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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 辉煌的落日 上埃隆街凶杀案(1)
所有的女人都是美丽动人的,至少在她们生命中的某一时刻是如此。有时这种美丽会是长久的,而女人们对美丽的眷顾取决于这种美丽为谁而绽放。
有些女人仗着自己的如花容颜,在大萨布里耶林阴道上引诱一些有魅力的男士。与此相反,另一些女人则认为这是轻佻的街头女郎的行为。由于对美丽的怀疑和轻视,很快她们就会发现自己脸色憔悴,下巴松弛,乳房变得干瘪,肚子上满是皱皮,而腰竟变得和谷商仓库
中的麦袋一样粗。
人们一直相信化妆品是一个女人美丽常驻的秘密。但这是那些情场失意的女人的恶意攻击!殷勤而礼貌地要求被爱,就会美梦成真!因为您已学会了如何变得美丽。
粘西比,她呀,从不担心怎样看起来才叫优雅。她太清楚造物主对自己的“恩赐”了,甚至于她们家惟一的一面镜子(她母亲的)也只有手掌那么大:粘西比长得如同一个男人。不是男孩,是男人:她肩膀宽、脖子粗,屁股与肩膀一样宽大,大腿则像柱子。她的脸,如果我们能宽容一点儿地评价的话,还是显得很刚毅的:低额头、大鼻子外加正方形的下巴。她金黄的头发倒与她的名字相配(粘西比意为“黄色的母马”),显露出她那粗犷的线条。外形上,她应该差不多全承袭了她的父亲。她父亲原先是个伊洛特(即农民),现在已获得自由并成为了一个牧羊人。
但尽管如此,她依旧向往着男人的臂弯,这是真话;在所有年轻的独身女子脑中都旋绕着男人身上混有的四种元素:火一般的想象、风一般的狂热、水一般的性格、大地一般的肉体。她心中的男人应该有足以让她不再使用暴力的气度。不过这些也仅限于了解和她同境况的女孩的想法而已。对她而言,兴奋是那么短暂却又令人失望,欲望也只不过是虚无的幻影:尽管她对女人存在着吸引力,但她并不是同性恋。
她贫穷且缺乏魅力,为此她差点儿成为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直到将近24岁时,也就是在一个有名的犹太人(而后又遵循希腊说法被重新称为耶稣)假定诞生日前的438年,她终于迎来了求婚者。
她尚能记起那天直到最后一秒所发生的事,那天是塔尔捷利翁月(依据雅典历法大约在六月)上旬的最后一天。
求婚者有着一张希勒诺斯人特有的丰腴面庞,鼻子扁得像口锅,鼻孔撑得很大,嘴很宽,眼神极敏感。牧羊人早在17年前与克里特人的战争中消失了踪影。接待这位陌生来访者的是他的遗孀,也就是粘西比的母亲,赫拉。她眯起眼,打量着这位求婚者略带粗俗的微笑。他憨厚的神情不同于那些头饰古怪的街区男孩、奶酪商贩的儿子或教士,他们只会采取蠢笨的办法使人们相信自己是多么的富有——其实,简言之,他们只不过是新近从某个沿海村庄登岸的一群废物而已。
“你叫什么名字?”
“苏格拉底。”
“你几岁了?”
“31了。”
差不多是到了一般人结婚的年龄。在15岁到30岁之间,人们总是不停地追逐无赖或妓女,但一过了那个年龄便该考虑生儿育女的大事了。因为这样做既可以为城邦提供士兵,也可以延续祖宗香火。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赫拉继续问道。
“我父亲,索夫洛尼斯克,是个石匠。我母亲,斐纳莱特,是个助产士。”
“是谁向你提起粘西比的?”
“尤洛斯。”
那人住在顺雅典娜神庙大街往下走右手边第三条街上,他长着一口浓密的大胡子,并且是个知道何时该问自己的职责又何时不该问的智者。尤洛斯了解世上的很多事。紧接着赫拉又问道:“那么你又是做什么的?”
他大笑起来。一见他笑,赫拉不禁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向他求了婚。他笑得像个肮脏的顽童,像那些在偷窃家禽时被人拧住了手腕或是幸运地被赏了一只鸡腿的小偷一样。
“那么至少你是雅典人吧?我家可不欢迎外国佬。”
“我是雅典人,我有自己的房子。”
“但你总该告诉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是哲学家。”
“哲学家?那是个什么东西?”
他再一次大笑起来,解释说哲学是一门科学或是一门艺术——人们以前从不知道它存在两个支派。其一是诡辩学,目的在于说服对方。其二是智慧学,使人了解怎样说服自己。他本人,教授的正是智慧学。
“这可真是复杂。”赫拉评价道。
同时,注意到这位求婚者身着旧长袍,她便另加了一句:“你看上去可不像收了很多学生的样子……”
这一次,他俩一起笑出了声。
“喝一杯吗?”
“十分愿意。”他回答道。
他们相互碰杯之后,她便起身去拿面包和存于盐水碗中的橄榄。
“我们家并不富裕,”她用一种激将的口吻说道,“如果你的目的是入赘我家并从我这儿得到一笔丰厚的嫁妆,你一定会失望的。”
“我知道,光是看看就知道了。”他半带微笑地答道,“但我并不需要入赘,而且她的嫁妆将永远是她的财产。”
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的每一天是这样度过的。早上起床,有朋友过来向我请教问题并请我吃午餐。然后我又碰到另一些人,他们也需要我给予建议。午后,我须向那些投身城邦事业的年轻人教授推理学。然后被邀请吃晚餐。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这一番解释使赫拉放了心,并还隐约记起确实曾听人说起过在离斯托阿果蔬市场不远的广场上常有一位有声望的学者向人们提供建议的事。然而她还是斟酌了一番这个男人周围是否真有那么多年轻人。仅此而已。
前传 辉煌的落日 上埃隆街凶杀案(2)
“粘西比,你是见过了吧?”她问道,话中饱含弦外之音。
“我见过她了。现在她是丑了点儿,但也许明天就会变美的。谁知道呢?难道你认为我是来娶阿弗狄洛特的不成?我来是为了娶一个老婆。”
“那为什么选她呢?”
“恰恰是因为她不漂亮。像这样,没有人对她会有别的什么想法的。我其实也很丑。她穷,我也如此。我们真的很般配。”
“实际上,你真是明智的。”看着这位求婚者的眼睛,赫拉承认说,“这就是说你不会把她当成一个女人那样来爱,而是当作一位妻子。”
她把粘西比叫到了身边,女儿的神情极不愉快,还隐约显露着傲慢之气。她只看了一眼这个陌生人,便已明白母亲已把自己卖给了他。
“怎么了?”她低声咕哝道。
“这位先生来向你求婚,我已替你做了主。他叫苏格拉底。”
没过多久,粘西比便一下子发觉她母亲的决定是多么正确,尽管如此,她表面上还故作矜持。他那张略带轻浮的脸庞轻而易举地俘获了她的心,尤其是那双蓝眼睛,眼球微显突出,目光却饱含了游戏人间的意味。他应该笑啊,这个调皮的家伙!在那些静待闺中的日子里,她看过的男人没有一个像他一样神情愉悦且亲切,就算这亲切只是她的假想也好。他,微笑着;而她,则发觉他那穿过金黄胡须的厚嘴唇犹如一连串灌木中的覆盆子一样令人心醉。
“那婚礼的开销怎么办?”赫拉问道。
“需要花多少钱呢?”苏格拉底回答道,他对这些只有些模糊的想法而已。
“确切地说,起码也得要3个斯塔特尔吧。”
“3个斯塔特尔!”
但他说3个斯塔特尔时就像在说3个小石子似的,显然,他对钱没有任何概念。
“人只结一次婚,苏格拉底。”
“那好吧,我给。或者倒不如说,我的朋友和学生们会给的。”
“你是说过你有房子吧?”
“是的,在埃隆街,林内区。”
“真是个好地方!”赫拉惊呼起来,“是在缪斯山上吧?”
“是的。”
“是你继承的吗?”
“不是,是别人送的。”
听到这些,赫拉觉得有这么多阔绰的朋友能在那个区送他一座房子,这样的女婿还不赖。而看到粘西比对能在林内区生活早已两眼放光了,她便又问询房子是大是小。
“挺大的。她的闺房可以有3间屋。”
“3间!这样的话真是座宫殿!”
于是粘西比和她母亲便过去瞧个究竟。房子有2普赖特尔(1普赖特尔约30米)长,面对着埃隆街。有八扇窗,一层还带有木质阳台,这就意味着此处的主人还得为这奢侈品缴税。地面面积至少也有5阿尔邦(1阿尔邦相当于70平方米)。此时正是伯利克里著名政权时代。5年后,粘西比为苏格拉底生了两个漂亮的孩子,那么作为交换,她又得到了什么呢?是结婚时那场世界性的演出。那个狡猾的家伙当初向她求婚时可没有将一切和盘托出。其实他还是伯利克里雅典十将军会议员之一,是民主党首领和城主。爱加冬贝翁月(大约是七月。此月的希腊名可以解释为每年在巴纳特内节时向雅典娜女神献上上百只牲畜作为祭品)中旬的第五日,埃隆街上,当开始经历婚姻的粘西比在晚餐时得知此事后,她大为惊讶。像她一样的妇女,永远都不可能见到,哪怕是远远地望一眼这样的一群人。起码有两百多人,他们均身着缀有金子和宝石的紫色长袍,头发被考究地整理过,而这些在千真万确进入她的眼帘之前竟一直被忽视了。这些优雅的男士们,他们能清楚地嗅到权力的气息,一如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