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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水这样珍贵,凉了就不好喝,她当即翻转杯子,凑进嘴唇,一饮而尽。
……
阴风遮住了深邃的星空,天地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呜呜声像死神的哭泣,裹着尘土扑打在杨天行的脸上。他眯着眼睛,望着眼前的六只冰蓝色鬼火,幽幽的悸动。
如果不是这六道鬼火,他一定会认为眼前的这六个血红色骷髅人是某个有怪癖的艺术家,酒后发疯,挥洒而就。它们在尘风中一动不动,既不攻击,也不退去,像三座巨山,硬生生地顶住杨天行的去路。
杨天行脸色苍白,断臂处鲜血已经止住了,但血肉模糊,触目惊心。他的目光却一如既往地闪亮,像永远也不会被磨灭的星光,前途越是灰暗,这目光越是明亮。
三位血骷髅,究竟想干什么?他已受了重伤,它们应当乘胜追击,一举将他击杀才是,为什么却又这样莫名其妙的站在这里,什么事都不做?
这个小小的城镇里,又发生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情?它们如此处心积虑的不想让自己进城?
杨天行忽然笑了,这一笑,好似有一种奇特的魔力荡漾开来,苍白的脸色霎时间恢复了以前的红润。断裂的肩膀肌肉蠕动,嗤嗤声中,骨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只片刻工夫,已长出了一条与原本一模一样的手臂。
他活动了一下手臂,见那三只骷髅眼洞中的六道冰蓝色鬼火有一霎时间的跳动剧烈。
他目光更明亮了。
原来这三个骷髅人,并非完全呆立,它们都是拥有智慧的。至少遇到一些出乎他们意料的情况,它们也会像普通人类那样产生波动。
不过,他已能确定,这三个骷髅人,绝不会告诉自己任何事情,或许,他们就算愿意,也未必能告诉他什么。
忽然间,他双目中爆发一阵精光。浓郁的清光从他胸口暴长,长风鼓动,氤氲作一团柔水般的能量。霎时间飞沙走石,星辰变色,这团看似温和的能量仿佛具有庞大的吞噬能力,搅动着时空,要把乾坤给颠倒过来。
那三只血色骷髅人终于淡定不住了,冰蓝色的鬼火在夜风中急剧的颤动,似乎感觉到了危机,机械般的半坐,用力一蹬,干瘦的身躯如大鸟,向三个方向疾速退去。
凭杨天行,当然是发不出能量的,就算神龙士的身体已完全能量化,但他还无法将之用于战斗。
这团强大的能量,来自噬风!
进入中级灵体后,噬风新增加的一个能力——将灵力传输给杨天行,形成最强一击。
可惜,这一击只有一次,目前也只能达到威慑普通秘境的地步。
杨天行目光一闪,在昏天黑地之中,烟尘翻涌,一声低喝,将能量团往其中一名血骷髅人掷去。
……
咣啷——!
最强一击 (2)
倏地一股莫名的冲动自小腹之中窜上来,唐雪手没由来的一软,杯子已掉在了地上。
两团艳红染上了她的双颊,她呼吸渐渐急促,酥胸上下起伏,无力的扶住椅子,双腿不由自主的扭动着。她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那股愈发强烈的心焦空虚感,却让她的肌肤呈现出异样娇嫩的粉红色。
“修……修大哥……”唐雪对自己身上古怪的状况有些慌乱,不知所措。她是一位金刚士,几乎不会生病,今天这突发异常,究竟是怎么了?
衣修再也忍不住,掀开帘布,走了出来,一把将唐雪抱住。
唐雪大惊,奋力扭头挣扎:“修大哥,你干什么,快放开我……”但手脚软绵绵的无力,整个身体都靠在衣修的身上。
衣修把嘴凑过去,迷糊道:“小雪,修大哥已爱你很久了,修大哥一定会用生命来守护你!”
唐雪慌忙把头扭过去,不让他亲,忽然张开嘴,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衣修吃痛,大叫一声,下意识地要用压灵气将唐雪弹出去,忽地心念一动:“她才是金刚士修为,可挡不住我的亚灵气,不可伤她。”
唐雪趁他这一念之际,忽然反手啪的一声,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娇躯一转,如一只小鱼儿滑了出去,冲上板门前,就要夺门而逃。
衣修心中寻思:“今日让你跑了,以后再难有相见余地,我姓衣的以后又有什么面目见她?”把心一横,大袖一挥,亚灵气已如喷涌的泉水,沄沄泩泩的波荡而去。
唐雪的手刚碰上板门,便猛觉一股强大的束缚力从天而降,本来就手脚酸软无力,内心慌乱的她,此刻更无还手余地,努力挣扎,身体却是情不自禁的往衣修怀里飞去。
“修大哥,快放开我,求求你,以后叫小雪做什么都愿意……”唐雪见衣修将自己抱往床上,登时明白即将要发生什么事。一霎时间,她脑海中模糊出一个人的脸蛋,英华飞逸,倜傥不群。这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如何能在这里将身子交给这个自己并不爱的男人?
“小雪,修大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衣修见唐雪美眸中泪珠滚动,宛如梨花带雨,看的他心都碎了。但随即想起酒楼小二的话,他面色紧了紧,如今已骑虎难下,前方纵是死亡在等着他,他也必须要在今晚遂了心愿。
当即再不犹豫,吹灭灯,将唐雪平放在床上,任由着她含着泪珠努力挣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黑暗中,两双大手似恶魔的双翼,轻轻颤动着,逼近唐雪的身体。
轰隆——!
杨天行的能量球坠落在大地上,如同天外陨石,瞬间爆发出庞大的能量。大地一阵颤动,一朵蘑菇云冉冉而起,整个天地之间都被烟尘所遮蔽。
杨天行的身体已化作一团豪光,似流星划过天际,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当那三个血色骷髅人稳定下身形,冰蓝色的火焰四处顾盼,寻找杨天行时,杨天行早已进入了茗域城,来到了与唐雪约定的地方。
黑夜静悄悄的,杨天行不断的看到有黑影往城外掠去。刚才的那场战斗着实惊动了不少人,他们当然要去查探一下情况。
小茅屋笼罩在河岸的夜风中,孤零零的,既不与其他房屋为伍,又不与别人彻底分开。透过窗户,里面黑暗静谧,不知是有人,还是没人?
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座小茅屋既已存在,唐雪至少来过,而且住了一段时间。
杨天行躲在门外,倾听着屋内的动静,却什么也听不见。微一皱眉,他忽然伸手一推,板门吱呀一声开了。晚风像水一样流过他的身体,在小茅屋中轻轻荡漾着,有布帘在风中孤零零的,发出轻微的猎猎声。
茅屋里——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
鼻翼间有一股异常熟悉的香味在萦绕,隐隐中,床被上还有那似曾相识的体温。人应当是走后不久,否则这香味与体温,不会留下的这么清晰。看床上被单凌乱,似乎走的时候极其匆忙。
忽然,杨天行目光一凝,眼中精光连闪,神色变得十分凝重。
在他前面的一张黑木桌子上,不深不浅的印着一个手印。手印修长,边缘处润和,像是天生就长在树上一般。但是那股深沉隐匿的,像凶手一般的爆发力,却让杨天行一霎时间脸色变了。
透过窗户,看向无尽的星空,他陷入了沉思。
……
轰隆——!
就在衣修的双手快要落在唐雪的娇躯上时,忽然这一声巨响,将他吓的几乎要从地上跳起来。
门被人踢开了,星辰月色中,站着一条挺拔的人影。
“什么人?”一霎时间,衣修就恢复了临敌的冷静,整个人顿时变得像一只匍匐已久的豹子,浑身鼓荡着看似随意,却毁天灭地的爆发力。
夜风从门外呼呼的灌进来,吹的衣修眼睛情不自禁的眯起,竟是看不清门外之人的相貌。只觉月色下的这道模糊颀长的身影,有着异样的魅惑力。
“十分抱歉,打扰衣少爷的雅兴!”那人听到唐雪无意识的呻吟呜咽声,忽然冷冷地道。声音清雅,却十分僵硬,似乎在有意隐藏着什么。
衣修忽然踏前一步,将唐雪挡在了身后,阴沉道:“阁下夤夜来访,不知有何见教?”握紧的拳头在轻轻颤抖,有惊人的能量像暗流一样蛰伏在那一双平凡的臂膀中。他是皇室成员,最注重名誉,今晚之事败露,他宁愿死,也要将此人击杀。
衣氏修罗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危机,脸上闪过一阵异色,忽然低低地笑道:“在下是来帮助衣兄的,这小姑娘朝思暮想的情人就快要来了,如果衣兄还想得偿所愿,那么最好暂时转移阵地,去一个没人的地方!那个人,比你我想象中的要厉害很多!”
衣修的目光凌厉如鹰隼,可不知怎地,心里就相信了这个人。他内心深处,忽然涌起一股暴躁的情绪,眼前景象扭曲着,似乎已能看到唐雪与她的情人相遇时的场景。
他拳头握的更紧了,浑身毛孔倏地暴张,血液都在沸腾,却是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像隐匿在黑暗中的凶兽。
那人又缓缓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你付出了这么多,最终得到的是痛苦,那个人付出的不过是几句俏皮话,却得到了一个女人和终身的幸福……”顿了顿,他的语调忽然拉长,变得十分悠缓低沉,像一曲黑夜中奏响的忏悔曲。
“你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愤怒,悲伤,痛苦,嫉妒,嗔恨?这是对现实与命运屈服的懦弱无能表现,你生来这个世界,不是为了让自己受苦……”
“住口,我不是懦夫!”衣修双目暴睁,血丝弥漫,拳头上青筋蠕动鼓荡。
那人笑了,语气比刚才更加的低缓:“你是在逃避么?这个世界上,强者收获快乐,弱者只能苟延残喘的躲在角落里,仰视着强者,悲哀无能的舔舐着自己的伤口。当然,你不是弱者,你却是个连自己深爱着的女人,也不敢去争取的可怜虫。如果我是你,至少有一点比你强,我想要的,就不择手段的去争斗,就算为之付出一切,包括生命,也在所不惜……”
指甲插入了手掌的肉里,鲜血在黑暗的冷风中化作一朵朵凄美娇艳的花。那股可怕的爆发力量,不知不觉的从衣修颤抖的身体中如潮水般退去了。
忽然,他抬起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