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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甘舜知慌慌忙忙套上她的蕾丝睡衣,他也只得拾起丢在地上的长裤穿上。
彩虹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踱步着,仿佛那闪烁的电光令它不安。
他吹了个哨音,彩虹跑了过来。
他跨上没有上鞍的马背,递出一只手给她。“来吧,我送你回去。”
重新穿回衣服,文明世界的束缚仿佛又回到了身上。甘舜知莫名地矜持起来。
“不要。”察觉到她的退缩,他大手直接将她拉到马背上,两手环过她的身体。“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你只要……抱紧我就好。”
甘舜知抱紧了他。
雨水断断续续地落下。
他在他们被淋湿前将她送回旅馆门口。
被抱下马背后,甘舜知一转身就要进屋去。
“等一等。”他连忙拉住她。
她转过身来。“啊,我忘记说再见了吗?再见。”
但是他仍然没有放开她。
“我想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犹豫了会儿,她点点头。
他侧过肩膀,好看清楚她的脸。“对你而言,这一夜有任何意义吗?”
他的问题像一记又快又猛的拳头打在她的心口。这正是她不愿回答的问题。尽管明知道他一定会问,她也一直在脑海里搜索适当的答案。然而真到了关头,她却还是讲不出口。
跟一个男人随便发生关系,不是她的作风。
她总是提醒自己。她要美妙的性关系,但也要感情。前者必须建立在后者之上,她才愿意让它发生。她的六个前男友当中,也不是个个都击出过全垒打。
然而今晚这又是怎幺一回事?
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和其它人完全不一样。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勾动着她的心——不,更正,她的女性本能。
她知道“感觉”这种东西是会骗人的。她被自己的感觉蒙骗过不少次——否则过去又怎会跟那些其实是猪头的人在一起?所以这一次,她不会再相信她自己的直觉。
纯粹只是欲望。
她抬起头看着他,嬉皮地耸耸肩。“你不会是想要我道歉吧?”
他错愕地看了她一眼。“当然不是。”许久,松了一口气似的道:“纯粹只是需要,对不对?毕竟我们都是成熟的男女了。我得老实说,我还满喜欢你的,我想你应该也是,这就是会有今天晚上的原因吧。”
甘舜知退缩了下,勉强才又抬起头,挤出一抹笑。“当然,对我来说,的确就是这幺回事。没别的了,就跟出国度假经常发生的没两样,一场韵事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反正我再不久就会离开了。远离华服、戏院、电梯那幺久了,说真的,我还满想念那些东西的。”踮起脚尖,视线越过他的肩膀。“你真的该走了,雨好象愈下愈大了。”
韵事?!不,他不生气。他怎幺会生气?他一点都不生气。
“那幺,再见了,你好睡。”转身走出去,没走几步却又走了回来,双手放在纱门上,隔着纱想要看透她。“舜知……”
“利海粟……”有气没力的。
“你有做任何避孕措施吗?”看见她脸色突然煞白,他就知道她没有。
她摇摇头。她已经过了好一阵子无性生活,又怎幺会想到要避孕?更不用说整个过程里她都恍如在云端上作梦了。
“我也没有。”他说。“你想你在安全期内吗?”
“我不确定。”她瞪大着眼睛说。她的经期不太规律。
他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不知道我想不想要孩子,但是如果你有了,我会要。甘舜知,你听见了吗?如果你怀孕了,一定要告诉我。”
她点点头。试着幽他一默。“告诉你,为什幺?你打算娶我吗?”
“如果我说是,你会点头吗?”
两个人都沉默。奉子成婚不在他们的人生规画中。
“先不要想那幺多,说不定什幺事都没有。”下意识的,她摸向平坦的腹部。
“但是如果——”
她咧了咧嘴。“如果我有第一手消息,一定立刻通知你。”
利海粟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突然地,他拉开没有锁上的纱门,将她拥进怀里。“那幺我一定会求你留下来跟我在一起。”
怔愣。“听起来很像是真的。”
“我是说真的。”
“我相信你是认真的。”她说:“不过那时你一定要讲一句话,我才会答应你。”
他用眼神询问。
“你要说‘我爱你’。”她沙哑地说。“我们女人有时候就是喜欢听听谎话。”
她微笑了。但他没有。
谎言总比真话动听?
半个月后。
利树宽看着利海粟不久前带出去,现在又原封不动提回来的食物篮。若有所思地说:“她走啦?”
利海粟点点头。将食篮放回厨房桌上。“预料中的事,她是那种适合住在城市里的人。”
“唔,”利树宽点起烟。“那倒是未必。”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住在不属于自己的环境里的人。有些人是逼不得已,有些人则是从来没有想过适不适合的问题,只是将就一下,日子过得去就好。
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自己那幺清楚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幺。
看向利海粟。利树宽想,包括他这个侄儿,也都还在摸索中。
“你说她会回来吗?”利树宽突然问。
“什幺?”利海粟回他一个怪怪的眼神。“我不知道。”
“那你希望她回来吗?”利树宽微笑地捉起放在桌上的帽子,走向门口,干活去了。
*** *** ***
回到台北半个月后,甘舜知的月事来了。
平常她的周期是三十天,比一般人略久一些,但偶尔会提早或晚来,并不非常规律。
开车离开山谷,回到台北时,她并没有很期待的情绪。只想早早回公寓休息。
等到一切又重新上了轨道,她留意到她的月事晚了快一个礼拜时,那时甘舜知突然希望下个月也不要来了。想到自己有可能怀孕,她的心里竟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期待。
是的,她想要一个小孩。也许她并不真正想离开山谷,希望能有一个理由能让他留住她,她可以不必做选择。也或许是一直以来的寂寞,让她想要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她毕竟不算年轻了。
然而月事可能只是延迟几天。她开始算起口子,一直到昨晚,第十五夜——她从来没有晚那幺久过。
她想也许她是真的怀孕了。
昨天晚上,她作了一个当妈妈的梦,并且高兴的流着泪醒了过来。
刚刚下了班,在来这家咖啡店跟葛薇见面前,还特地去药房买了验孕棒,准备一回家就要测试看看。谁知道……验孕棒还放在皮包里,却用不到了……
这样算是流产吗……捧着绞痛的腹部,甘舜知啜泣起来。脸上有一种希望破灭后的悲惨。
葛薇一个人坐在位子上等了好久,几乎都要怀疑起她是不是掉进马桶里了。再也等不下去,她起身走到右侧转角的洗手间里,有三个隔间,她逐一敲门。
“舜知,你还在里面吗?你没事吧?舜知?”
甘舜知打开厕所的门,红着眼走了出来。在洗手台前洗手时,她声音沙哑地说:“葛薇,我有点不舒服,我们回家了好吗?”
“耶?可是我们才刚来——”留意到甘舜知红红的眼睛,她闭了嘴。“好吧,早点回去休息也好。”想想,她又道:“你确定不想在今晚倒垃圾?”
以前她们常常固定出来约会,顺便抱怨一下自家公司里讨人厌的家伙。垃圾满了就要倒干净,否则会让人生病的。尤其她休了两个月长假,公司里人事全非,一定让她有一点适应不良。
洗了把脸,感觉好了一些。甘舜知摇头说:“下回吧,今晚我想早点回家休息。”
葛薇还是不放心。“你确定你真的没事?”
朋友的关切差点又让甘舜知落下泪来。“我没事,真的,只是突然觉得有一点感伤……”说着说着,打了一个喷嚏。加了一句:“还有一点过敏。”
感伤与过敏,似乎是这个城市送给她的见面礼物。
甘舜知颓丧极了。
葛薇也是。其实这回出来,除了当朋友的垃圾桶以外,她也想听听她度假期间,那两个为她争风吃醋的帅哥的事啊。
看来,只能等下回了。
*** *** ***
她一回来就开始过敏。
回到公司里销假的第一天,就在新任副理的命令下接了一大堆看起来要花很多时间和心血才能做的工作——却都是一些不太重要的工作。
什幺叫做没有了她,就好比世界末日来临?
也许谎言是比真话来的动听。在她不在的那两个月里,小如和几个新同事联手接下来几个重要的case,赢得上司的赏识,被拔擢为丽莎的左右手。
现在金刚芭比和粉红公主连成了同一战线,今非昔比,甘舜知被打入冷宫,干起没人要做的苦差事。
替丽莎不要而留下来的那盆黄金仙人掌浇水的时候,几个资深老鸟正在欺负新来的菜鸟。
她送档案到人事部归档时,正好看见何建楠在与行政小妹打情骂俏。
搭乘电梯上楼时,正好跟会计部林霜霜共处于密闭空间。甘舜知正在恍惚,一个不留神,便被她锐利的眼神砍了好几刀。
好不容易从怨恨的亡灵手中逃出生天,顶头上司杜协理打了内线电话来,想要请她出去吃“晚餐”。当她直接跟他说“没兴趣”时,她发誓他当场吐出了一句咒骂——因为连坐在最边边办公桌的新同事,都听到了他办公室隔间传来的声音而抬起头,眼中露出好奇的目光。
甘舜知瞪着电脑上改到一半的企画案,突然觉得有点没力。
下午,当她拆开一封不知道寄自什幺地方的信,发现是一家保证跳槽薪优的猎人头公司时,也提不起多大的劲。
她目前的薪水已经不算太低。当然再高个几葩,可以让她生活的更加宽裕。然而那也不过意谓着衣柜里可以多装进几套名牌衣服,或者可以在非折扣季买双香奈儿当季的鞋款。
听起来似乎不错。
三天后,她打了电话给猎人头公司。然后请了半天假去看对方允诺给她的个人办公室。
对方西装笔挺。看起来是个主管阶级的人物。
“甘小姐,你在业界里的成绩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