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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因歇斯底里发作感到惶恐不安。后来,他又平静了下来。他在街上路达,不时回头张望,因为他担心,身后随时会传来汽车刹车的声音,然后出现几个坏家伙,一声不响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带到地下室严刑拷打,因为他竟敢侮辱伟大的元首。不过,现在他在街上走着,并没有任何人注意他。他在书亭买了几份英文和法文报纸,头版刊登着几幅讽刺希特勒和戈林的漫画。他轻轻地失声一笑,但立即感到后怕,担心歇斯底里又会重新发作。
“我的老天爷。”他感叹道,“难道一切都过去了吗?”
他按施蒂尔里茨给他的地址,沿着空旷无人的街道朝秘密接头地点走去。教授回头看了几次,突然——又出乎自己的意料——旋转着跳起了华尔兹舞。他兴高采烈,如痴如醉地旋转着,按老式的跳法,鞋尖轻轻擦着地面,象本世纪初文艺演出中的舞蹈演员一样跨着步子,这种跳法他还没有忘记。
给他开门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奥托请我转告,”教授用接头暗语说道,“昨天晚上他一直在等您的电话。”
“请进,”男主人说道,普莱施涅尔便走进住宅,然而在没有听到“奇怪,我一直在家,看来,他记错号码了”的回答,他是无权进去的。
令人陶醉的自由空气恶毒地戏谚了普莱施涅尔教授:苏联情报人员的秘密接头地点已被法西斯破坏,他们正在这里等待“客人”。第一位客人便是施蒂尔里茨的秘密联络员普莱施涅尔教授。
“怎么样?”当他们走进房间后,身材高大的男人问道,“他在那儿怎么样?”
“给您。”普莱施涅尔说着把一个细小的玻璃瓶交给他,“这里面都说到了。”
这样做反而使他得救了,由于德国人既不知道接头暗号,也不认识应来联系的可能是哪些人,因此采取了如下决定;如果联络员因没有得到回答而不进入住宅,就当场把他抓住,并将其麻醉后送往德国;要是他进来联系,则对他进行监视。以便顺蔓摸瓜,放长线钓大鱼,找到主要间谍头目。
高个子走进隔壁房间。他打开小瓶子,在桌上把一小张烟纸展开,情报是用数字密码编写的。现在柏林的破译中心也有这样的密码:已同意为希姆莱工作的俄国女谍报员正是用这种密码拍发情报的。
高个子男人把密电交给自己的助手,说:“立即送往大使馆。转告我们的人,对这家伙组织人监视。我尽量设法跟他攀谈,把他留住,他不是个内行,显然是有人利用他,我来做他的工作,让他开开窍…”
第六节
——摘自德国中央保安局四处党卫队六级小队长巴尔巴拉·贝克尔的党员鉴定:
“1944年加入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纯阿利安人。北方人性格,坚毅刚强。忠于职守。对同事一视同仁,和睦相待。是一名运动员。对帝国的敌人毫不留情。未婚。未发现不正当关系。”
凯特摇睡着孩子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施蒂尔里茨虽然不在,不过还是按他说的那样,把她转移到一所盖世太保的秘密住宅。住宅内安装的电台不大,但功率很强。孩子已经入睡,凯特瞧着他的小脸蛋儿,心里在想:“生活中任何事都需要学;如何煎鸡蛋要学,在索引卡片中怎样找书也要学,数学那就更不用说了。瞧,唯独怎么当母亲却不用学…”
“我们号召人恢复本性,”有一次女警卫巴尔巴拉小姐这么说。她还非常年轻,总喜欢在饭前闲扯一阵。住在隔壁房间的党卫队士兵赫尔穆特在桌上摆了三个人的餐具,为了庆祝希特勒青年队培养出来的女队员二十周岁生日。在这次有土豆、牛肉的隆重晚宴上,巴尔巴拉声称,在德国赢得这场战争胜利后,妇女们将终于可以去干自己的事——离开军队和生产,开始建立千千万万个德国大家庭。
“生儿育女、这就是女人的任务,”巴尔巴拉说道,“其他一切都是无稽之谈。人应该强壮有力。没有什么能比动物的天性更纯洁的了。我可以毫无顾忌地公开这么说。”
“这怎么行?”赫尔穆脸皱起眉头疑惑不解地问道,他因受严重内伤刚从前线调回。“今天跟我,明天跟另一个,后天又跟第三个?”
“这是卑鄙下流,”巴尔巴拉鄙夷地皱了皱眉答道,“家庭是神圣不可动摇的。难道我不能在床上跟一家之主,自己的丈夫,即使他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同样尽情享用爱情的力量吗?应该把自己从羞耻的感情中解放出来——这种感情也是荒谬的--您大概不同意我的看法?”
她向凯特转过脸问道。
“不同意。”
“要给人留下最美好的印象的愿望也是自古以来女人的妙计。您不觉得我们善良的赫尔穆特会认为您比我好吗?”巴尔巴拉笑了起来,“不过他害怕斯拉夫人,再说,我更年轻…”
“我憎恨女人,”赫尔穆特支支吾吾地说道,“‘鬼’——治的就是你们。”
“为什么?”巴尔巴拉问道,调皮地向凯特使了个眼色,“您干吗要恨我们呢?”
“就因为您在这儿所宣扬的思想。女人比恶魔还坏。恶魔毕竟不搞欺骗,因为他一眼便可以看出。而女人先甜言蜜语灌上一阵迷魂汤,让你晕头转向,然后把你牢牢抓住,任意摆布,同时又跟你最亲密的好友睡觉。”
“老婆给您戴绿帽子了罢!”巴尔巴拉甚至拍了一下巴掌。凯特注意到,她有一双非常漂亮的手:柔软娇嫩,像孩子的手一样有几个小窝,粉红色的指甲修剪得光亮而又整齐。
党卫队士兵无奈地看了巴尔巴拉一眼,没有作答,因为他要服从她,他是一个普遍士兵,而她是党卫队六级队长。
“对不起,”凯特从桌旁站起来说道,“我可以回自己房间去吗?”
“怎么了?”巴尔巴拉问道,“今天没有空袭,您还没有开始工作,可以比平常稍稍多坐一会儿。”
“我怕孩子会醒来。也许您允许我跟孩子一起睡?”凯特问道。“我看这位先生很可怜,”她朝赫尔穆特摆了摆头,“他跟小孩儿在一起可能睡不好觉。”
“孩子很乖。”赫尔穆特说,“是个很乖的小家伙。根本不哭。”
“这是不允许的,”巴尔巴拉说,“您应该和婴儿分开;睡在不同的房间。”
“我不会跑的。”凯特似笑非笑,“向您保证。”
“从这儿休想跑掉,”巴尔巴拉回答说,“我们有两个人看守.而且所有的门锁都非常坚固牢靠。不。我非常遗憾,指挥部有命令。您试着找您的领导谈谈。”
“谁是我的领导?”
“联队长施蒂尔里茨。要是您工作得十分出色,他可以不按上级的指示做。对一些人的刺激是金钱,对另一些人是男人,而对您工作的最可靠刺激是您的孩子。是这样吗?”
“是的,”凯特答道,“您说得对。”
“对了,您到现在还没给孩子起名字,”巴尔巴拉说着切下一小片土豆。凯特发现,这姑娘仿佛是在外交宴席上进餐——她的动作温文尔雅,被虫蛀坏的土豆看上去颇像某种奇特的异国水果。
“我给他取名叫弗拉基米尔……”
“为了纪念谁?您父亲叫弗拉基米尔?还是他的父亲?顺便向问,他叫什么?”
“谁?”
“您的丈夫。”
“叫埃尔温。”
“我知道埃尔温。不,我问的是他真正的名字,俄国名字……”
“我就知道他叫埃尔温。”
“他甚至对您也没说过自己的名字?”
“我认为,”凯特微微一笑,“你们的间谍和世界上所有间谍一样,相互间知道的都是假名。我莫斯科的领导知道我是卡佳而不是凯特,可能和埃尔温保持联系的人和他在这儿的领导人知道。”
“我好像听说列宁叫弗拉基米尔,”巴尔巴拉沉默片刻后说,“您要感谢上帝,是施蒂尔里茨管您:他在我们这儿因为思想开放和逻辑性强而闻名…”
第七节
致党卫队司令海因里希·希姆莱。绝密,亲启。
仅此一份。
党卫队司令!
昨夜我开始实际执行“真理”行动计划。此前预先熟悉了景观、道路和地形。我认为,查询将运送党务办公厅主任鲍曼档案的司机的更详细材料,或有关拟议中的路线,是欠慎重的。这会引起卫队某种程度的警觉。
我打算尽可能在暗中悄悄完成这一行动,但昨夜发生的事件使我无法实现“暗中”行动的方案。当我的便衣人员在公路中间把卡车横过来时,运送党务办公厅主任档案的车队没有停车,并朝卡车和我的三名便衣开火。第一辆护送档案的汽车不问青红皂白,也不查证件,朝我们的卡车开来,并把它撞翻到路旁的沟里。路又畅通了。第一辆掩护车里的五个人跳上后面的汽车,车队又继续前进。我知道,每辆卡车上至少有五六名冲锋枪手。事后查清,这些人既不是士兵,也不是军官。他们是疏散档案的前夜被动员的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办公厅的工作人员。鲍曼亲自命令他们;向任何一个靠近汽车二十米以内的人开枪,不论他的军衔是什么。
我意识到必须改变策略,下令分割车队。我命令我部分人员沿平行道路追随车队到公路与铁路线交叉处:值班人员被隔离,由我们信任的人替代,他放下栏木,挡住去路。而我和其他人员把车队分割为两部分(为此不得不使用长柄火箭弹烧毁了从头数第十三辆卡车),然后留在原地。遗憾的是,我们不得不使用武器,因为他们对我们提出进行谈判的建议置之不理,每辆卡车都进行还击,直到打尽最后一颗子弹。前十二辆卡车与我们的汽车同时到达交叉路口,但那里已布置有担任保卫党务办公厅主任车队的二十四军后备坦克十辆。我人员被迫撤回。我们夺得的卡车全部被烧毁,而所有截获的袋子和锌箱搬到几辆装甲运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