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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西方音乐比较看中国传统音乐的审美特征—王次炤
主持人: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圣凯诺·世纪大讲堂。在刚刚过去的100年里,中国人的生活可谓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比如我现在要是穿着长袍马褂,您一定以为我是要演喜剧,但是我穿成这个样子,你会觉得很舒服、很正常,实际上长袍马褂才是我们祖先的服饰,而西装革履不过是舶来品。服饰如此,音乐也是如此,而我们现在耳熟能详,经常听到的音乐早已不是我们祖先的声音,那我们祖先的音乐到底是什么样子呢?主持人阿忆给大家请来了中央音乐学院的院长王次炤教授,由他给我们来上一课。王教授是何许人也呢?我们看一看他的介绍。
主持人:院长好!
王次炤:你好。
主持人:在正式由您给我们带来讲演之前我还有一些问题要问您,让大家更多的了解您。我们知道中央音乐学院的第一任掌门人是马思聪先生,跟老校长比较起来,您跟他的治校方针有什么区别吗?
王次炤:我们学校的传统应该说是一脉相承的,没变化,就是一个非常开阔的学术视野,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发展我们的音乐教育。但是因为时代在变化,与时俱进嘛,必然有些新的治学方式,因为在当今的时代,教育,它面临着社会和社会的关系越来越密切,所以我们在教育观念上也做了些调整。要面向我们的社会,高精尖人才是需要的,但是我们整个国民的音乐教育,实际上是我们高精尖人才培养的基础。因为我们看到,当前我们音乐教育整体的,就是国民音乐教育,基础的音乐教育还是比较落后。
主持人:为什么马思聪先生,他当时没有提出这个方针呢?当时的音乐人才比现在还少,传授基础音乐知识应该更多。
王次炤:这也不是马思聪先生的问题,因为中央音乐学院建院的初衷就是这样,宗旨很清楚。所以它(学院)应该为我们的国家培养一些重要的高级人才,这个任务是很明确的。
主持人:有这个明确的任务,就造成了我们大家都知道的一个现象,您看七十年代以前,我们知道刘诗昆、殷承宗、瞿希贤,他们都是在国际上得过大奖的,八十年代后,我们就听说过谭盾、迪里拜尔、还有吕思清他们都得了大奖。我们办这个学校,就是为了培养这种人才,让他们在国际上得奖,把自己的学校变成一个得奖专业户。
王次炤:其实我们现在得奖人还是很多的,最近柴可夫斯基国际音乐节比赛,两个,一个是成年人的比赛,在莫斯科举行的。在四项比赛当中,我们有三项比赛取得了前三名。那么刚刚结束的在厦门举行的柴可夫斯基青少年音乐比赛,我们又有两项,就是小提琴和大提琴都取得第一名,而且大提琴第三名也是我们的学生。所以现在还是很多,尽管我们办学的思想有一点调整,但是我们培养高精尖人才依然没变化。
主持人:您刚才说的是为国家,也是为我们国家培养高精尖人才,但是这些人基本全在欧美住着。
王次炤:那倒是,我们现在毕业生有40%以上出国了。
主持人:得问一句其他记者也经常问的话,就是您作为第六代的音乐学院的院长,听到这么多,前前后后这么多人在国际上得了大奖以后就跑到国外去居住,哪怕未来有一天他可能回来,但是这段日子他不在,不心酸吗?
王次炤:我觉得文化它应该是很开阔的,本身就是很开阔的。中国人在国外他能够发挥作用,能够在国际舞台上,能够成为一员,我觉得也是,国际音乐舞台成为一员也是非常光荣的事情,也是我们中国人的光荣。另外,我想有各种原因,出国是有各种社会背景在里面,因为我们现在中国的文化生活和文化建设正在发展过程中。我想随着我们经济发展以后,文化建设一定会在国际上,也是会很有影响的,我想那个时候,回来的人会更多一点。
主持人:第一是眼光很开放,第二是眼光很长远。开放,是无所谓,他们在哪儿都无所谓,他们毕竟是中国人,为我们国家得到过奖。长远,是将来好了,他们一定会回来。咱们为院长这种胸怀鼓一次掌。
好!接下来呢,我们就由院长给我们带来他的讲演,这个讲演的名字非常长,我给大家念一下,叫“从东西方音乐比较看中国传统音乐的审美特征”。好,有请。
王次炤:同学们好,非常高兴能够和人民大学的同学在一起,今天我讲的题目比较长,从这个题目可以看出实际上是两个问题。前一半问题是“中西音乐比较”,这是在我们的音乐史学,音乐学的研究当中也是个非常大的课题,应该说是非常复杂的,所以在这儿呢,我只能是大概的给大家做一个介绍。那么后面的问题也是一个大问题,“中国传统音乐的审美特征”,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课题,我这儿也只能是概要的,通过我自己的理解来做一个介绍,所以今天与其说是做讲座,还不如说是跟大家做交流。
音乐它有几个方面需要我们去理解、去介绍。首先是它的结构。音乐结构和其它艺术的结构是不一样的,它是在一个时间过程中展示的,但是就中西音乐来说呢,它的展示方式是不一样的,这个是第一个方面。第二,就是“调式”和“调性”的差异,也就是实际上是一个横向的音和音之间的关系。所谓“调”,它实际上是音和音之间的关系,构成了一个音列的一个基本的特征。那么这在中国音乐也好,西方音乐也好,都是非常讲究,而且对于音乐创作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一个概念。再一个是“和声”,所谓“和声”就是几个声音同时发响,这个“和声”作为西方音乐来说,西方音乐思维来说,它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一种方式,假如没有“和声”的思维,西方很多音乐,它存在的价值就比较弱,但是对中国音乐来说呢,它又是另外一种情况。
还有一个所谓“复调”,“复调”就是相对旋律来说,旋律就是单声部,“复调”就是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旋律同时进行,构成了多声部的一种进行方式。
下面我们分别来看,先看看中西音乐结构的比较,也就是我们所讲的曲式、“曲式结构”的差异。一般来说,西方音乐的结构呢,它是具有逻辑性,它是建立在一种对立统一的关系之中,所以我们说西方音乐它富有哲理也是在这儿。中国音乐呢一般说是,它是一种散体性的结构,它不追求内在的一种张力,而是更多考虑的是一种自然的融入。所以它展现的形式,它在形态上来看,主要是体现在一种多段连缀原则,是一段一段的,它不会是翻来复去的或者讲究材料之间的关系,它不是在这种关系当中进行的,而是一种很自然的一种流露,这是一般这么理解。
下面,我们先来看一下西方的,就是欧洲音乐的“曲式结构”的特点。在欧洲音乐当中,最高的曲式形式在座的同学都可能会知道,就是“奏鸣曲式”。那么我们如何去衡量这部作品是否构成交响乐这个概念、这个体裁,一个最重要的概念就是在这部作品当中必须要有一个乐章是要用“奏鸣曲式”来写的,为什么呢?下面我们就可以看出这个道理来,因为“奏鸣曲式”它本身的结构原则是什么呢?就是对立统一。用一句非常形象的话来说,“奏鸣曲式”它是建立在矛盾的提出、矛盾的激化和矛盾的解决这样一个变化过程当中,所以这样一种结构就比较容易体现一种戏剧性,或者是某种哲理的一种含义。所以说,交响乐它的结构原则之一就是其中有一个乐章必须要用“奏鸣曲式”来写。西方“奏鸣曲式”的逻辑性主要体现在几个方面,第一就是呈示部,呈示部里头有两个主要主题,一个主题是主部主题,一个是副部主题。这两个主题,它必须要建立在对比的基础之上,也就是说,它是一个对立性的主题。那么这个对立是通过两个因素来建立的,一个是材料的对比,不同材料。比如说我们将要听的一段就是柴可夫斯基《第六“悲怆”交响乐》第一乐章,它的主部主题是一个材料,是焦躁、不安的这么个主题,那么它的副部主题是比较抒情的,显然就是这两个主题在材料上是不一样的。除了材料以外,还有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在“奏鸣曲式”当中必须要有“调性”的对比。比如主部,它是建立在某一个调上,副部必然是建立在另一个调上,那么这就形成了一对矛盾,然后展开部把呈示部所提出的这对矛盾,通过转调的手法等等,来使这对矛盾激化。那么,最后是再现部,因为它是把主部和副部的“调性”统一了。所以西方的曲式,最典型的“奏鸣曲式”,它就是建立在这么一个原则基础之上的。所以对立统一这样一种音乐发展的逻辑,是“奏鸣曲式”的结构原则。
那么,在西方音乐当中,还有一种非常重要的曲式,就是“回旋曲”,“回旋曲”我们从它的曲式结构图示就可以看出,A—B—A—C—A—D—A—,不断的变化,回旋嘛。永远是围绕,环绕着A这个主题在进行,那么这个结构原则也是很明确的,有对比,但是又有统一,所以它其实也是一个对立统一原则的基础上来建立的。
下面我们听一下莫扎特的一首“回旋曲”,《钢琴回旋曲》感受一下“回旋曲”的效果。
这是A部,是主题。
大家记住这个主题,一般主题都是完整的一个乐段。这是B,变化。
回到A段,它这个有点变化,它的质体不一样,又变了。
又回到A。
所以我们可以看出“回旋曲式”,它也是通过各段变化与主题不变的这样的关系体,现出一种对立统一的关系。那么在欧洲音乐当中还有一种非常重要的曲式叫“变奏曲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