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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怎么救都没有错!爹这么说了,我们那位口出叛逆的仁兄佩服之余,还是问我爹,作为他,会救谁。我爹说会救我的娘。全屋子的人都不说话了。有人问是不是我爹的娘,我奶奶已经死了,爹说不是。爹说如果他救了我的奶奶,我奶奶会觉得欠了我娘一条命,负疚难过,也不会活多久。救了我的娘,他失去了母亲,可我就还有母亲。我爹说我奶奶不会怪他,还会说他做得对。”
钱眼停了半天,才说道:“难怪你这么无视规矩,你那里的爹是可以被当成逆子了!”
我笑着说:“我爹接着告诉我,如果他和别人都在河里,我救了另一个人,他只有赞许,他知道我对他的心,让我别内疚。”
钱眼叹息道:“你的命真好啊,有那样的爹。”
我忙说:“来这里的爹也很好。一副慈悲的样子,说话温雅。我那边没有哥哥,这里有了一个,我觉得太好了。我说过我福大命大造化大。。。。。。”
钱眼贼笑着打断:“你方才说的那位仁兄是不是。。。。。。”
我一哼说道:“你懂什么是朋友吗?”
钱眼一梗脖子:“知音,你我算什么?”
我笑:“那你还不明白?我那边有好多好朋友,只是没有一个像你这么爱财!”
钱眼:“知音,其实我很明白你,但我觉得有人明白你就会好受些,所以我这样与你探讨,也算是助人一臂之力了。”
我皱眉:“你这是落井下石吧?还一臂之力呢,没人感激你。”
钱眼:“你是那‘没人’吗?你怎知此‘没人’会不感激我?”
我岔开话题:“我是你和杏花的媒人,你现在还不谢我?”
钱眼:“我不谢你,你没帮忙,还老管我要银子。说到谢字,谢公子倒是该谢谢我。”
我不说话了。
钱眼:“知道为什么吗?”
我还是不说话。钱眼大喊:“李伯,你说说。”
李伯咳一声说:“可是因为你常引着小姐说话?”
钱眼:“李伯,你也是我的知音了。”
我:“李伯,我没说我原谅你了。”
李伯:“是,小姐。”
钱眼:“这算什么本事,仗势欺人,你怎么不敢回答我的问题。”
我哀叹道:“杏花,回来吧!我想你了!你的夫君想你想得疯狂,拿别人开涮过瘾,算什么本事!”
钱眼:“知音,你看我一眼到底,你觉得我看不清你?”
我:“钱眼,我说过的话让风吹跑了?现在不是你看得清我的问题,是。。。。。。”
钱眼:“是什么?”
我皱眉苦思着怎么说得不让谢审言听出来:“是李代桃僵,结果杯弓蛇影;是瓜田李下,结果草木皆兵;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是流水落花春去也,是。。。。。。”
钱眼一哼:“是欺负人是不是?我替人讨账这么多年,讲究的是察言观色,抓人的短处,看人的想念。我一看一个准,知道怎么威迫利诱,才能笔笔不落空,没失手的时候。我看你虽然多用了些时间,但还是看清楚了。看另一个人,不是我夸口,我与他同行同息这么多天,比你看得清楚。你刚才那几句话,如果觉得人家听不懂,那你可太小看了人家。怎么说人家也是京城第一。。。。。。”
我:“钱眼!有本事,咱们现在去杏花的家,看看她在干什么?!”
钱眼皱眉想了想:“是啊!我那杏花娘子在干什么?”
我贼笑:“大概见到了她青梅竹马的伙伴,正在共诉衷肠。。。。。。”
钱眼凶恶地笑:“我曾拜读过人家的诗作,天下传扬,你想不想听?”
我:“杏花为人十分心软,万一那以前的伙伴说些甜蜜言语。。。。。。”
钱眼:“人家不管怎么说也是因为你才落得一身的病痛。。。。。。”
我:“我身体不适,得让杏花早晚都陪在左右,尤其是晚上。。。。。。”
钱眼:“人家晚上经常不舒服,夜夜辗转叹息。。。。。。”
我:“杏花与我情同姊妹,我想可以说服她等上五六年再嫁给你。”
钱眼:“人家度日如年,伤心无人得见。。。。。。”
我喊起来:“李伯!”
李伯出声笑道:“在。”
钱眼:“人家没喊,你喊什么?”
我:“李伯,先把他活埋在哪里,等要赎杏花时再挖出来吧!”
李伯笑着说:“是,小姐。”
钱眼:“谢公子!到时候我就指望你救我了!我豁出去了,知音,你要对得起人家为你受的苦!”
我终于一把把钱眼推翻在地,对李伯说:“给我剑!我得亲手杀了他!”
钱眼躺在地上耍赖说:“你会武功吗?”
我说道:“我不会!但一样杀你!”
钱眼伸了腿轻松地说:“那我就不怕了,你根本碰不着我,就是真能。。。。。。大不了,拉谢公子过来,替我挡上一挡,你不敢动人家。。。。。。”
我抓起一大堆石子沙子打在了钱眼身上,他叫着跳起来,跑到了谢审言的身后,挤眉弄眼。谢审言静静地抱膝坐着,微低着头。我不好意思起来,说了声:“对不起,谢公子,钱眼只是想念杏花,他无恶意。”谢审言轻轻地点了下头,什么也没说,可我却觉得心中一阵快乐。
到了深夜,钱眼真的说他要去杏花的家附近转转,我问他是不是要我们陪着去,他说不要,他只是自己去走一走。他离开了,李伯突然说他要到附近看看,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说了一下子站起来,不等我说话,就消失在黑夜里。
篝火边就剩下了我和坐在对面的谢审言,他夜里也戴着斗笠,但我都看得惯了。我局促不安,看他一眼,他该是在看着篝火。我们默默地坐了一会儿,我想起钱眼的玩笑,不知为什么,有丝甜蜜。我终于轻声地问:“谢公子,你可是真的好多了?不怎么咳了?”说完我看着他,他呆了一会儿,微微点了一下头。我的心有点跳,有种又酸又痛的感觉。
我想不出来该说什么话,骂自己以前那些杂志上写的约会技巧之类的读过就忘得一干二净!我这辈子从小就跟了一个伙伴,什么时候跟别人约会过?他好不容易对我点了下头,看来不是那么讨厌我,我得赶快近乎近乎,日后也能安慰些他的痛苦。可我怎么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哪?!和钱眼讲得上天入地,到此时一个词也没有了。
四外黑暗,只我们面前的一小堆橙红色的火光,摇动跳跃,发出轻微的噼啪响声。
我看着火,咬了会儿嘴唇,又抬眼看他,他静默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双手修长,环在膝前。一只黑衣的袖子稍褪上去了些,露出他曲线优美的手腕上的一道伤痕。那伤痕环着他的手腕,一定是因为。。。。。。我看着,明白了钱眼看见杏花手臂上的伤疤的感伤,想起我那次为他上药时看到的。。。。。。心中难过。。。。。。他轻动了一下手,让袖子滑落些,遮住了手腕。我猛地从凝视里醒过神来,低了头。
我在想什么哪?他为人善良有礼,自然会点头回答我的问题。就算他心里明白我是谁,我的模样还是那个害了他的人!想想那个小姐对他做的事,他怎么会喜欢看见我?!
我一直深深地低着头,没再看他一眼。像有什么在我心口,一下下扎得我好疼。
身份
我夜里看着夜空中的明月,好久睡不着。钱眼唉声叹气,翻来覆去。我不想和他说话,就不怎么动地躺着。谢审言十分安静,只极轻地咳过一声,还似乎使劲地咽了回去。我觉得他也没睡着,大概和我一样被钱眼折腾着。
天才擦了亮光,钱眼就起来了。我因夜里睡得晚,早上只觉两眼沉重,实在不想起来。钱眼在那边跳着脚说:“起来啊,我得去把我的杏花娘子给赎出来!”
我闭着眼睛说:“你自己去,把我留下喂狼吧!”
钱眼看我躺着,不敢过来,说道:“你死了,人家怎么活?”
我叹息说:“我死了,别人才有活路啊。”心酸。
钱眼咦了一声:“出了什么事?我昨晚才离开了一个时辰,回来就变味儿了?”
我依然闭着眼:“原来就这味儿,让你给搅和得变了味儿,现在又找回来了。”
钱眼说:“你起不起来?我再给你搅和搅和。”
我哀叹:“钱眼,千万别,你这是要逼死我。我求你了,娶你的杏花,别管闲事了。”
钱眼嘿嘿笑:“我还就喜欢管闲事,事不平有人管嘛。”
我气得睁了眼:“你这是没事找事!张冠李戴!你跟转转有什么两样,放着大道不走,老想转几圈!”
钱眼哼了一声:“不屈不挠明白吗?我就受不了你这种哼哼唧唧,无病呻吟的样子。你看我抓杏花,手到擒来,干净利落脆!你怎么还没上手呢就趴下了?”
我吓得捂脸大叫起来,这让谢审言听见了该多伤心!“钱眼!我告诉你!你再说这种话!我。。。”我原来又想说我打死你,可当着谢审言,这些话不能说出口!
钱眼冷笑:“你怎么样?不敢说?人家没你想的那么弱。。。。。。”
他还说这种刺激谢审言的话!我一下坐起来:“钱眼!你再说一句,我发誓。。。。。。”
钱眼奸笑:“随便发,我知道你对誓言和人家的命之间的选择,我一剑架过去,你发了也白发!”
我爬了起来说:“去接杏花吧!这世上有治你的人。”
钱眼仰头朝天哼起了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