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阶段要他们完全学英文。这两天你可以在上海物色几个英语老师。”
“英语老师肯定是外国人,你刚刚还说过中国的老百姓不相信外国人。”
“没关系,一开始你不要出面,叫李叔找几个老夫子先教,等半个月后再换上英语老师,要是这时候他们想不学,就要他们的父母退还食宿费。”
“可是这样,是在欺骗他们。”
“这是为了他们好,不算欺骗他们,何况我们在一开始也没有明说究竟要教什么,他们会理解的。在中国当学徒都是这样,如果中途不学了,就要退还师傅的食宿费。”
“好吧,我可以试试。”
“没问题的,我会让李叔帮你的。”
“办这样的学校,我也可以出一部分资金。”比埃尔也对这个计划表示出兴趣了。
接下来,李富贵又帮着彼得定了几条学校的规矩:首先伙食一定要好,在这时的中国,这可能是鼓动穷人的第一动力;其次,强化教育,在学校学生说中文就要挨打;再者,不教学生读写汉字,李富贵对此做法的借口是中国人里读书人最顽固,要是让学生学了中文,反而会坏事。按自己这种教学手段,语言天赋好的人大概半年后就可以凑合着用了。这时候李富贵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以前作为学生的立场了,如果按照他以前的眼光来看,他一定是这前后两个时代最恐怖、最可恨的校长了。
英语老师很好找,只要是能读写英文、中国话能对付几句的就合格了。接着又由李富贵口述,彼得执笔,给李叔写了一封信,虽然没见过李叔读书,不过李富贵相信李叔一定识字。彼得在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李富贵会写英文却不会写中文,便立即对这个学校的前景大为看好,在他看来,李富贵显然是在这种教育下长大的,不然他怎么会想出这些奇怪的法子?
一切办妥之后,也就是离别的时刻了,彼得紧紧地拥抱了李富贵,热情而又猛烈地表达着惜别之情,李富贵淡淡地回应着,还一边安慰他说自己大概半年后就会回去的。在马车离去的时候,彼得还一直向后挥手。看到马车消失在街角之后,李富贵才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湿润,嘴里喃喃地说道:“再见了,你这个傻瓜。”
接下来的一次舞会上,李富贵向汤姆森表达了自己想做生意的想法,于是立刻有好几个人表示可以帮助他,希望能和他合作。这样,李富贵很自然地就成了一个买办。进入这一行之后,李富贵才发现,难怪历史书上说起买办都是咬牙切齿的,黑,真黑啊!其实办学校并没有花掉多少钱,彼得走的时候只带了3000两银子,本来李富贵打算把剩下的钱拿来做生意的,可当上买办才知道,这个行当全凭关系,几乎不用本钱。由于他在这些“老外”里面很吃得开,很快就谈成了两笔生意,每次都有上万两的银子落入口袋。在第一次谈生意的时候李富贵就发现,这些洋商人可不像彼得那么好骗,他们对于交易的各个方面都很注意,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可他们的对手呢,大部分是中国官员,就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上的对手。有时候李富贵骗了他们都觉得有点胜之不武,这些官员对做生意不是一无所知就是不懂装懂,像他们这样被人骗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这样做生意来钱虽然很快,可自己手上的钱却起不了作用,这几天李富贵一直在想,可以拿这些钱做点什么呢?一定要又保险、利润又丰厚,可这样的生意并不太好找,只好慢慢发掘了。
《二鬼子李富贵》第一部分买办生涯(二)
1852年初夏,太平军终于走出了大山,揭开了农民战争壮丽宏大的序幕,听到未来对手的这个消息,李富贵立刻决定迈出他在政治上的第一步:不过这和他后来创下的惊人业绩相比,这第一步似乎太平常了一些——李富贵花了5000两银子捐了一个候补道台,然后又回去继续做他的生意了。
这天,李富贵又谈好一笔生意,回到家里。这个时候,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寓所,虽然本着勤俭节约的美德没有选很豪华的房子,不过比起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家,可也好了很多了。这时候仆人进来拿着个帖子说,渣打银行的张老爷晚上请他到四马路飞凤里的宝月楼喝酒,这个张老爷也是个买办,叫做张什么来着?不记得了,看自己和洋人的关系好,平时挺巴结自己的,本来李富贵因为和这些买办没什么话好说,所以不大和他们应酬。虽然他自己也做了买办,可看到那些人对洋人点头哈腰的样子心里还是不太痛快。不过,今天李富贵心情不错:“你去跟那个下帖子的人说,我会去的。”四马路也不太远,到时候走着去就行了,也顺便看看夜景。
和白天的上海不同,夜晚街上的商铺都点起了小灯,远一点的地方就看不太清楚了,倒有点江南小镇的味道。李富贵并不认得飞凤里在什么地方,找人问路,居然两次被指错了方向,这帮该死的家伙,听到他的苏北口音总是一脸的鄙视,然后随手一指。李富贵第三次在问路之前,先学《阿Q正传》里的假洋鬼子用手杖在那个人头上狠狠敲了一下,算是报了此人两个“前任”的仇,那个人立刻恭恭敬敬地给李富贵指了路。看来,李富贵已经完全习惯了这个世界事物运行的规律了。
走进飞凤里,李富贵马上感到这个小巷与众不同,心也开始“扑通、扑通”跳起来。这个巷子两边矗立着各种各样的房子,大一点的像酒楼,小的看起来也很考究。所有的房子大门口都点着灯笼,有些房子的门口还站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向李富贵抛媚眼,李富贵条件反射般低头走过去,看来是到了“红灯区”了。看看倒没什么,可今晚上不会是要喝花酒吧,想到这里,李富贵觉得自己的脸开始发烫了,心脏也跳得更厉害了。
找到宝月楼,还在门口犹豫是不是要进去,一个中年胖女人就迎了出来。奇怪,这个世界的社会分工难道都写在脸上吗,像这个女人,一看就知道是老鸨:“哎呦,这位一定是李大爷了,赶快屋里请,您的朋友可都等急了。”说着就要把李富贵给拉进去,他一把推开老鸨说道:“好了好了,我自己进去,你怎么知道我是李先生的?”
“嗨,不是说了吗,您那些买办朋友都等急了,瞧见您这身行头,还不知道您是在洋行里办事的吗?”
走进那个张什么的包房,就看到还有另外七八个买办在,大家一齐站起来,吵吵闹闹地寒暄。奇怪的是,这些家伙都穿着长袍马褂,一个穿西装的都没有,弄得李富贵坐在他们中间倒是显得很突出。有几个买办边上坐着女人,显然是妓女,哎,既来之则安之吧。
坐下后那个张老爷就嚷嚷着要替李富贵叫局,把写满名字的牌子递给李富贵,李富贵急忙推辞:“我一个都不认识,就不叫了吧?”
这时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娘娘腔”把牌子接了过去说道:“既然李兄不认识这里的姑娘,那我就帮你推荐一个吧,嗯……就点小红宝吧。”
李富贵又推让了两下,做做样子便也就不再坚持了。
接下来,那个张老爷开始郑重地向李富贵介绍在座的各位,不过介绍的重点在这些人的别号和事迹上,这时候李富贵才知道这个张老爷叫张德彪,其实不记得这些人的名字也怨不得李富贵,那个时代人的称呼很复杂,又是名又是字又是号的,谁能弄得清楚。而这些人都是买办中的名士,所以又有别号——像那个娘娘腔,就叫“三生姻缘客”。当知道李富贵没有别号时,众人一起叫了起来:“是人怎么可以没有别号,一定要取一个。”一个鸦片烟鬼马上就摇头晃脑起来:“诗仙李白曰青莲居士,李兄也姓李,不如就叫‘白莲居士’好了。”他旁边一个人不满意地说:“不如叫青白莲居士,这样就可以盖过李白了。”
这帮白痴究竟在想什么,盖过李白?他们究竟有没有脑子?不愿意跟他们再闹下去,李富贵就抛了以前一个网友的名字出来:“我就叫‘一条刚学会游泳的鱼'好了。”此话一出口,立刻招来一片赞叹声——“李兄果然雅士!”“李兄大才啊!”就在这喧闹声中,李富贵感到一个柔软的身体靠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李富贵感到浑身僵硬,以至于没有办法回过头去。不过借着飘过来的一阵香气,他终于放松了下来,不知道是什么香气,大概是廉价香水、香粉还有头油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吧。闻到这种香气,李富贵眉头一皱,自然也就把那紧张感抛开了。接着他耳边响起了糯糯的吴侬软语,说的是什么李富贵是没听懂,可很不幸的是她嘴巴里的味道李富贵却闻到了。其实,这个时代的人由于没有什么口腔清洁的概念,嘴里多少都有点味儿,如果抽鸦片的话那就更不得了了,只不过大家平时说话时距离都比较远罢了。闻着这种味道,李富贵十分后悔在来之前为什么不嚼上几头大蒜,要不然这个上海妓女绝不敢靠自己这么近。经历了这次闻香识女人之后,对这次艳遇已经完全失望的李富贵回头看了一眼,此女果然相貌平平,加上妆画得非常重,只能用庸脂俗粉来形容,衣服看起来还十分滑稽可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后,李富贵把注意力又转回到酒桌上来,她爱坐在自己身后就让她坐着吧。
可是酒桌上的气氛也越来越让他不舒服,那些买办一直在谈诗论赋,绝大部分李富贵听不懂,偶尔听懂一两句又发觉其中错误百出,让他哭笑不得。惟一令他满意的是这酒的味道不错,虽然李富贵是在高考过后才开始喝酒的,不过他的酒量还不错,据他观察,在座的这些上海人都不是他对手。
实在觉得无聊,李富贵转身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