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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是我推测出来的。听说镇魔古洞的海底有一座你和他一起的雕像?”
少年哼了一声,问道:“什么秘密?”
黑衣人喃喃说了几句什么,红衣少年的脸瞬间失了血色,风因为他心绪的剧烈起伏变得狂乱起来,他一把揪住了黑衣人的领口,妖冶的红色双眸逼视这他,“如果你是骗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黑衣人低哑地笑着:“是不是真的明天不就知道了?呵呵,‘月坤生母不属仙类,月坤本人是用禹伽的肋骨和其生母的血肉锻造融合而成的躯体’,想不到禹伽天帝也是个情圣啊。”
黑衣人慢慢隐退了,少年独立风中,痴然凝视着禹伽肃然而立的雕像,低低的道:“你告诉我,他说的是真的吗?……”
第二天一大早,流殇就被押往凌霄宝殿了,一路上,经过了高大恢弘的南天门,飘着淡淡云雾的百花池,晨风云气携着醉人的花香袭人,走过七彩光莹的彩虹桥,漫长的汉白玉台阶,两边飞龙在天的浮雕,流殇遥遥望了眼高远的辉煌大殿,心里幽幽叹了声。疲惫地踏进殿来,两边列着群仙,云雾飘渺,衣袂轻飘,仙气贵气,衬着雕龙画凤的殿顶,这里是世上最雍容华贵的地方,也是阴暗埋藏最深的地方,众仙人体态优雅,气度卓凡,都是高傲冷漠的一张脸。流殇低着头跪在地上,身上是那件扯破的白衫,散着发,卑微如一粒浮尘,在这里,他觉得自己就像百花丛中一丛狗尾,头深埋着,自轻自怜。
坐在最高处,珠帘里,天帝的容颜看不清。在他下面的两把座椅上,左手是鸣宏,右手是鸣煌。两边文武分列,左手文官文曲星居首,右手武官右翼元帅湛清居首,后面排着南孚宫主殷素,百花仙子紫灵。
天帝低沉厚重的声音响起来:“你叫流殇?”
“是。”
“南华上仙是你杀的?”
“是。”
“我镇守南天门的数百兵勇也是你杀的?”天帝声音不怒自危。
“是……”流殇茫然的,凭着本能回答。
雷鸣震耳,天帝动怒,天崩地动,“是谁指使你这样做,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
“大胆!”天帝怒斥,满座心惊。鸣煌笑道:“咳,父皇,流殇是个凡人,慎于父皇威严,肯定是吓傻了,所以胡言乱语。”
一个文官站出来大声说:“流殇曾经是湛清元帅的徒弟,徒弟做出这样的事师傅怎么脱得了干系?南华上仙跟湛清元帅素来不和,会不会是他指使徒弟做出这样的事?”
流殇原本失魂落魄的,这时突然抬起头来,双目瞪视着那个仙人,“不关我师傅的事!”
另一个文官阴阳怪气道:“前些时传闻湛清元帅和徒弟关系暧昧,那个徒弟跟三殿下也不清不楚。听说湛清元帅的佩剑有个名字叫‘倾殇’,他徒弟的名字叫流殇,咳,这个巧合难免让人多心……”
鸣宏微笑着听着,不时点头赞同。尖嘴毒牙的文官!倾个鬼!流殇心里恨道,连这个都能联想起来胡扯,吃饱了没事儿干那!他重重地磕了个头:“全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一时糊涂,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鸣煌微蹙起了眉,“父皇,这个人神智不清了,要不改天……”话还没说完,一个镇守南天门的天兵慌慌张张冲进殿来,他身上挂了彩,头盔歪在一旁,叫喊道:“天帝!大,大恶魔攻进了南天门!!”
群仙一阵骚动,几百年了,自从二殿下鸣寿坐守南天门,就再无妖魔敢入侵天界,众仙高枕无忧地度过了太太平平的几百年,怎么又有恶魔敢来挑衅,偏偏还是在今天?群仙和最厉害的武将都聚在凌霄宝殿里,南天门守卫正是最薄弱的时候。鸣煌心中疑虑,忙道:“父皇,咱们改日再处理流殇的事,现在先赶紧派兵支援南天门。”
天帝点头应了,当下湛清带着右翼军团,鸣煌,殷素,紫灵等武将各自带着人马往南天门赶,流殇还愣愣地跪在原地,鸣煌走过他他身边时一把拉起他:“笨蛋,跟着我们。” 流殇稀里糊涂被拽起来,大殿上乱成一团,也没人再顾及他,他跟着众人往南天门方向去。刚踏上彩虹桥,一阵长笛般悠远柔媚的笑声传过来,伴随着震天的打斗厮杀声,一行人飞下彩虹桥,眼前惨不忍睹。地上横七竖八倒着一片天兵的尸体,死状极惨,都是被从头到脚撕成两半儿,血流成河,洁白的台阶对比分明。殷素骂了一句:“这些杀千刀的恶魔!”
前方黑压压一群骷髅兵,皆披着黑色披风,它们动作僵硬,虽然不能行走,但一跃数丈,行动迅猛,加上力气大得惊人,往往被它们抓住的天兵都逃不过被撕成两半儿的命运。骷髅兵最前面轻飘飘飞着的红衣少年,一双妖眸流转勾魂,动作闲适,观看得兴致勃勃。鸣煌等几个去过降魔古洞的人心中都是一沉,大恶魔采菖!他没有死!而且还逃出了镇魔古洞?采菖咯咯笑着:“几个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他轻飘飘的落在地上,黑亮的靴子踩出两个血脚印,湛清一声清叱,挥动倾殇长剑攻过去,鸣煌和紫灵等也先后攻向他。流殇担心湛清安危,飞起来越过几个骷髅兵也提着水弯刀砍过去。几个人在降魔古洞里吃过亏,知道采菖实力暴强,都使出了全力围攻他。采菖似乎不愿意恋战,只装模作样了两下,就往凌霄宝殿飞去。
几人赶过去想拦住他,采菖口中念了声什么,拍了拍手,他的骷髅兵立马将鸣煌等人围住。黑压压的骷髅兵看起来阴气森森,实际上数量不多,也就几百个。他们满以为不费什么力气就可以搞定,鸣煌洛水鞭舞成一团,顷刻间扫下一大片骷髅的头,然而刚扫下头,骷髅们黑洞洞的身体动了几下,头又重新组装到身体上,又僵硬机械地扑过来。殷素紫灵各自挥动长剑,然而不管将这些骷髅鸣煌兵砍成多少节,立马它们又会重新组装好,不知疲倦扑向众人。难道是不死的骷髅吗?眼看采菖面带讥笑越飞越远,鸣煌突然醒悟过来,大声道:“这些骷髅都是没有意识的傀儡,真正的本体在采菖身上!”
、惩罚
一句话点醒了众人,当下湛清使出太极浑天道,拍散了堵在前面的骷髅,鸣煌、湛清、殷素、紫灵、流殇几个动作快的飞出来,其余兵将仍跟骷髅厮杀不休。
几人匆匆飞向凌霄宝殿。鸣煌说:“大家要先制住采菖,本体不亡那些骷髅也不会死,会有越来越多天兵被杀死。”
“大恶魔会什么会突然进攻我们天界?”
湛清想了想说:“或许采菖想得到佛泪。”
几个人都觉得有道理,料想采菖不会是胡乱来杀人泄愤的,心里都轻松了许多。
到了凌霄宝殿,殿内空荡荡的,天帝月坤人在半空,头上龙冕不知到了哪里,向来平静无波的脸上带着恼怒的神情,身上明黄色御袍无风自舞,修长挺拔的身躯傲然直立着,身后隐隐风雷之声,正是天帝发怒的声音,从未出鞘的长剑指着采菖,剑身上流溢着万丈夺目的光辉。鸣宏倒在地上,嘴边流着血,脸上神情难看之极。几人冲进去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采菖漫不经心笑着,慢悠悠地玩弄缠绕着手边墨黑的长发,红色风衣敞开,露出胸前心口处一朵幽然绽放的血色蔷薇。鸣煌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朵盛开在采菖心口的蔷薇花,眼中慢慢浮现出极度震惊和错愕的神色,他僵硬着脖子看向鸣宏,鸣宏阴沉沉看着他,脸色很难看,因为他们兄弟两人都知道,那个印记他们的父亲,当今天帝月华心口有,他们三个兄弟,都有。一模一样的血色蔷薇——仙族无比尊贵的象征。
采菖扬起下巴,笑起来,笑得欢快莫名,“怎么样,天帝月坤?或许,你还得叫我声——母亲大人。”
凌霄宝殿站着的几人彻底呆住了。
天帝月坤颤抖着手臂,缓缓提高了剑,淡淡的青筋一根根在手背上冒出来。
采菖戏谑地看着众人:“还不肯相信?不相信他的父亲,他们崇敬之极,创下六界的禹伽天帝曾经爱过一个大恶魔?可惜,他不但如此,还用大恶魔的血肉创造了自己的孩子。”他目光一一扫过众人,“五千年前,他骗我进降魔古洞,狠心将我封印,我以为他无情至此,竟然将我的肉身彻底毁灭掉!可是啊,”他轻轻笑了,得意道,“他终究心中有愧,最终用我的血肉和他的肋骨,创造了他唯一的孩子。身体是不会说谎的,若不是继承了我的血肉,你们身上怎么会印有我族人才有的圣血蔷薇?”
“真是讽刺啊……”他说。
月坤双目如电,森然道:“大恶魔永远是大恶魔,人人得以诛之!!”说着,晃动长剑率先攻向采菖。采菖眉头一皱,不满地撅起嘴:“唉,真是不懂事的孩子……”他飞起来避过这惊天动地的一击,转头笑道:“天帝陛下,不要那么小气,我不过是向你借佛泪用用,你至于弑母吗?呵呵呵!”他身后几个骷髅兵冲上去,被月坤一剑一个劈成粉末,然后飞快地复原。殷素想冲上去,被鸣煌一把拉住:“你不要命了!”月坤剑气包围的范围随着怒气猛长,随随便便扑过去,碰到月坤结成的光壁,不死也得重伤。
湛清注视着采菖在光壁内辗转腾挪,却不出手进攻,心下了然,他突然仗剑冲到光影里,倾殇长剑轻挥,采菖的头顺势掉了下来!同时那几个骷髅同时停住了,然后化成一缕轻烟消失不见。
湛清身形摇晃,也从空中掉下来。“师傅……”流殇跨出去几步,晚辰却已经抢先一步将湛清扶起来,湛清摇摇手,示意他没事。晚辰将他扶起来。流殇僵硬着姿势,呆呆看着,眼睛模糊了。他身体发凉,湛清不需要他了,他还傻瓜一样做什么?
采菖怎么会变得这么弱?
采菖的身形逐渐变淡,一阵轻烟一样吹散,柔媚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呵呵呵,这个躯体本来就不是我的,你砍掉它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我的躯体五千年前就不存在了!我不会放弃的,一定还会再来的……”
外面的骷髅兵随着本体的消亡也消失了,殿内,月坤天帝深深叹了口气,忽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