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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抓我的那位先生已经解释过了,无论是领导人的名字,还是他的地址,我都不知道,就连他本人我也没见过。”
“您听着,”罗尔夫说,“您别装傻。”
他感到疲惫不堪,因为缪勒的所有亲信整整一夜都没有合眼,在各区组织对施蒂尔里茨汽车的监视。在他的住宅以及这个秘密电台的附近都设下了埋伏。但施蒂尔里茨却毫无踪影。况且缪勒不准把寻找施蒂尔里茨一事告诉卡尔登勃鲁纳,更不用说施伦堡了。缪勒决定自己单独下这一盘棋,他清楚,这盘棋非常难下。他知道,正是鲍曼在瑞典、瑞士、巴西、甚至通过别人的名字在美国的银行拥有数额惊人的巨款。鲍曼不忘恩负义,但也不放过仇人。他把和希特勒有各种关系的一切事都记录下来,甚至写在手帕上,但凡是和自己有关的任何事他一概不写——这一点他是永远铭记在心的。所以盖世太保的头目要和这位与鲍曼打过电话并见过面的施蒂尔里茨单独打交道。假如没有给鲍曼打的那次电话和他们两人的会面,那事情就非常简单,对施蒂尔里茨也就不感兴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清楚:施蒂尔里茨——伯尔尼的密电——俄国女谍报员。而这条线的背后有强大的后台——鲍曼。所以盖世太保的头目和他手下的亲信为了到处设置圈套,准备决一死战,彻夜未眠,累得精疲力竭。
“我什么也不讲了,”凯特说,“只要您不让我喂孩子,我就沉默。”
母亲的逻辑和刽子手的逻辑是水火不相容的。如果凯特不提孩子,那她自己就会受尽严刑拷打的痛苦。她母性的流露,促使罗尔夫作出了他来时没有考虑过的决定。他知道俄国间谍坚强不屈的性格,知道他们宁死也不叛变。
现在罗尔夫突然灵机一动:“这样吧,”他说,“我们不再白费时间了。我们马上让您和您的上司当面对质:他感到事已败露,决定偷越国境,但未能得逞。他指望自己的汽车可以救他一命,”罗尔夫凶恶的目光扫过凯特煞白的面孔,“他有一辆很好的汽车,是吧?但他打错了算盘,我们的汽车非但不差,而且比他的好。在这个纷繁复杂的案子中我们感兴趣的并不是您,而是他。您把他的全部情况供出来。全部情况,”他强调了一遍。“毫无保留地。”
“我没什么可讲的。”
罗尔夫站起来,走到窗前,把窗子打开,他瑟缩了一下。
“天气又变得寒冷了,”他自言自语说道,“春天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来?没有春天我们大家都感到厌烦了。”
他把窗户关上,走到凯特面前,说道:“请把手伸出来。”
凯特伸出双手,手铐啪的一声锁在她的手腕上。
“请把脚也伸出来。”罗尔夫命令说。
“您要干什么?”凯特问道,“您打算干什么?”
他把脚镣锁在她脚的踝骨部位,并大声喊道;“赫尔穆特!巴尔巴拉!”
但没有人答应。他把门打开又大喊了一声:“巴尔巴拉!赫尔穆特!”
这时俩人急忙跑进房间,因为他们已经听惯了罗尔夫心平气和的声音,可现在他高声高调,声嘶力竭,充满了神经质。罗尔夫所以如此大声叫喊是完全有理由的:缪勒指派他今天,就在今天迫使俄国女谍报员开口。一旦施蒂尔里茨落网,缪勒手中就掌握了主要的王牌。
“把婴儿抱来。”罗尔夫下令说。
赫尔穆特便去抱孩子,罗尔夫把一张小桌推到窗前,桌上放着一个插着假花的花瓶。然后他推开窗子,说:“我是有意提醒您,今天的天气非常寒冷。只要把您的孩子放在这张桌子上三到五分钟——赤身裸体,没有包布,他就会冻死。是说还是不说,您决定吧。”
“您绝不能这么干!”凯特大声吼叫起来,在椅子上挣扎,“您绝不能这么干!打死我吧!打死我!把我打死好了!您不能这么干!”
“是呀,这么做我感到很可怕!”罗尔夫回答说,“但我一定要以帝国所有母亲的名义这样做!我要以遭到轰炸的帝国儿童的名义这样做!”
凯特从椅子上摔倒在地上,她在地板上翻滚,哀求,“您有没有良心?!您这是在干什么?!我不信您会这么干!”
“小孩在哪儿?!”罗尔夫大声问道,“把他抱到这儿来,该死的!”
“您是孩子的母亲啊!”巴尔巴拉劝说道,‘您要放聪明点……”
她说着全身在微微颤抖,因为她从未见过这种场面。
赫尔穆特抱着孩子走进屋子。罗尔夫接过孩子放到桌上,跟着开始解开襁褓。
凯特发出了疯狂而又可怕的号叫声。
“怎么样?”罗尔夫大声吼道,“您不配当母亲!您麻木不仁,是狠心肠的杀人犯!说不说?”
孩子在哭,由于受了委屈撇着小嘴。
“快说!”罗尔夫继续叫嚷着,“我不数一二三了。我马上把窗子打开,掀掉你孩子身上的被子。听清楚没有?你为你的人民尽自己的责任,我要对我的人民尽职!”
遽然间凯特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只听见四周一片嗡嗡声,接着她便失去了知觉。
罗尔夫坐到桌沿上,说:“赫尔穆特,把孩子抱起来--”
士兵抱起孩子,正要离开,罗尔夫叫住了他:“别走。她马上就会醒来,我还要继续……巴尔巴拉。请给她和我拿点水来。还有强心滴剂。”
“给她倒几滴?”
“不是给她,而是给我!”
“好,几滴?”
“我怎么知道?!十滴。或者三十滴--”
他在凯特身边蹲下,用手打了几下她的脸颊。
“女人要多长时间才能醒来?”罗尔夫问赫尔穆特。
“遇到这种情况,您母亲要多少时间醒来?”
“嗯…我母亲……那些混蛋想摆脱得一干二净,让我干这种讨厌的勾当…请给我火柴。”
“我不抽烟。”
“巴尔巴拉!”罗尔夫喊了一声,“把火柴也带来!”
巴尔巴拉拿来两杯水。罗尔夫喝下了那杯有点浑浊,颜色微蓝的水,他皱了皱眉,说:
“呸,真难喝。”
他点燃香烟,在凯特身边蹲下,然后撩起她的眼皮。瞳孔放大的眼睛仿佛在盯着他。
“她是不是死了?”他问,“过来,巴尔巴拉,您来看看……”
“不,她还在呼吸。”
“您想点办法。时间有限。那儿等着我呢。”
巴尔巴拉开始拍打凯特的面颊——动作小心翼翼,犹如按摩似的非常温柔。她从杯子里喝了一口水,然后把凉水喷到凯特的脸上。凯特长叹了一声。脸上抽搐了几下。孩子还像刚才一样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叫。
“您想想办法让他别哭!”罗尔夫吩咐道,“什么也听不见。”
“他饿了,要吃东西。”
“您怎么也象鹦鹉学舌似的这么说?!您以为只有您一个人才有善心啊!”
孩子声嘶力竭地哭叫着,他的尖叫声撕人肺腑。小脸憋得发紫,嘴唇苍白,眼皮哭肿了。
“走开!”罗尔夫把手一挥,赫尔穆特便走出房间去了。
赫尔穆特刚抱走孩子,凯特使苏醒了。孩子在哭叫,离这儿不远,房间里很暖和,这么说,罗尔夫还没有开过窗子。
“还是让我去死吧,”凯特悲戚地想道,“这样大家都可以得救,无论是孩子,尤斯塔斯,还是我。对我来说这是最好,最理想的出路……”
这时罗尔夫说:“我看,她恢复知觉了。”
巴尔巴拉又在凯特身旁蹲下,用两个手指弄开她的眼皮。凯特看着巴尔巴拉。她的眼皮不停地抖动。
“是的。”巴尔巴拉证实说。
凯特试着想继续装着昏迷不醒的样子,但她脸部的神信却暴露了:脸上恢复了生气,这是她意志所无法控制的,因为孩子在隔壁房间哭闹。
“够了,别装了,”罗尔夫说道,“刚才是真的,现在您休想耍弄女人的花招。您既然干了男人的事,就收起女人的那一套吧。巴尔巴拉扶她坐起来。听着!睁开眼睛!”
凯特一动不动,眼睛也不睁开。
“好吧,”罗尔夫说,“巴尔巴拉,放下她。我看得出,她听见了我说的话。现在我就叫赫尔穆特,然后把窗子打开,这样她就会睁开眼睛,不过那就为时已晚啦。”
凯特哭了。
“怎么样?”罗尔夫问道,“想好没有?”
他亲自把她扶起,让她坐到椅子上。
“说不说?”
“我要考虑考虑。”
“我会帮助您,”罗尔夫说,“使您不会感到自己是个变节者。”
他从口袋里拿出施蒂尔里茨的照片给她看,但不让巴尔巴拉看见照片上党卫队联队长的脸。
“怎么样?明白了吗?您不开口还有什么意义呢?咱们谈谈吧?”
凯特依然沉默不语。
“你说不说?!”罗尔夫突然可怕地尖声叫嚷起来,用拳头在桌沿上一捶,插着假花的花瓶被震得跳了起来。
“还是不说?!赫尔穆特!”
赫尔穆特抱着孩子走进屋子,凯特朝他探过身去,罗尔夫从赫尔穆特手中夺过孩子,然后打开窗子。凯特想朝罗尔夫扑过去,但摔倒了。她疯狂地叫喊着,罗尔夫也在吼叫着什么--一刹那间响起了两声短促单调的枪声。
杜勒斯接到战略局局长多诺万关于和沃尔夫的谈判今后用代号“纵横字谜”表示的指示。为了加速谈判进程,两位将军——英国元帅亚历山大的情报局局长埃里及美国的莱姆尼采前往参加谈判。
艾伦·杜勒斯在瑞士一条安谧街道上的一所用假名租来的小房子里等待着这两位将军。正是在这里他们举行了两天会议,以便商定和党卫队卡尔·沃尔夫将军继续进行谈判的共同立场。
“我们的时间很少,”杜勒斯说,“而我们要做的工作却很多,盟国的立场应该明确而又经过周密考虑。”
“英美盟国的立场。”埃里将军用一种不知是问话还是肯定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