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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不来,就保持这样子或许才是最佳模式吧。
「里香啊啊啊啊啊~~!」
可是也别哭嘛,是男生就别哭呀,裕一。
亚希子一边远离背后的骚动,一边走向屋顶。去抽根烟吧,毕竟是难得的休息时间嘛。当她推开屋顶厚重的铁门时,瞥见一个人影。啐,穿着两截式睡衣,所以是住院患者啰,身为护士再怎么样也不能在患者面前抽烟,还有所谓的形象要顾。没办法,只好缩到员工厕所去了,当她这么想正要把门关上时,这才发现。
中原先生?
蓝色条纹睡衣,以男人的标准西言梢嫌单薄的身影,不会错的,是中原先生。亚希子推开那扇即将关上的门,踏上屋顶。啊呦,搞什么啊,听那个痴呆老头说些五四三后,反而更在意这个人来了,明明就没什么啊。
「你好。」
即便如此,她对他开口时,仍有些不,是很紧张。
靠在扶手上的中原先生说了句:
「啊,妳好。」
一边点头致意。
「请问你在这边做什么呢?」
「没有啊,也没什么特别的。」
骗人的吧,你是在想什么吧,我虽然迟钝,不过这种事情还感觉得出来。话说回来,还真像小内耶,脸长得一点儿都不像,该说是感觉吧,有点嗯,说不上来但就是像。
「请问,谷崎小姐。」
「什么事?」
「谷崎小姐足不是所谓的『竞速族』(注:有别于与犯罪、暴力等负面形象划上等号的『飘车族』,泛指喜欢高速驾车挑战国道或山路的车辆玩家)啊?」
「以前算是吧。」
「以前?」
「我是很喜欢飙,可是已经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狂热了,说难听一点大概是热情已经慢慢彻底冷却,说好听一点可能就是变得比较泰然自若了吧。以前只要稍微被激一下,就真的会气到失去理智,现在已经不会了,还会以那种『好、好,请吧』的感觉礼让人家,也不会觉得那么不甘心了。这样的自己怎么说呢,该说很乏味吗,当然说不失落是骗人的啦,偶尔也会觉得这或许表示自己已经变成一个成年人了吧。」
一回神,已经滔滔不绝说了一堆。
突然间觉得害臊。
「啊哈哈,不好意思,自顾自地说个没完。」
怎么会这样啊。
每次面对这种类型的人就会没完没了地说个不停。
「完全没关系,我不讨厌听谷崎小姐讲话。」
「是吗?」
「是啊,和谷崎小姐聊天很开心。」
又来了,特别坚定地点头,而且视线毫不闪躲。反而是自己先觉得害臊,视线随之躲开,啊呦,脸觉得有点烫耶,希望没被察觉才好,可是又希望能稍微被察觉到。
「中原先生也说些什么啦。」
我倒是很想提问题呢。
「我吗?」
「嗯。」
「我这种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个普通的上班族,也没什么特殊技能,也不太会说话。」
「那你喜欢做些什么呢?」
嗯~~中原先生沉吟。
「大概就看书吧。」
「书,你都看哪种书啊?」
「各种书,我看的书很杂。」
他所列举的名字,全都是谷崎没听过的,什么沙林杰(JeromeDavidSalinger)、史宾纳利(JerrySpinelli)、米尔豪瑟(StevenMillhauser),不过她至少知道全都是外国人就是了。
「这么说起来,我可能也和谷崎小姐一样吧。」
中原先生感觉上像是突然想起似的。
「一样?」
「我以前会看一大堆书,一个月都看二、三十本,总是带著书到处跑,甚至没有一天不看书。可是,现在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看那么多书了,觉得好看的书也变得好少。」
的确,他和自己在说的似乎都是同一件事。
「这么说来,是我们都已经变成成年人了吗?」
「感觉上还真有点讨厌耶,成年人。」
「真的,好乏味喔。」
两人迎着风笑了,虽然彼此都说「乏味」,可是现在却一点都不乏味。自己能够自然地笑,胸口随着每一次的笑声怦然心动。
「可是呢,中原先生,我比以前更喜欢飙车。能看清楚自己的极限,当然还有点好胜心。总之这两方面我都明白。不会去勉强自己,可是也不会想要放弃,感觉上就像是双手同时握着两种情绪在竞速。每当那时候,就会觉得自己真的很喜欢这种极速快感耶。」
啊,我懂、我懂,那种感觉,中原先生快速说道,似乎很开心,我懂,他重复道。
「我也是,现在或许很矛盾没错,可是比以前变得更喜欢看书了,就算看的书变少,可是看每本书时都会格外珍惜,就算嘴里念着『这真无聊』,妳也知道的吧,还是会这么继续看下去,不是吗?然后就觉得自己果然很喜欢看书呢。」
「啊哈哈,结果还不是一样嘛。」
「或许吧。」
「可能还是有点不一样吧。」
「不过,或许比我们所感觉到的还要有点不一样吧。」
「是吗?」
「是啊。」
形状模糊的云朵流过冬季的朗朗晴空。上空的风似乎很强,云朵的脚步显得格外急促,感觉上似乎要变天了。小时候只要看到云朵这种流动方式,感觉就很差,会让她想到冒着恶浪出海的父亲,和那艘小船。
「啊,对了。」
她不经意地想起。
「中原先生之前不是想问我什么吗?在病房那时候。」
「啊,是啊。」
「是什么啊?」
任何问题都会回答喔,她说着吟吟一笑。
中原先生对着这边望了一阵子,低下了头。
「已经没关系了。」
他这么说。
「我已经知道了。」
「咦?是吗?」
「刚刚听到答案了。」
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刚刚说了些什么,明明才刚讲完却想不起来,感觉上似乎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啊。而且,为什么中原先生的声音感觉上变得好沉重,因为他低着头所以看不到表情。啊,背部弯得好低喔,该不会是在哭吧。中原先生好不容易才把头抬起来,他并没有在哭,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他们又没有说什么悲伤的事情啊。
「我有个朋友,他也是『竞速族』。」
「喔。」
「那家伙突然之间就把车给卖掉了,问他怎么回事,他就说已经不需要了,还说已经不是做那种事情的年纪了。我知道他之前很投入,就说:『样太可惜了吧』。他竟然跟我发脾气。虽然是喝醉了,可是那家伙劈头就是一阵怒骂,说什么『没飙过的家伙懂什么东西』、『像你这种家伙是不懂的』气唉,他说得也没错啦,就算试着去飙飙看,还是一样不懂。」
「啊,所以你才会勉强去飙的喔。」
他苦笑,是的,的确是很勉强。
「不过,根本就没必要去飙的,对那家伙画言飙车很重要,可是我就不一样了。对我而言,有属于自己的重要事情,所以不好好思考是不行的,我啊,现在明白了,和谷崎小姐谈过后明白了。那家伙果然是做错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年纪大了就必须放弃的嘛。」
所谓的成为大人,所谓的逐渐失去许多东西。「成长」这回事听起来好听,然而却并非总是获得,同时也会失落不少东西。几乎和获得的相等不对,失落的恐怕还比较多吧。
那肯定不是从迈入二十五岁的如今才开始吧,而是更早、更早之前,真是打从一出娘胎就开始了吧。所以,不论是十二岁当时、十五岁当时、十七岁当时、二十岁当时,都是一路有得有失地活过来的吧。
只是现在才察觉。
察觉到那些事情。
逐渐被迫察觉,这么说或许比较贴切吧。
「不好意思,我太多话了吧。」
他露出害羞的笑容。
还真是不可思议呀。
自己的台词从他嘴里被说出来。
「不会啦,哪会。」
我很喜欢听妳说话喔。他能够那么轻松道出的话语,自己却说不出口。因为自己不像他那样坦率。
两个人之后并没有说太多话,可是也不觉得尴尬,反倒可说是怀着平静的心情静静地眺望晴朗天空。他发现一架飞机,跟她说「妳看,是飞机耶」。「真的,飞机耶」,心情格外雀跃。「不知道会飞到哪里去耶」、「如果是飞到南方去就好了,感觉好像很温暖」、「对啊,南方很好耶」。闪烁着银色光芒的飞机变得好小、好小,就像是玩具一样。
很遗憾的是休息时间飞也似地流逝。
「我要回去工作了。」
「加油喔。」
「嗯。」
「下次再聊吧。」
「嗯。」
像个孩子般点头,莫名地好想跟他勾勾手指,怪了,好像真的变回小孩子一样
她一边步下楼梯,同时想起小内。她和小内终究没能和好,在彼此总觉得心里有根刺的情况下,任凭时光流逝,只要打照面不是对方就是自己总会把脸移开,偶尔同组时也只能很不自然地聊个几句就这样大概两个月后,导师突然宣布。
「内田同学要转学了。」
那消息来得突然,才听说后第三天,他的身影便完全消失在这个小镇中。最后还是没能向他道歉。话是这么说,其实当时还没察觉是自己的错。当然知道自己伤害了小内,但是像自己这种迟钝又粗枝大叶的女人却始终搞不清楚为什么。
从此之后,就变得毫无抵抗力了,只要一看到像小内的人,一颗心就会随之稍稍晃荡,有时还会追逐那样的身影。会觉得这次一定不要再失败了,就在留心在意的过程中,有时也会逐渐受到吸引。
女人心?
真有点搞不懂耶,那种事情。
5
亲戚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