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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一,还有里香牵涉其中。这的确是多管闲事吧,或许是毫无意义,同时也是白费功夫的事。但是,自己就是没办法坐视不管……走咯。
我明白了。
也不知道认不认同,总之夏目跟了上来。话说回来,夏目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呀?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磨磨蹭蹭,犹豫不决的。因为这是栋小公寓,没两三下就走到房门口了。她按下门边的门铃,隐约可以感觉到里头有人的动静。她又按了一次。
我刚开始还搞不清楚那是什么声音。
因为我已经浑然忘我了。
首先清醒的是美沙子小姐。她扬起脸庞,不耐烦地凝视房门那一头。
此时我才察觉到。
是门铃在响。
门铃持续急促地响了一阵子后,紧接着而来的是粗暴的敲门声。然后是,美沙子我听到这样的声音,是亚希子小姐的声音。我吓了一大跳,连忙跳起身。美沙子小姐却反而倒进床铺中,把整张脸埋进床单,不知道为什么原因嗤嗤笑了起来。
喔
她边笑边说。
被抓到罗。
为什么……亚希子小姐会……
亚希子她呀,每次直觉都很准的呢。喂,怎么办啊?
她以撒娇的声音问。
我不动她的意思。
啊?什么怎么办?
要继续吗?……
门有上锁,进不来的啦。不过如果是亚希子的话,也有可能把门踢破冲进来就是了,我们趁这空当先做再说吧……
都才刚开始而已呀。
嗤嗤的笑声。
成年女性的声音。
视野迅速扭曲。各种事物瞬间跃入眼帘:皱成一团的衬衫、丢在床边的衣服和内衣,脚边隆起的被褥。消音的电视中,严肃的主播嘴巴一开一合的不停动着。
终于清醒了……
我已经几乎全裸。虽然还不到全裸的地步,全身上下却只剩一跳内裤。美沙子小姐也和我一样。我到底实在干嘛呀……?这里是哪里呀……?
或许是从我的表情体认到没戏唱了,美沙子小姐发出唉~~呀的遗憾叹息声,一边下床。她迅速地捡起掉在那边的内衣和其他衣物穿上后,步向仍旧咚咚作响的玄关。我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美沙子小姐和我不同,她始终都是清醒的。浑然忘我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而如今的我什么都做不了,完全无法思考,只能呆坐在床上。
裕一,你在里面吧?
房门似乎打开了,我听到清晰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是碰碰碰的猛烈脚步声,逐渐朝我逼近,就快要到了。但是,我却没办法去看,也没办法动。亚希子小姐就要来了,而且暴跳如雷。
立刻就被狠狠甩了一个耳光。
不过我是在那一瞬间过了之后,才了解自己被甩了一巴掌。起初只是觉得太阳穴附近承受猛烈的冲击,整个人边随之摔倒墙上。身体一个回转后,才看见刚甩完耳光的亚希子小姐。她那只手直接来个回马枪,反手又是一巴掌。我生平头一回左右面颊连续被掌掴耳光然后,我的身体遭受猛踹。头发也被硬扯着。
你这家伙!臭小鬼!
我被猛力地拖下床,肩部和面颊狠狠地遭受撞击。双眸深处一片空白,脑袋中心回荡这锵锵锵的冲击。后来肩膀又被狠狠踢了一次之后,或许是腹中怒火稍稍平息下来了吧,亚希子小姐命令某人把这家伙带到车上去。
那个某人伸手抓住我的肩膀。
戎崎,回去罗。
啊?为什么夏目会在这里?
好了,站起来喔。
一起身,所有景象映入眼帘。
在这狭窄的单人房中,有我、美沙子小姐、亚希子小姐和夏目。那是一幅相当悲惨窝囊的景象。亚希子小姐暴跳如雷,夏目面无表情,而美沙子小姐则是哈哈大笑。亚希子小姐揍了美沙子小姐,既是如此,美沙子小姐仍然笑个不停。我一边听着美沙子小姐那仿佛哭声的笑声,套上衬衫、穿上长裤,被夏目箝着手腕离开房间。背后传来某人臭骂某人的声音。你这个蠢女人,少给我把小鬼当玩具耍……
一步下室外阶梯,亚希子小姐的车就停在前方路面上。
坐后面。
我听从夏目的命令,坐进后座,车内暖呼呼的。在那幽暗、狭窄的场所中,我才清楚顿悟发生了什么事。不!是被迫清楚顿悟。呜,这样的声音自喉咙逸出,我抱头呻吟,我是个烂人,人渣。在里香承受痛苦的现在,竟然做出这种事。如果亚希子小姐没来阻止的话,我或许会持续到最后吧,一定是这样的。我那时候竟想背叛里香。不,是已经背叛了里香。即便认为她比全世界,比自己都还要重要,却那么轻而易举地臣服于欲望之下。里香、银河铁道之夜、在那充满阳光的地方、感受到所有幸福的瞬间、抓住我食指的手、仿佛年幼孩子般的双瞳,那一切的一切如今都离我好远。
我真是烂透了,人渣,活该被亚希子小姐揍。呜呜,这样的声音持续从喉咙发出,我已经无法再压抑。我只能在那黑暗之中,使劲地抹去不断涌出的泪水。对不起,里香。在我这么呢喃的瞬间,胸口倏地燥热了起来。对不起……这词汇简直是虚伪得恐怖,这个只是想让自己本身获得救赎的道歉。事到如今,我还企图拯救自己……我到底会堕落到哪里去呢……要堕落到什么地步才是谷底呢……
可别说出去喔,臭小鬼。我在回程的车内,被亚希子小姐这么警告。绝对不能让里香知道喔。我沉默地点着头。
就是有这种人呢,而且还到处都是。
亚希子小姐平静的声音暗藏汹涌怒火。
为了帮自己找借口,什么该说不该说的全都乱讲一通。这样对女人来说是很伤脑筋的耶,如果要骗的话,就给我好好地骗到最后……
不会回答喔!
是,是的。
如果被里香知道的话,说真的喔一定会把你给宰了。
是。
也一定会被里香宰了。
是。
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点头。
我其实很想干脆被宰了算了。
那样反倒快活。
然而,这世界还真是坚若磐石,发生过那种事的隔天,太阳依旧理所当然似地升起,早晨依旧理所当然似地降临。一如往常的景象,凌晨五点前就已经完全清醒的阿公阿婆的闲聊声、一点儿都不好吃的餐点、量体温、看诊、点滴……一切的一切丝毫没有半点混乱地保持常态。不论是美沙子小姐的暖意、那十朵花、潮湿的气息,都没能改变这个世界。
所谓的现实就是这么一回事。
无聊透顶。
理所当然。
一成不变。
就只是那么地无趣至极、坚若磐石地日夏一日。我茫然地凝视早晨的阳光,焦虑地想将那样的世界重新握在手中,想回忆起和里香在一起时的心情。当时我觉得一切都会很顺利,不论天涯或海角都到得了,只要和里香在一起就什么都做得到。
可是,现在已经没办法了……
所有的一切都以从手中滑落。本身的糊涂行径,和愚蠢的迷失让自己失去了那些。就算是满地乱爬,到处收集寻觅,怕再也捡不回那曾经拥有的百分之一
我将脸埋进床单,一边呻吟。
喂,谁来救救我啊。
无论是谁都好。
不管是夏目、亚希子小姐,还是神明,什么都好。
喂,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啊?
我恍恍惚惚地晃出病房,简直像一缕幽魂似的,在这副已经再熟悉不过的医院中前进。一回神,我正步向东楼,下意识想到里香的病房去。眼角随之发热,同时一个转身。我现在已经没有脸再见里香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管漫无目的地到处闲晃,最后好不容易走到了屋顶。
夏目不知道为什么也在屋顶上。
喔,戎崎。
他一看到喔,似乎衷心感到厌恶似地皱起脸来。
怎么啦。
没……没什么……散散步而已……
这样啊。
夏目也依靠在生锈的扶手上,正在做着什么奇怪的事。他正以细针,在一块粗布是那个刺绣,而且用的是某种奇怪的工具。他的双手灵巧地以两只镊子,操控着像小鱼勾的东西。
坐啊。
是。
我依言坐到他身边。
昨天还真是鸡飞狗跳的呢……
你接下来打算怎样都不管我的事只要你记住谷崎的话就好。这些事可别让里香知道。那绝对会对身体造成不良影响的。不论发生任何事都要蒙混过去,那是你的则务。
则务。
虽然是很少听到的词汇,不过正因为如此才能确切传达出那种意思。
我点头
我知道。
既窝囊又难受还很痛苦。
骗子。
被瞪了。
明明就不知道嘛。
他说得一点儿都没错。
不过呢,像你这种人就像虫子一样,就请你用那颗小虫子的小头好好地想想吧。
我对于根本无法反驳他的谴责感到懊恼。话说回来,夏目他在做什么啊。跟我说话当中,双手他仍一直动个不停。好像是很习惯了,技巧纯熟得令人惊叹,简直就像机械似地以正确的节奏把针穿出的。而且在那一连串的动作候,边绣出一跳蓝色的线来。
你在做什么啊?
训练。
训练?
这可不是刺绣喔,是手术时要用的啦。如果不像这样先让手指头动一动,没多久就生疏了。
那针,是手术用的针。
那线,是手术用的线。
我终于恍然大悟了。他是为了里香逼近而来的手术,像这样不停的练习呀。是为了能够帮助里香啊。
夏目在那短暂的瞬间向我的脸庞瞥了一眼。
里香她呀,说要动手术……
她之前那一次发作很严重,所以我们也有考虑延期再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