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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发现了,还会抱着点心逃跑,真是差劲。
当然会生气。
“快给我,你想死啊!”
追着逃跑的老人。
老人怀里的点心堆得像小山一样。
要是全吃了,肯定死。
必死无疑。
“不——许——吃!”
“我——没——吃!”
“骗——人!”
“我——没——吃!真——没——吃!”
“那,那是什么?你抱着的?”
真的想微笑。
可是现在只能叫啊,骂啊,像个鬼一样追着跑。如果患者能因此害怕自己的话,或许也不错。
害怕她,能听她的话,他们就能活得更久了。
能早点出院了。
本人不用说了,家人也会很高兴的。
所以现在为了能从那个顽固、性格别扭的内田先生手里把点心抢过来,只能怒吼了。
“可恶的老头,不想死的话,就快点把手里的东西丢了!”
我抬头望着天,冬天的星空有几颗一等星在散发着光芒。下弦月缓缓地爬上了东方天空。
夏目坐在紧急出口旁边。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夏目医生——,虚幻的声音。但是夏目没有站起来,仍然坐着发呆。刚才歇斯底里的哄笑消失不见了,剩下的是一张空白的脸。
夏目把手插进了上衣口袋,取出了一直带在身边的打火机,用力捏紧。
因为太过用力,手指关节处开始泛白。夏目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这一动作。
他的眼睛盯着远处,好象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追随着那温暖,追随着那温柔的声音。知道再也回不来了,仍旧追了过去。
“哎!”
甜美、虚幻的声音。
“哎!”
夏目回过神来,环视了一下周围,样子很慌张。但是映在他瞳孔中的并不是他所追寻的东西,而是油漆剥落的紧急出口的门,亚麻油毡地板和白色的墙壁。
夏目苦笑着,笑自己的愚蠢,笑容马上又消失了,变得像被人欺负了的孩子一样,露出一付软弱的表情,嘴唇蠕动着,好象在说些什么。
只是声音太轻了,谁也听不见,连他自己也听不见我靠着水塔抱膝坐着,眺望着远方的下弦月。
少女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站在黑暗中。
视残落在床边桌子上的书上。一样的标题,一样的封面,只是标题下面的数字不一样的四本书——只有标有数字“1”的那本在枕边。
特地拜托母亲买的,而没有拜托那个笨蛋。因为是秘密,总有一天,到那时侯为止,都不想让他知道。花费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的自己真像个傻瓜。
真丢脸,真的很丢脸。泪水又涌了出来。少女用力擦了擦眼泪,快步走向桌子,站在桌前,把桌上的书横扫到了地上。
书掉在地上,发出啪沙啪沙的声音。然后拿起枕边的手,举了起来。扔掉吧,书,以及所有的一切,忘了吧。
但是举起书的手在空中停了下来。
一动不动。
一直。
过了十秒,还是三十秒,或者一分钟……少女放下了手,凝视着书的封面。
黑暗中,嘴唇颤动着。
笨蛋!
第二卷 第二章 戎崎的收藏品末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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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钟前还挤满了吵吵嚷嚷等待诊疗的病人的走廊,现在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清清楚楚。傍晚五点三十七分——诊疗时间结束,来看病的患者都回去了。茶色长椅在空落落的通道里排列得井然有序。椅子上,沉默像尘埃般积聚。即使如此,这空间的某处还残存着浓烈的人的气息,也许是类似思念的东西。各式各样的病人来到医院,还有,病人的家属。长期住院后我才初次明白,他们比一般人拥有更加强烈的思念,并在无意识中散发出去。
对,这是当然的。
生病,是桩非常痛苦的事。我的病虽然不太严重,可也有过浑身发软,难受得不得了的经历。那时,我连一动都不能动,而且强烈地感受到了痛楚。能够忍受住痛苦的人,可以说不存在。痛感会夺取你的一切,包括生命以及内心。
那气息所遗留下的残渣,现在正飘在走廊上空。
“呼——”
在候诊椅的最前面,也就是电视机的正前方,我占了个座位。这个时间不会有老人来走廊,我拥有换频道的主导权。可是,有个问题。现在是傍晚五点半,说到五点半播放的节目——
穿着短外套的女主持笑容可掬。
“今天,我们介绍一下位于千叶县的在全国屈指可数、卸货量惊人的渔港。”
声音格外刺耳。
画面背景上,有一位大叔正拾掇渔网。
“啊,这里正好有位渔夫。我们上前去采访一下他——”
下一个——
被一大群孩子包围的大哥哥和大姐姐。
孩子们穿着蜜蜂的服装。
“来,和大哥哥一起唱歌好吗!我们——是…”
大哥哥和大姐姐蹦蹦跳跳。
扮成小蜜蜂的孩子们也蹦蹦跳跳。
下一个——
穿着灰色西服的新闻播报员。
严肃的表情。
“——议员因涉嫌收受贿赂被逮捕——议员从选举区内的建筑公司处收取三千七百万曰元,其中包括国外进口的高级车——”
真好,高级车。
是奔驰?
还是宝马?
竟然收了三千七百万?!
下一个——
并肩坐成一排的裸体男人。
发髻。
兜档布。
在他们旁边,女主持突然出现。
“什锦火锅里放小松菜的话,营养均衡非同寻常
哦——”
相扑力士们低声叫道:
“好…!”
回头,看向女主持。
“你们都是吃了它之后变强的吧?”
“是——!”
“小松菜给你无限力量!”
“是一一”
“小松菜!”
“小松菜!”
“是一!”
“小!松!菜一一!!”
啊,全军覆没。
下午五点半多,只有这些无聊到死的节目。没办法,我只好把声音关掉,横躺在长椅上。天花板上映着电视的光,淡红、淡蓝的颜色在跳舞。有人要说,反正不看电视,直接关了不就好了,可有种不知名的寂寞缠着我。这样的话,还不如看着天花板上的跃动的光比较好。
躺下来,感到身体一阵懒倦。由于第二次被困在屋顶的关系,我的感冒还没好,现在也有少许热度。
里香依然在生气。
到了这个地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道歉才好。
深知自己无颜见她,这几天,我一直尽量避开她。避开?不,也许说逃走更正确。
啊,我该怎么做……
天花板上的光线还在跳跃,电视上,原偶像、现在的节目主持人正对着话筒说些什么,脸上虽满面笑容,两眼却没有一丝笑意一一
“喂,在干什么啊?”
与此同时,有人探头过来。
“死了吗?”
是山西。
我慢吞吞地坐起身。
“听说你最近人气上升?”
“是,是啊……”
“跟东高的那群家伙大打了一场?”
“是,是啊……”
“那MD又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放进去的歌都是很好听的啊?”.
“相当不错吧。听了以后保证精神大振。”
我砰砰地敲着椅子。
“坐吧。”
“干,干什么?”
“先坐下。”
山西弯下腰一一那一瞬间,我使出一招headlock(将对手之头紧挟于腋下的一种摔角法)。见横躺在地的山西,我又上去扣住他的手脚,完成了“魔神风车”职业摔角手平田淳嗣的必杀技。
“好痛,好痛一一!!”
“都是因为你,我才这么倒霉的!你知道吗!”
“快死了,死了一一!!”
“吵死了!去死吧!”
“呜啊啊啊一一!!”
“哼!!”
虽然我拼命地把山西的肩膀和手腕摁住,可是没过多久开始体力不支地喘气,“魔神风车”看来十分费劲啊。再加上山西泪眼婆娑地看着我,于是我放过了他。
“好过分,戎崎……快被你弄死了……”
顺顺喉咙,山西说。
我吐出一句话。
“去死。”
“啊,你真的很过分耶。”
我确实稍稍起了杀机。
可想想这么做太难看,最后还是没下手。
啊,话说回来真难看啊。
我到底在气什么?
不是山西。
因为这家伙,我的收藏品暴露,被里香讨厌,可是我已经重重地揍了他。这事也扯平了。
难道,我在生自己的气?
我们俩谁都没再说话。山西好象很痛的样子,不停地摸着脖子周围。我无意中转向电视,画面上不知为何正在播放游乐园里战队表演的节目。红衣勇士一边防御,一边把小喽罗一个个打倒。蓝的、黄的、黑的、粉红色衣服的勇士也活跃在舞台上。只是,当敌人一一怪人出现时,情势立刻逆转。勇士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就在这时,镜头转向观众席。本以为全是小孩,谁知大半是年轻的母亲。
“变成闲着没事干的家庭主妇的偶像了嘛。”
山西说道。
“一般演英雄的都是帅哥啊。”
我的语气带着嘲讽。
“好象是这样。”
“我去看过一次,那个所谓的战队表演。幼儿园的时候怀着兴奋的心情去看的。那时我还以为是真正的英雄呢,他们演得太真了。演到一半时,也像刚才那样,勇士陷入了危机。怪人很强,怎么也赢不了。这时,主持人大叫起来。”
山西不说话了。
好象在等待我主动问他。
心不在焉的我回应了山西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