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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将罗成乱箭射死。那时按为父的本意,就想着拥兵独立。你们哥俩怕咱们人单势孤,
劝我再与刘黑闼兵合一处,言归于好。为父顾全大局,这才领兵回到临夏府。二年来,
刘黑闼对咱们父子什么样,难道你们看不见吗?名义上我是大帅,却失去了兵权,处处
事事都由他刘黑闼自己决断。为父有几次要请旨出战,可他就是不允许。毫无疑问,他
已经对为父产生了戒心。也不是我说句大话,唐营众将,除了罗成之外,哪一个是我的
对手?可他却放着我不用,又请来飞钵僧和铁板道。名义上是帮兵助战,实则是取代为
父,这不更露出他的心术了吗?令人不能容忍的是,刘黑闼竟派人来,监视咱们父子的
行动。还打算抓为父的一朝之错,将咱们老苏家斩尽杀绝,实在是欺人太甚!”
苏山、苏海听罢,直惊得目瞪口呆,“呼呼”直喘粗气。
“爹,这些事您怎么不早说?”
苏定方摇摇头说:“不到一定的时候,我是不能对你们说的。你们年轻人气粗忍不
住,万一要闯出大祸,可就不好收拾了。”
苏山忙问:“您以为唐营会收留咱吗?”
苏定方肯定地说:“会的。”
“何以见得?”
苏山、苏海同声问道。苏定方说:“李世民高瞻远瞩,以德治国,求贤若渴,善结
人心,绝不会因为一个罗成把为父拒之门外,落下堵塞贤路之名。他此番西征,面对强
敌,正需要名人辅佐,而咱们父子正是他需要的人才。为父再把侯君基救了,倒反临夏,
帮助唐营捉拿刘黑闼,难道还不能立功赎罪吗?”
苏山、苏海听了低头不语,好半天苏山才说:“事关重大,请爹爹周密考虑。别忘
了一招棋错,满盘皆输啊。”
苏定方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意已决,你们就不必啰嗦了。”
苏海说:“夜长梦多,迟则生变,既然爹爹已拿定了主意,就赶快动手吧。”
苏定方点点头,命苏山把侯君基提上来。苏山领命来到跨院空房外,对守把的军兵
说:“大帅要夜审罪犯,快把他押送厅房。”
“是。”
军兵们不敢怠慢,用钥匙把门锁打开,从铁环上把侯君基放下来,连推带架,直奔
帅府内议事厅。
再说侯君基,早把生死二字置之度外,气呼呼走进大厅。他一看,正座上坐的是苏
定方,身旁站着苏海,此外别无他人。侯君基把头一歪,等候问话。
苏定方压低声音笑着说道:“侯将军受惊了,请坐下来讲话。”
苏海赶紧给他搬了把椅子。小白猿把眼珠转了两转,冷笑着说:“姓苏的,有话快
说,有屁快放,少给我套近乎!”。
苏定方毫不理会,亲自动手把绑绳解开,扶侯君基坐下。侯君基把小脑袋一扑棱,
翻着猴眼问道:“你们又动硬的,又使软的,到底想干什么?咱可把话说明白了,想从
姓侯的嘴里套口供啊,没门儿!”
苏定方笑道:“侯将军不要误会,本帅什么都不想,就想救你不死。”
“真的?”侯君基不相信地苦笑着说,“盐打哪咸,醋打哪酸,总得有个原因吧?”
苏定方也不隐讳,单刀直入地说:“侯将军,苏某早就有意归唐,只因受罗将军所
阻,故拖延到如今。我想请侯将军从中搭个桥,不知肯帮忙否?”
侯君基听罢,心中一动,眼睛盯着苏定方,判断着他说的是真是伪。苏定方猜透了
小白猿的心思,进一步说道:“贞观天子圣德巍巍,明君有道,唐帝国繁荣昌盛,人心
所归。苏某虽然身在异邦,心却飞向了大唐朝。只要你们能把我收留,苏某愿效忠皇上,
死而无怨。”
侯君基问道:“你定计杀害了越国公罗成,又杀死我们十几名大将,你没想想,唐
营能容得了你吗?”
苏定方答道:“两军对垒,各为其主,死人是不奇怪的,我们只有国仇,并无私怨,
我想唐天子如此圣明,是不会计较这些事的。”
“你说的都是真的?”
“侯将军放心,我苏定方口不应心,必遭天报。”
说着他咬破中指,对天发了誓。侯君基一看,苏定方果然出于至诚,真是喜出望外,
忙起身再拜说:“苏大帅深明大义,善辩真伪,真高人也。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
低处流,大将保明主,俊鸟登高枝,凭苏大帅的能耐,归唐以后,何愁不居显官。侯某
愿从中介绍,保你万无一失。”
“多谢,多谢,请上受我父子一拜。”
苏山、苏海都跪倒叩头,被侯君基搀起。众人归座后,侯君基忙问苏定方:“你准
备怎样归唐?”
苏定方答道:“我打算今晚就动手。先把你放回唐营,奏请皇上和军师速发大兵,
五更天时,我在东城头上放起大火,然后打开城门,我在城里当内应,咱们里应外合,
一战可定临夏。”
“好,好。”侯君基不住地点头称赞,但又不放心地说:“铁板道、飞钵僧都不是
好对付的,手狠心毒,性情奸狡,大帅切宜谨慎。”
苏定方笑道:“请将军放心,我手中尚有心腹亲兵五千多人,上将二十多名,足可
以对付他们。”
苏山道:“爹,眼看四更天了,快着手行动吧。”
苏定方命苏海把侯君基的刀和应用之物取来。小白猿不敢怠慢,赶紧逃走。苏定方
对苏山说:“传我的命令,让心腹将领立刻到我这里议事,再命令咱的亲兵原地待命。”
“遵令。”
苏山转身去了。苏定方对小白猿说:“恕我不能送你,我深信你自己是能设法出城
的。”
“放心吧,咱们天亮见。”
侯君基说罢来到院中,刚要上房,突然有人大吼一声,把侯君基拦住:“无量天尊!
尔往哪里去?”
这一嗓子把侯君基吓得容颜更变,苏定方、苏海魂不附体。定睛看时,来人正是铁
板道和他的几个弟子!
铁板道人是怎么来的?自从苏定方把侯君基押走后,铁板道就起了疑心,他向刘黑
闼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刘黑闼也警觉起来。
就在苏定方与二子密议的时候,刘黑闼也正在与飞钵僧、铁板道商量对策。刘黑闼
决定,让飞钵僧引兵一千在帅府周围巡逻;命大将于涛、于猛,引兵三千,加强城防;
又命上将潘杰、杨任引兵两千守把王宫。为查明真相,铁板道自告奋勇,入帅府刺探。
这妖道带着四个弟子修真、修性、修善、修明,从西大墙潜入帅府,飞身上到配房,
又从配房越上内议事厅。恰巧,正遇上苏定方往外送侯君基,铁板道顿时明白了一切,
真是气冲两肋,忙跳下房来,摆宝剑把侯君基拦住。
苏定方一看,事情既然发生了意外的变化,也只有破釜沉舟了,他急忙擎剑在手,
把侯君基拉在身后,指着铁板道说:“仙长,偷偷来到我的帅府,所为何故?”
铁板道冷笑了两声:“苏定方,最好问问你自己,你要干什么?”
苏定方喝道:“本帅干什么,你无权过问,我也无可奉告,请你赶快走开!”
“无量天尊!”铁板道嘿嘿冷笑说道,“苏定方,你私放敌将,卖主求荣,已犯下
不赦之罪。贫道奉大王之命,特来拿你,尔还敢如此猖狂?”
侯君基实在忍不住了,跑过来对苏定方说:“大帅,别跟他磨牙了,夜长梦多,赶
快动手。”
说罢晃鬼头刀直奔妖道,铁板道大喝一声:“尔乃贫道手下的败将,还敢比试吗?”
侯君基道:
“那是我一时疏忽大意,让你拣了个便宜,不信再比比看,你要把我赢了,我就把
侯字倒着写!”
“好匹夫,看剑!”
侯君基用刀相迎,二人战在一处。到了这个时候,众人都不能观战了,苏海拔剑在
手战住修真;上将刘林战住修性;苏定方战住修善、修明,双方展开了生死搏斗。
这时,大街上也乱套了,人声鼎沸,到处是喊杀声。原来苏山外出调兵,把老苏家
的嫡系部队调出教场,苏山领着他们正往帅府前进,迎面正遇上巡逻的飞钵和尚。
飞钵僧把人马摆开,拦住苏山的去路,高声问道:“苏少帅,你领着这么多人马,
意欲何往?”
苏山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妙,只好硬着头皮说:“在下奉大帅之命,另有公干。”
飞钵僧道:“可有大王的手谕?”
苏山一听这话就火了:“我父身为元帅,统领大兵,用什么手谕!”
“阿弥陀佛!”飞钵僧怪眼乱翻,“少帅,实不相瞒,贫僧奉大王之命,在此查夜,
不论任何人,没有大王的手谕,是不准擅自行动的。请你赶快让军队放下兵器,原地待
命,你与贫僧去见大王。”
“呸!”苏山厉声喝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发号施令,还不赶快给我滚开!”
飞钵僧大怒:“孽障,我看你是活腻味了,休走看钵!”
说罢催开座下梅花鹿,直取苏山。苏山知道不是他的对手,把三尖两刃刀一晃,传
下将令,众亲兵往上一冲,把飞钵僧困在垓心。飞钵僧带来的人马,也冲上来了,双方
就在大街上展开了混战。有的军兵趁势把街两边的民房点燃,火势蔓延,越着越大。老
百姓连哭带喊,四处逃命。一霎时,帅府大街变成了火龙,烈焰飞腾,金蛇乱窜,把天
都照红了。
且说小白猿侯君基,奋力大战铁板道,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不由得心里焦急。
他清楚地看到,眼前的形势对自己十分不利。要说脱身倒不费劲,但又不能把苏家父子
扔下不管。照这样下去,敌兵会越来越多,自己的人会越来越少,苏定方献城的计划就
会失败。哎呀,可要了我的命了,这要会分身法有多好,要能给皇上送个信儿可就好了,
小白猿越想越焦急,浑身上下热汗直流。
正在这时候,突然四外响起了炮声,“咚!咚!咚!”惊天动地。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