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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克里德斯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继承?”
“不是直接继承,而是需要等一段时间。因为除了菲利皮季的儿子菲利普之外,菲利皮季本人和他其他的家人都死光了。而这个小男孩要有一个监护人。”
特雷克里德斯挺直了身子。
“薛尼亚德也死了吗?”他问道。
“薛尼亚德、他妻子、他的女儿,全都染上瘟疫去世了。遗产可是相当可观的。”
克提米诺斯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然后说道:“每年5000斯塔特尔的进账。”
“每年5000斯塔特尔!”特雷克里德斯倒吸了一口气,完全被迷住了。
后传 背叛的血 上进退两难(2)
“没错。包括本金和利息。小菲利普将成为全希腊最富有的人之一。”
“他几岁了?”
“8岁。不包括利滚利,他的财产将达到50000斯塔特尔。”
“50000斯塔特尔!”特雷克里德斯惊叫了起来,“我一定要马上回雅典去。”
“你先等等再说。”克提米诺斯拈了一枚橄榄,冷静地说,“事情可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你责备我向涅墨西斯的那个女人透露了太多的信息,所以我不得不先警告你。首先,监护人的身份无疑会使你有资格管理财产,但是你可没权利暗中从中获利。其次,除了那个不再把你放在心上的亚西比德和那个涅墨西斯的女祭司之外,雅典城还有两三个人怀疑是你杀了……总之,你心里清楚。所以我才建议你从雅典消失一段时间。”
他喝了一大口劣质酒,接着说:“你如果去接受对你授予的荣誉称号和你的监护权,可要清楚你将面临的危险:你极有可能受到告发,失去这两项好处。更糟的是,你还有可能被判死刑!”
特雷克里德斯的肩膀又耷了下来。唾手可得的财富竟然被利剑丛包围!
“这是坦塔罗斯(吕底斯王,被罚永世忍饥受渴。传说他被锁在地狱里,水漫到他的脖子下,他低头想喝水时,水位就会退下去,他头上长着果树,但却没办法吃到——译者注)的请求!”他低声埋怨着。
不过他马上改变了主意:“不过你可以去啊,你可以去看看是不是有人告发……”
“我当然可以。但是,我回来向你报告的时候,很可能告发信就放在民事办公厅的桌子上。”
“那可怎么办呢?”
“我不太清楚。我能做到的,只是能通知你而已。”
他们互相看着,心情极不平静。突然,特雷克里德斯叫了起来:“还有亚西比德啊!”
“你想说什么啊?”
“听着,”特雷克里德斯的眼中闪着渴望的光芒,“你跟我说亚西比德缺钱用。所以,如果我很富的话,事情就好办了。克提米诺斯!立刻回雅典城,去见亚西比德,跟他说我可能变得很有钱,而且还可以借钱给他,只要他……”
“只要他干什么?”克提米诺斯问道。
“他帮我啊。他要保护我。”
“亚西比德?可他讨厌你啊!尽管跟菲利皮季有争执,亚西比德还是很喜欢他的。他怎么可能保护你呢?”
“他的政治势力是很强大的……他认识伯利克里的所有朋友……我知道人们已经认为他是一个有影响力的人物了。他应该可以做点什么让我成为这个小男孩的监护人。”
克提米诺斯沉思了一会儿才回答说:“我既不想让你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也不想让你泄气。但是,想想你让亚西比德做的是一件威胁到他才得到没多久的政治权力的事啊。”
“克提米诺斯,”特雷克里德斯用一种威胁的口吻说道,“亚西比德让我受审判和与我合作要冒同样的危险!他的名声现在早已不是纯洁无瑕的了!”
克提米诺斯不赞同地瞥了特雷克里德斯一眼。
“我可不觉得你这样做是明智的,去威胁一个你想要讨好的人?当然了,我回去看看我能为你做些什么。”他说着站了起来。
特雷克里德斯陪着他走到大门口,然后久久地目视着他远去,直到刺柏的枝叶遮住了他的目光。然后,他回到屋里坐了下来,像丧家犬一样垂头丧气。
就在同一时间,苏格拉底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他经历着夫妻生活中最糟糕的时刻。
他带着平和的心情走进司法长官议事会;然后去了掌管民事事件的官员办公室,根据法律程序,要求被授予菲利皮季的儿子和惟一继承人小菲利普的监护权,而菲利皮季是肖拉郭斯镇的薛尼亚德的儿子和惟一继承人。同时,还要帮助菲利普掌管薛尼亚德留下的财产,是财产获利,就像个真正的父亲做的那样。
但是,这个官员竟向他宣称,鉴于一些非常重要的理由,他不能够这么做。
“我去传令官薛尼亚德的领地普里塔内和肖拉郭斯镇进行了取证,这两个镇子是小菲利普将要继承的地方。薛尼亚德和他家人的去世在那里引起了极大的反响,人们对他的继承权的事情非常地关心。薛尼亚德的事业极其广泛,而且非常繁荣。人们对我说这个家族还有一个成员活着,根据习俗他有权成为这个孩子的监护人。”
“啊?这个人是谁啊?”苏格拉底自然就这么问了。
“是孩子的父亲菲利皮季的表兄,他叫特雷克里德斯。”
“特雷克里德斯?”苏格拉底艰难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后传 背叛的血 上进退两难(3)
“是的,一个22岁的年轻人,在最近的对伯罗奔尼撒半岛的战役中表现得异常英勇。他受装甲兵队长西姆诺斯的领导,当然也就是伯利克里将军的手下。他在那场战役中可出了大名。
我听说军事办公厅也在找他,要授给他一项荣誉称号和他应得的一些奖赏。”
一想到这个孩子会受到他的杀父仇人的监护,苏格拉底感到不寒而栗。他简直说不出话来了。
“只有在这个特雷克里德斯也去世了,或者是他主动要求放弃对孩子的监护权时,才能轮到你。”
说完后,他又微笑了一下。
苏格拉底在走廊里呆了很长时间,一动也不动,脑子里梳理着这个既意外又不幸的消息。他想粘西比的怒气真是有惊人的先见之明:如果特雷克里德斯真如她一直所说在法院面前被告发了的话,今天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但是现在可怎么办呢?有些什么证据呢?然而,命运从没有对他如此的残酷过,当他刚刚遭受了人们给他的如
此重击之后,命运还要让他承受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打击,好像是为了确认他确实被打垮了似的。当他看到粘西比由雷多陪着,从走廊尽头走过来时,他就像在做梦一样。他瞪大了眼睛,心想就算是所有的诡辩术加起来这次也救不了他了。“你怎么了?”她问,“你就像刚刚见鬼了似的脸色苍白!”
“你,你在这里干什么?”他只是勉强地这样问了一句。
“我从军事事务办公室来。”
他有些迷惑不解,自忖粘西比到军事办公室干什么来了。
“但是,你去那里干什么?”
这回,连雷多也觉得她的主人的行为有些奇怪了。
粘西比变得不耐烦了。
“你今天是怎么了?嘴里含着石头了吗?你还是喝醉了?我最近一直到这个办公室来,找一些有关那个下流坯特雷克里德斯的信息。”
“啊,是这样……”
“我今天刚听说这个杀人犯……”听到这,苏格拉底摆手示意她小声点儿,“对,这个杀人犯竟然受了提名被授予奖赏。我要去装甲步兵队长那里去亲自向他说明,这个混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格拉底瞪圆了眼睛,想到可能发生的纠纷就感到不寒而栗。
“你呢,获准监护权了吗?”她把脸靠近了丈夫的头问道,他这么做可能是为了感受到丈夫的气息吧。
“没有。”他干巴巴地说。
“怎么回事?”
“他的家族中还有一个成员活着,按理说这个人才有权成为孩子的监护人。”
“他的一个家庭成员?还能有谁呢?快说啊!”
“特雷克里德斯。”他紧紧地盯着粘西比说。
粘西比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尖叫,引得好几个官员从办公室探出头来。苏格拉底怕他的妻子会把她知道的一切都嚷嚷出来,赶忙跟雷多一起把粘西比拖出了大楼。
刚走出办公楼,她的愤怒就爆发了。她一把扯住苏格拉底的裙角,叫道:“你给我好好听着,男人!我死也不会把这个孩子交到他的杀父仇人手里!你听懂了吗?”
路上的行人都回过头来看着她。
“我要亲手杀了他,然后你就会成为孩子的监护人了!我要把他的尸体拖到阿雷奥帕奇去!
我要雇一个职业杀手杀了他!我还要干掉亚西比德,一切罪行的幕后黑手……”
苏格拉底用手堵住了她的嘴。
“夫人,你是要制造一个丑闻吗?这只能打草惊蛇罢了!你清醒清醒吧!”他命令道。
她喘着粗气,停止了叫嚷。
“带她去喝点泉水。”苏格拉底说,“不要叫她又发起疯来。”
当她喝了几口清水后,终于平静了下来。粘西比断断续续地哽咽着说诸神抛弃了她。
“涅墨西斯,涅墨西斯!”她双手握成拳头举向天空叫着,“如果你存在的话,替我复仇吧!毁灭这个国家里的一切坏蛋吧!”
行人又转头听听她在说什么;还有些认出了苏格拉底的人甚至停了下来。最终,她擦掉了眼泪,用深沉威胁的口吻对苏格拉底说:“现在你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