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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说;“打到山口而攻不道山内,如何能救出两家之帅?”
苗从善说:“不要着急。等曾英雄回来,再作道理。”
苗老道话音刚落,就见一人来到帅帐,抱腕拱手:“哈哈,老元帅,我回来了!”
众人一看,原来是曾杰。老太君忙问:“曾将军,进山打探得如何?”
“别提了。他们被困多时,粮食也快没有了,都吃上野菜了。二位元帅身体不佳,他们可太受罪了。穆元帅让您老人家赶快发兵相救,还说,不然的话,全军就要覆没了!”说到此处,略停片刻,突然又想起一桩事情:“哎,我回来的路上,碰见一个叫金刚僧的秃驴,这家伙刀枪不入,十分厉害。”
“嗯,云飞刚才也捉及此事。曾将军,除了这道山口,还有无其他路径可走?”
“哦,倒是还有一条羊肠小路。不过,那得越涧攀崖,除我之外,别人都无法过去。大部分人马,只有从山口进去,那真是独一处啊!”
“那,这和尚又这么历害,咱们该如何是好?”
老太君说出这几句话,众战将一听,也都默不作声。
再看曾杰。他紧皱双眉,用手指弹着脑袋,在帅帐以内转来转去。过了片刻,他突然眼睛一亮,冲太君说:“元帅呀,有了。你们不要发愁,赶快吃饭、睡觉。”
“你呢?”
“我走。”
“你到哪里?”
“我进山口找那秃护。他今日打了胜仗,一定犒赏三军,大吃大喝。我趁他不备,进到连营。等他熟睡之后,我把小单刀一摆,照他的大肚子,噗哧!给他来个大开膛。只要这和尚—死,咱们不就可以进兵了吗?”
苗从善—听:“无量天尊!曾英雄,主意倒不错。不过,可太冒险了!”
“嗳!做大将的,还在乎这个?为救呼、杨两家之帅,我早就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了。诸位,你们别挂着我,放心,天亮我就回来;天亮回不来,太阳出回来;太阳出回不来,天黑回来;天黑回不来,后天回来。后天要回不来,络找买点纸烧烧吧,那我就叫人家逮住了。”
大伙一听:“唉呀,你可不起这么说话!”“嗳!别看我是这么说,哼,保准没事!众位,回头
见!”说完,出了帅帐。
老太君心里话;曾杰,真英雄也!众人等着曾杰的音信,这话不表。
单说矬子曾杰。他出了帅帐,施展起陆地飞行术,顿饭工夫,就到在了山口附近。曾杰站稳身形,抬头向四外一看,各样的明灯灼灼发光,把山头照得锃明瓦亮。山头上,兵将来回溜达,护守着山口。他心里合计,这个秃驴,可真奸猾,山口两边布满了军兵,进不去呀!这该怎么办?他又想了片刻,终于想出个主意。嗯,待我从你的屁股后边进去。他打定主意,绕到山口旁边。那里净是绝壁悬崖,无军兵把守。曾杰从兜囊中掏出爬城索,噌!往上一扔,爬城索的抓就挂在了岩石上。然后,他双手拽着绳索,两脚蹬着绝璧,噌噌噌噌就上了山顶。他把爬城索倒下来,往兜囊内一掖,迈开双脚,从山头上就下来了。
曾杰下山之后,看见了一望无际的连营。他正四处踅模,就听得连营内传来了更鼓之声。梆!梆!咣—一,咣一一,二更天了。矬子一看,正是动手的时候,便一溜小跑,真奔连营而去。
曾杰正往前跑,就见有俩更夫,冲他这个方向走来。二人边走边说话:“兄弟,加点儿小心!”
“唉呀,我这脖子后边直冒凉风!”
“怕什么?大宋兵将都在山外扎着呢!”
“话可不能那么说。金刚长老—个人,他能档得住吗?”
“放心吧,你没见大师父打了胜仗?今儿晚上,每人赏给半斤酒,—斤肉,人们喝得眼珠子都红了。”
曾杰在暗中听了个清清楚楚。他眼珠一转,往前猛—进身,把小单刀一摆,说时迟,那时快,蹿上去就杀死—个,又抓住一个。
被抓的那个更夫吓坏了,忙问:“哎哟,谁?”
“别喊。你喊我就攘死你!”
“哎哟,爷爷饶命!’
“饶命不难,你可得说实话。”
“小人不敢撒谎!”
“我来问你,你们那个秃驴在哪里?”
“什么秃驴啊?”
“就是那个金刚僧。”
“啊!现在中军大帐,战将们正陪他喝酒呢!”
“中军帐在哪里?”
“在那儿!”他用手一指。
矬子顺着他的手腕看了看:“嗯,你还想活吗?”
“我想活,我想活!”
“那好,你先委屈一时。”说着话,从那个死更夫身上扯下块衣襟,塞到他口内,又用绳子将他捆好,拴在旁边一棵树上。他自己手擎小单刀,直奔中军大帐而去。
曾杰来到帐外,刚站稳身形,就听里边传出乱哄哄的劝酒之声。看样子,喝得都够量了。
这时,听里边有人说话;“长老,今日前敌交锋,若不是您出奇制胜战败宋将,咱们这山口就保不住了。您功高盖世,理应庆贺。来来来,您还得再干一杯!”
“那是自然。”
“长老,只要您在,那穆桂英、肖赛红就得活活饿死在里边。干哪!”
大和尚说:“诸位放心。贫僧若没两下,也不敢在王爷面前讨令把守山口。白天,你们也都看见了,那呼延云飞是何等的好汉?被我打得大败而逃;我正追赶云飞,半路上又遇到个矬子,那更是个难缠的家伙。可是,也败到我的手下。哼,矬子再来呀,我两个指头就能把他掐死!”
曾杰在外边一听,混帐!掐死我?我还要掐死你呢!
此时,又听和尚说道:“天色不早了,大家歇息去吧。明日宋军若敢讨阵,待我前去擒拿于他。来人哪,掌灯!”
大和尚一说“掌灯”,曾杰急忙闪到暗处,偷偷一瞧,见两个军卒手提灯笼,拥着大和尚朝前走去。曾杰灵机一动,跟在了和尚身后。等他们进了金刚僧的帐篷,曾杰隐在一旁,暗中观瞧。
片刻,帐内蜡灯明亮,军卒走了出去,和尚将门关严。曾杰借灯光往里一瞅,金刚僧脱掉了僧衣、袈裟,只穿着大红裤和小白褂儿,露着大肚子,坐在一旁,身后边戳着他的月牙连环铲。
曾杰暗想,他还没脱睡衣呢,大概还得坐一会儿!矬子耐着性子,又等了一全儿,再看这个和尚,已经仰面朝天,躺在了床上,还发出呼噜呼噜的鼾声。曾杰心想,好!等他睡熟之后,我再下手!
曾杰在外边又呆了一会儿,约摸到了三更时分,把小单刀一亮,来到门前,刀绞门缝,噌楞!把门插关拨开,慢慢把门推开,蹑足潜踪,进到帐内。
这阵,和尚还是呼声震耳。曾杰心里话:睡得好,这回你别想再睡了!他高抬腿,轻落足,来到和尚跟前一看,金刚僧脑袋朝里脚朝外,睡得象稀泥一摊。
曾杰把牙一咬,举起小单刀,哧!照着他的大肚子,就攘了下去。
就在曾杰进招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大和尚冷不丁一抬腿,当!就端出一脚。金刚僧不是睡熟了吗?没有,他近帐篷的时候,就发觉后边行人,便加了小心。他这一脚真准,正踹到曾杰的小肚子上。还仗着曾杰躲得快,只是扫了一下;要真踹中的话,非把他踹死不可!
曾杰挨了一脚,“唉哟”一声,扑腾!就坐在了地上。
大和尚扑梭站起身形:“弥陀佛!谁?”他没看见是谁,只知道有人前来行刺。大和尚伸手去抓月牙铲,准备迎战。他知道刚才那一脚,末踹到致命之处,刺客准死不了。
就在全刚僧取铲的工夫,曾杰急中生智,来了个就地十八滚,跑了。大和尚一看:“哪里走!”拎着铲就朝帐外追去。
和尚一直往前追赶,等追到一条小山路上,定睛一瞧,这个刺客他认识,原来是曾杰。金刚僧心想,我若不将你整死,就报不了那一包马粪之仇!想到这里,他冲前边大声喝喊;“矬小子,你给我站住!”
这和尚不但是马上的战将,步下也很有功夫。跑起路来,比曾杰慢不了多少。曾杰回头一看:“不好!这秃驴追上来了!”他眼珠一转,没往宋营跑,一磨头就往正北跑去。曾杰边跑边回头观看,见和尚死死跟在身后。他急中生智,不走大路,光穿树林,在树林里与秃驴捉开了迷藏。
这时,旭日东升。曾杰回头再看,金刚僧没了。他长长呼了口气说;“哎哟,总算把他甩掉了。好悬哪!幸亏我会就地十八滚,不然的话,就没命了。”
这阵儿,曾杰才觉得腹内饥饿。嗳,不管怎么着,吃点饭再说。他迈步奔进一个村庄,进了一家饭店。
这家饭店还挺阔气,是二层楼。曾杰进了饭店,对堂倌喊话:“哎,有饭吗?”
“吃饭请上楼。”
“好!”说着话,堂倌领曾杰到了楼上。
时值早晨,吃饭的人不太多。堂倌给他收拾了一张桌子,让他坐了,对他说:“客爷,你吃什么?”
“四个菜,两壶洒,两碗米饭。”
“来了!”堂倌走出时间不长,便把饭菜端来。
曾杰倒了一杯洒,未曾举杯,又合计开了刚才之事:唉呀,幸亏和尚没追上来,他若追来,我该咋办……
曾杰合计了—阵,端起怀来,刚要饮洒,就听搂下有人喊话:“掌柜的!”话音刚落,楼梯便噔噔作响。小堂倌迎上前去,高挑门帘一看:“啊?原来是位长老。大师父,来,请这边坐。”
矬子一看,哟,秃驴来了!我该往啷儿去呢?曾杰急中生智,一低脑袋,趁人不备,就钻到桌了底下了。
大和尚走进来,对堂倌说:“堂倌,给我找张桌子。”
“是。”堂倌找好了座位,金刚僧便坐在桌旁。
堂倌说:“长老,您吃点什么?”
“吃素斋。”
”来了!”工夫不大,堂倌使把饭菜端来。
和尚正要端碗用饭,又听楼下有人喊话:“来人哪!”
“请上楼。”堂倌话音一落,从楼梯下走来一个小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