给你再盛一碗。”王狄不说话,双手端着空碗发愣。白小酌又向王狄伸手。王狄忽然意识到白小酌的意思,急忙道:“我饱了。”
白小酌委婉地说:“哪会饱得这么快,又在想你师父的仇人吧,过了这么多年,老人家为什么心里的仇恨还那么深?”
王狄看着白小酌,沉声道:“你对曹家的恨,不照样也深入骨髓?仇恨是永远不能忘的。”白小酌轻声说:“我说能,如果心里还有亲情,如果心里比需要仇恨更渴望亲情,就像林公子和莲衣妹妹的感情一样。”
王狄突然眼中射出杀机:“小酌,你有过每天都想杀一个人的……愤怒和焦急吗?你明白这种感受吗?”白小酌愣怔地盯着王狄:“你说你师父……还是你?”
王狄肃穆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白小酌大惊:“你想杀谁?”
王狄不回答,只是笑了一下。白小酌看得出来,那笑容里充满了杀机……
第十一部分:火一样的爱情三月红的精油(图)
父亲一直是个很仔细的人,平时案头的账目簿子摆放得整整齐齐,可是现在我所看到的则是另一番景象,是他走前没有心情收拾,还是掬霞坊的一切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我不得而知。
我收拾着一堆堆零乱的账本,又把被褥叠起来放整齐,最后把目光盯在王狄押下的那把宝剑上,抽出宝剑,剑锋闪着冷光:“该是把它还给王兄的时候了。”
我放下宝剑,从怀里拿出绢帕小包。那里面的那朵奇花,原本是鲜活的,而今却枯萎地躺在我的手上。这是天意,即使现在给了莲衣,她也未必相信我曾冒着危险摘到了它。我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走出屋外。
林蝈蝈、素儿和几个伙计正准备明日试香的物品。林蝈蝈仔细擦着香案,看到我出来,停住手走过来:“少爷,明天咱们试什么香?”我愣怔着道:“到日子了吗?今天三十?”素儿看着我的样子笑了:“少爷,你过糊涂了吧。今天十四,明天是十五,咱掬霞坊雷打不动试香的日子。”我心里一慌:“可我……没有准备。”
林蝈蝈着急地说:“那得赶紧呀,咱不能坏了规矩,让别人笑话。”
我的心情变得很沮丧:“时间这么紧,我怕来不及。”
林蝈蝈大声埋怨:“来不及?你拿着那朵花看了一天,怎么就来得及了?”
素儿碰了碰林蝈蝈的手,林蝈蝈觉出自己言语不妥,不好意思地看着我。
我忽然想起来林蝈蝈最近也一直在学着研香,于是诚恳地说:“蝈蝈,我想看看你的三月红精油,如果不错,咱们明天就试它。”
林蝈蝈愣了:“你成心让我丢人是不是?我的东西根本上不了牌面。”
我拍拍他的肩膀:“蝈蝈,你已经是研香的人了,你要知道,凡是咱掬霞坊研香的人,迟早要过这一关,就这么定了。”
素儿高兴地拉了拉林蝈蝈的衣袖,林蝈蝈还是一脸恐慌的样子。
素儿开心地说:“蝈蝈,别害怕,我相信你,半月以前你不也这么想过吗?”
林蝈蝈红着脸道:“半月以前?这么远的日子我怎么记得起来?我……真没想过。”
我突然想起和王狄与蓝心月见面的情景,想起蓝心月关于那粒药丸半月之后会发作的话,不由愣愣地思索着。素儿看着我小心地问:“少爷,你是不是又变卦了?”
我摇头道:“不,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明天你们记着提醒我,让我去一趟王兄那儿,千万别忘了,我有要紧的事。”林蝈蝈疑惑地问:“什么要紧事?”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王狄的情况,急忙改口说:“我……我把宝剑还给他。”
我说完往父亲的房间走去,无意间扭头,发现一直站在远处的母亲。原来母亲一直在看着我。我愣了一下,但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素儿不愿意看到我们母子之间的冷漠,轻声呼唤着向我母亲走去。母亲一定对我的态度失望至极,她没有等素儿,转身也回了自己的房间。素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愣愣地站在院子中央。
在这个雾气绰绰的早晨,来看我试香的人们没有失望,林蝈蝈的三月红精油给了他们新鲜和刺激。也许是这些潮雾帮了林蝈蝈的忙,三月红的香味因为湿漉漉的氤氲而变得更加凝重。
试香完毕,我和林蝈蝈从店铺外面走进院里,伙计们把抬着的香案放到地上。
从门口向外望去,来看试香的人们还不愿意散去,林蝈蝈恋恋不舍地看着街上的人们,脸上是难以言表的兴奋。
素儿搬着一把椅子走进来,得意地看了看林蝈蝈,抬手擦着额上的汗。
“少爷,您累了,坐下歇会儿吧。”
“素儿,你说错了,最累的是蝈蝈,他今天很成功,这把椅子应该让他坐。”
蝈蝈不好意思地:“少爷,您别逗我了,我刚才都尿裤子了。”
阿三凑过来逗趣说:“我看看,湿了吗?湿了也没事,让素儿给你洗。”
素儿把阿三推个趔趄:“去你的,不正经。”
我看大家都很开心,快活地大声道:“好了,大伙准备生意吧,我回去睡觉。”
林蝈蝈奇怪地说:“睡觉?大白天你睡什么觉?”
我小声说:“我昨晚一夜没睡,现在困得很。”
林蝈蝈大声道:“你为什么不睡?谁又没吵你。”
我认真地看着林蝈蝈,小声说:“昨晚上,我也研了一种三月红的精油,一会儿你去拿,我想让你看看咱们两个的有什么不同。我刚才试过了,你的配料虽然没有问题,但是选花的时机不对,香味够但韵味还欠很多。”
林蝈蝈听罢,惊喜地道:“少爷,您真会当师傅。素儿,咱们现在就去拿。”
素儿并未听到我的话,疑惑地问:“拿什么?夫人让我试完香跟她出去一趟,说是要去找王公子和白姑娘。她还等着呢,你去吧。”
我和林蝈蝈向我的房间走去,我明白母亲一定是去问王狄,她想知道什么时候带莲衣去草原找亲生父亲。一想到很快会和莲衣分开,我刚刚快活的心又悲伤起来。
第十二部分:惨绝人寰的灾难是天灾还是人祸(图)
我不记得那天晚上的月光是昏暗还是明亮,我只拼命想像一场大火的模样。
我想像着掬霞坊偌大的院落和十八间房屋燃烧的火焰,怎样把半个城市的夜空映红。那时的天空肯定是壮丽的。它在人们眼里完全是一幅奇观,以至于他们由衷的赞美出口时,竟然忽略了这是一场惨绝人寰的灾难。
那场火太大,就算倾尽我前生一辈子横流的泪水也不能够浇灭。
那份痛太烈,就算揉碎我前生一百颗心也不能够承受。
我想知道;竹林木屋的火和掬霞坊的火之间有什么关联?
它们在一夜之间,是天灾还是人祸?
它们是上苍或是什么人对我的惩罚?我不过是和一个我喜欢的女子在一起享受着快乐,难道快乐也是被惩罚的原因?
无论怎么样,掬霞坊消失了。我的父母以及那些学徒呢?是全部化做了冤魂?还是从火里全部逃生?
我无法想像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