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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吃惊之余,这么问:
“这、怎么会有?”
“你的晚餐呀,我拿过来的。”
“我的……你特地帮我拿过来的吗?”
她在黑暗之中,轻轻点头。
这里一到晚时间,配膳的服务人员就会把每位病患的餐点送到病房去。
我的晚餐,当然应该也会送到我的病房去。可是不论吃不吃,特定时间一到就会被收走。
而现在,餐点回收时间老早就过了。
是里香特地到我的病房去,把我的晚餐拿过来,以免被收走。
我真的是太震惊、太震惊了。
我做梦都没想到,这个任性的女人会为我这么做。
就在我哑口无言的同时。
“不吃啊?”
里香这么问我。
“不吃的话,扔掉好了。”
“啊、不是啦,我要吃啦!我要吃!”
“你可以使用这个吃喔。”
里香说着挪挪身子,,把床边的餐桌翻开。
“你也可以把灯打开呀。”
“嗯,谢谢。”
我开了灯,把餐点拿到床边。
一坐到椅子上,我立刻拿起筷子。
不论是饭、菜还是汤都已经冷掉了,不过大概是肚子饿了吧,吃起来真是人间美味。我大口大口地将饭菜送进胃里。
不,或许还有别的原因让我觉得这顿饭特别好吃。
里香看到我那副德行,觉得很有趣似的笑了出来。
“裕一看起来像狗一样。”
在不同的情况下,这句话听起来像在侮辱人。
然而,奇妙的是我并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悄悄抬起头来,看到里香很开心地笑着,里香笑的时候就像天使一样美丽。
(如果她可以永远这样笑就好了……)
我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想着。
“怎么啦?”
里香察觉到我的视线,歪着头问。
我慌忙答道:
“超好吃的。”
“怎么会有人觉得医院里的伙食好吃呀,裕一好怪喔。”
“没、没这回事,是真的很好吃嘛。”
“好好好,那就多吃一点喔。”
里香像在安抚小狗一般,轻抚着我的头。
果不其然,我仍然没有因此觉得反感,里香的收滑过我发间的触感,和她的笑容甚至让我乐不可支……我故意把整张脸都埋在饭碗里,以免这样的心思被看穿。
我在回病房的途中,遇到了多田先生。
“你是不是又到哪儿去啦?”
多田张着没牙的嘴,笑说:
“女朋友吗?”
他举起小指头。(注:日本举起小指头的手势表示“女人”、“女友”或“妻子”。)
该怎么说呢。多田先生是个货真价实的老头,而且还是个色老头,像这些直觉根本就已经成为他的“初始设定值”了。
“哈哈哈”,我敷衍地傻笑。
“是去找我朋友。”
虽然是朋友,却不是女朋友。
“唉,那可怎么成呀。你这年纪的人,精力不是最旺盛的吗?我说你呀,可得积极地主动出击喔。”
多田先生有种奇怪的口音。
听说是因为以前跑遍全国各地,强调也变得乱七八糟的了。
话虽如此,多田先生的话,绝大部分听起来都很夸张。我也不清楚其中到底有几分真是性。
曾几何时,我听说他到北海道旅行的事,可是他竟然莫名其妙地说广岛在北海道。当我纠正他说广岛位于本州岛西部的中国地区(注:日本地名),他还强词夺理,坚持说“也曾有过那样的时代呢”。
简直就是个冥顽不化的老头。
“哈哈哈”,我还是只能敷衍地傻笑。
然后,他将手伸过来。
“这拿去吃吧。”
多田先生手一伸回去,我的手掌上多出三颗琥珀色的圆形物体。那是令人怀念的古早糖球。三颗甜甜的琥珀闪耀着美丽的光芒。
“谢谢。”
我点点头。
我回到病房后,把其中一颗放进嘴里。吃到一半就被那浓郁的甜味给噎住,赶紧吐了出来。“咚隆”糖球发出凄凉的声响在地板上打滚。
这东西哪能吃呀。
“太甜了,这糖……”
怎么办。
我凝视着剩下的两颗糖球,不知改如何是好。
司的房间位于一楼,而且正对道路。
没什么地方比这儿更危险的了。
仍何人扔颗石头,就能打破玻璃,轻轻松松地闯进去。
话虽如此,对于应该为其设想并且欢迎之至的访客,也就是我而言,那种地理位置说实话真让人感恩呀。毕竟,只要打开窗户便能直接进入房间,就算是夜里也不会吵醒他的家人。
换言之,一天二十四小时皆可自由出入。
“嗨。”
长椅锁顺利解除之后,我立刻造访司的房间。
我打开窗户的当下,二十五英寸画面上的男人面部特写,立即跃入眼帘。那家伙穿着灯笼绣上衣,腰线简直于女人没两样,手里拿着迅速旋转的发泡器。
电视喇叭传出尖锐的声音。
“这里可是重点滴哟!”
那个“滴哟”是怎样啊,“滴哟”是什么东西啊。
我一进房就装模作样地大大叹了口气,试着这么说:
“吾友啊,一个男孩子会这么正经八百地收看“广濑美一的开心厨房”重播,会不会哪里有问题呀。”
“有什么关系啊。”
司严肃地说。
世古口司是个有点怪怪的家伙。首先让我说明他是天文迷,所以这家伙的口袋里随时放着计算轨道用的函数计算机。不过,这也算了,很常见嘛。接下来说道他的特征,身高一百八十七公分,体重九十二公斤。不过,这也算了,很常见嘛。可能是因为平常的认真锻炼,他的全身覆盖着如钢铁般的肌肉。不过,这或许也很常见吧。
问题来了,他的兴趣是制作甜点。
他常在放学后,以巨大的双手拿着娇小的计量匙,窝在家政教室和女生一起做甜点。而且最令人费解的是,比起任何一个女生所做的甜点,司的甜点总是技压群“雌”,好吃得没话说。
那堆女生怀着敬意为他取了一个什么“世古口大师”的绰号,还常把崇拜信件塞进他学校的鞋柜中。
我完全无法理解。
“你有一阵子没来了,怎么啦?”
司盯着画面中疯狂舞动——至少在我眼中是这样,不过似乎是在做菜——的广濑美一,这么问我。
我本来想说明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随即打消了念头。
因为,司的视线已经完全盯死在画面上。
“反正就发生了很多事。我看你现在好像很忙的样子,待会再说。”
不论和处于这种状况下的司说什么,都只是白费力气。
“这样啊,真不好意思。”
司突然“喔”地一声。
“喂,你看到刚刚的重点没?那可是神之泡沫呢。”
莫名其妙。
那个“神之泡沫”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呀?
我本来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可是仔细一看,司的神情既严肃又认真。他正卯足了劲在那大本笔记本上——普通笔记本一到司的手上,看起来就像是小手册一样——不知道在抄写什么东西。
终于广濑美一纵身空中一个大回旋。
当他在空中旋转的瞬间,广濑美一的双手一边在半空中翩然舞动,双脚则软趴趴地弯成折形。画面此时不知为何以特效处理,不但蝴蝶与星星满天飞舞,还打上了光景。
“奇——异幻——觉!”
广濑美一着地后,随即这么喊着。画面接着出现一个纯白蛋糕的特写。没错啦,那是一个很漂亮的蛋糕,看起来也很好吃。但是,蛋糕不过就是蛋糕嘛。果然,真的是莫名其妙。这到底与奇异幻觉有啥关系啊。
的确,就某种层面而言的确算是“奇异幻觉”也说不定……
我持续顶着这些问号,转向司一看,发现那家伙瞳孔中出现星星,嘴巴半开,紧盯着着电视不放。
而且,他还喃喃自语着:
“出、出神入化呀……”
我打从、心底,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可惜啊,这家伙除了这一点什么都好呀……)
好不容易,节目终于播完了。
司精神恍惚地凝视着沙暴狂扫的画面,似乎还沉浸于某种余韵之中。
我是在是等不下去了,出声叫唤他:
“喂,司。”
“啊、啊啊。”
司慌慌张张地回过神来。
他刚刚似乎真的不知道神游到哪儿去了……
“你还好吧。”
我话中有话地这么问。也不知道我话中真意传达出去了没,只见司干脆地点点头。
“那当然。喂,你刚刚看到没?广濑先生的那一招。”
看来似乎是没有传达出去。
“看到啦,可是我完全不知道他在搞什么。”
“怯!”
司不满地咂舌,随即起身。他拿下挂在墙上的外套,手直接伸进袖子。
“喂,你要到哪儿去了?”
“抱歉,有亲戚来住我们家。那人很罗索,把他吵醒的话就惨了,我们到外面去吧。”
“外面……你有想好要去哪儿吗?”
现在已经半夜十二点了。毕竟这种乡下地方,这时间还开着的店可说是少之又少。
“想好啦。我有个学长在卡拉OK打工,大概可以免费入场呢。”
“卡拉OK喔……”
我是个音痴。可不是我在吹牛喔,我连儿童节目的主题曲,都会差半音呢。
“也不一定要唱歌啦。”
司似乎考虑到这一点而这么说。
虽然那张脸和体形感觉很粗线条,不过司是个很温柔善良的人。做菜时的司反而较能贴切地显露出他的本性。
我半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