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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到?为什么?」
「就是做不到嘛。」
才华这种东西又不是每个人都有,而且我的个性也没有那么活泼啊。
唔~秋庭里香说:
「我觉得不会做不到。」
「…………」
「我觉得不会做不到。」
总觉得她以格外坚定的语调,重复相同的话语。
「是吗?」
「是啊。」
她为什么可以这样断言呢?而且仔细想想,这还是我第一次和秋庭里香说这么多话。感觉有点意外,本来以为她会说些让人完全跟不上的话,结果却很普通。而且还说什么「想结婚」,然后自己在那边不好意思。没想到也有可爱的地方嘛。
「我要回病房。」
不过,从头到尾都还是一样任性就是了。
「啊,嗯。」
「因为晚餐时间快到了。」
我们搭电梯一下楼,果然正如秋庭里香所言,已经开始配送晚餐了。大推车上放着好几个餐盘,护士边走边配送。
当我们回到病房时,秋庭里香就立刻问:
「书有帮我拿来吗?」
「啊……」
「小妇人续集的下集。」
心跳瞬间加速,怎么办,要给她吗?还是先别给她呢?都因为刚刚和秋庭里香稍微交谈过,那种坏心眼儿也已经完全被冲淡了。她害臊的样子浮现脑海,「不知道」,边说边脸红。先跟她说「忘了」,总之现在先这样蒙混过去吧?她说不定会说「那妳明天拿来」,反正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打算吧。
「抱歉,忘……」
但是,之后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因为我注意到一件事。自己放在床边的包包不知道什么时候倒下去,包包拉链也没完全拉好,放在里面的教科书等物品也都露了出来。其中包括小妇人续集的下集,虽然不是全部,可是大概可以看到一半封面。深褐色的马区家图像,以动画赛璐珞片绘制而成的封面。
一抬头,秋庭里香也在和我看相同的东西。
事到如今,已经说不出什么「忘记了」。
我没有不怀好心,我不是怀着那样的心情把书给她的,但是即便只是暂时性的,心底确确实实存在过那样的念头。她现在正以什么样的心情阅读那本书呢?贝丝是在哪里死掉的呢?我记不太清楚了,感觉上好像是在中间部分,她是否会察觉到我的坏心眼儿呢?
5
岬同学回到学校来了,还骄傲地向大家展示盲肠手术痕迹。立花同学也回来了,手臂还吊着的她暂时不能打垒球,所以有点沮丧。而我也终于可以卸下送讲义负责人的头衔,只要一想到从此可以不用再和秋庭里香打照面,就觉得松一口气。因为,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自己不怀好心所造成的结果。
但是,柿崎老师还是这样对我说:
「吉野,把这个送去给秋庭。」
我正想回家,手上拿着包包。
「可是,岬同学或立花同学……」
「他们两个今天好像都有事,就拜托妳了。」
我没办法,只好接下讲义。然后,勉强移动沉重的脚步,往医院走去,无数「好讨厌喔」一边掉落在脚边。像这种时候,总是很快就抵达医院。我一如往常地搭电梯,一如往常地走在走廊上,往秋庭里香的病房走去。
但是。
她的病房空无一人,不但秋庭里香不见人影,就连其它物品也清得干干净净,像是放在边桌上的茶具组、堆在床边的书,全都不见了。
「啊,她转院了。」
当我茫然地伫立原地时,背后传来这样的声音。一回头,那个帅医师就站在那里。
「转院?」
「她要进行一个比较麻烦的检查,回大学附属医院去了。妳又来帮她送讲义啊?」
「是的。」
「这样啊,可能是和学校的联系迟了。其实是可以再延一阵子的,可是为了配合那一边的时间表,才临时决定……啊,妳可以等我一下吗?」
医师说着慌忙地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而被独自留下来的我则持续茫然盯着空荡荡的病房。秋庭里香转院了,再也见不到面了,空荡荡的病房像是完全被包裹在心中似的,让整颗心也一起变得空荡荡的。好不容易,医师上气不接下气地回到这里来。
「她拜托我把这个还给妳。」
他拿来的是小妇人续集的上、下集。
「里香她到今天上出院的时候,都一直在看这个。」
「一直……」
「听说是必须把书还给妳,所以慌慌张张地想赶快看完。」
我接过书,秋庭里香到今天早上都一直在看这本书,为了把书还给我而手忙脚乱。她毕竟是那样的女生,我本来以为她会满不在乎地把书一起带走,我本来以为她是那种坏心眼儿的女生。但是,我错了,使坏搞鬼的人是我。她是否有察觉这书中包藏着我的恶意呢?
「请问——」
「嗯?」
「秋庭同学有说些什么吗?」
「什么什么?」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明。
「什么都好,就是……」
嗯,医师沉吟,头歪向一边。
「唉,现在跟妳说这些也没用,只是在妳之前,不是大概有两个孩子会帮忙送讲义来吗?可是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好像都很怕里香,每次都把讲义托给护士转交,没和里香碰面就回去了。就只有妳喔,就只有妳肯和里香做朋友。」
「…………」
「还有,每次妳走出病房的时候,里香都会从窗户一直看着妳的背影。那孩子不常讲她自己的事,所以实际上怎么样不清楚就是了,可是我想她大概是很羡慕妳吧。」
「羡慕?我吗?」
「嗯,里香不是一直都住院吗?可是妳却可以到外面去,也可以去上学,全都是些里香做不到的事情。」
「啊……」
记忆在脑海中苏醒。
『我觉得不会做不到。』
她是这么说的。
『我觉得不会做不到。』
所以才会这么断言。因为从她的角度看来,我不管什么事情都做得到,因为这些全都是她做不到的事情。
手中拿着两本书……
「怎么啦?」
即便帅医师这么问我,我也答不出来。
我只能凝望手上的书。
姊姊快结婚时,和男朋友大吵一架。那时候她的手机响个不停,可是不管响两次、三次,姊姊都不立刻去接,终于到大概第五次才终于对手机伸出手。我最讨厌那响了三、四次的电话铃声,姊姊讲电话的声音好低沉,而那异常冷静的声音让我觉得很恐怖。爸爸变得沉默寡言,而妈妈则一直在清扫厨房。
如果就这样分手的话怎么办……宴会场都已经订了耶……
每当想到这些事,腹部附近就有什么顿时啾地缩成一小团。虽然不关我的事,而是姊姊的事,但是毕竟是一家人,还是会因此觉得难过得不得了。
当时的某个夜里……
我因为喉咙干想去找东西喝,一到厨房就看到妈妈还没睡,独自坐在餐桌旁。
「咦,怎么啦?」
吓了一跳的我问,妈妈是那种很快入睡的人。
「嗯,就是睡不着。」
真伤脑筋,妈妈以这种感觉笑了。
餐桌上放着啤酒灌。妈妈平常几乎不喝酒,只是偶尔会陪爸爸在晚上小酌,这还是我头一次看到妈妈独自喝酒的样子。虽然疑惑,我却假装若无其事,一边从冰箱拿出装有麦茶的保特瓶,另一手拿着玻璃杯,在妈妈对面坐下。我倾倒保特瓶,将麦茶倒入杯中,结果倒得太猛,让麦茶稍微溅了出来,沿着圆形的杯底,形成麦茶的圆圈。
麦茶冰过了头,喉咙深处残留些许冰箱臭味,我们家为什么要把麦茶冰得这么冰啊。
「我们家的麦茶为什么都这么冰啊?」
「爸爸比较喜欢这样啊,我也不喜欢那么冰的,可是爸爸最怕热了。」
「那就叫爸爸放冰块啊。」
「不行,不可能的。」
「为什么?」
「爸爸会生气的,他一定会一直念个没完,要求把麦茶弄得更冰一点。与其听他那样碎碎念,还不如冰过头的好。」
该说爸爸是有所坚持呢,还是顽固呢,总之就是个不肯妥协的人。像这些事情,多半都得妈妈妥协。
我突然想起朋友说过的话。
「我跟妳说喔,我朋友家有养猫,一只公的一只母的。我有看到照片,好可爱喔,不过是杂种的就是了。」
然后呢?妈妈问着,一边喝着啤酒。妈妈独自喝啤酒的样子实在让人感到有够不可思议,都不像家庭主妇了。啊,这是不是所谓的「偏见」啊?
「有时候,虫虫那些东西不是会跑到家里来吗。然后,听说那些猫咪就会拚命去追耶。」
「哇,不是只会追老鼠喔。」
「好像是耶,只要蟑螂出现就会闹得乱七八糟的喔。我朋友说,他们家那只母的只要看到虫虫跑到高的地方就会放弃,可是公的呢,就会一~直等,真的会花老半天等虫虫下来。爸爸大概也一样吧。」
「啊,原来如此,我懂、我懂。」
妈妈似乎觉得很有趣地笑了,嘴里反复重复「我懂、我懂」,或许是有点醉了吧。
「和爸爸还真像呢,那只猫。」
「真的很像耶。」
我们相视而笑,然后妈妈和我分别咕噜咕噜地灌下啤酒以及麦茶。像这样面对面坐在半夜的厨房里,总觉得很不可思议,妈妈好像不是妈妈,而我也好像不是我。是因为现在是夜里吗?又或者是因为现在在厨房里呢?
「姊姊会怎么样啊?」
所以,平常说不出口的话轻而易举地溜出口。
「不会怎么样啦,过没多久就会冷静下来了。」
「是就好了……」
「我跟妳说,绫子。人啊,是很无趣的动物,肚子饿了就会想要吃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