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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什么怎么了?」
自己的沮丧说不定被感觉出来了,这个老家伙有时候也挺敏锐的,这么一大把年纪也不是白活的吧。
但是,从多田先生嘴里冒出来的却是这样的话语。
「妳屁股的弹性感觉上好像差了一点耶?」
「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脚猛一踩,原本想重击那颗死秃头,可是又被轻松闪开。
气死人了!
明明就是个脚步踉呛的老头,为什么动作这么快?
「而且你又怎么会知道没弹性的啊」
「毕竟是每天摸嘛,一定会知道的啊。」
「少给我每天乱摸!少给我自己乱评定!」
「亚希子小亲亲也已经二十五了吧?果然也已经到了越来越没弹性的时候啦?真可怜呢。」
他真心流露出悲伤的表情。
「少给我说什么『已经二十五了』!而且,我还有弹性!还有啦!」
「是吗?那是我弄错啰?」
「一定是你弄错了啦!」
「那我再来确认一下吧。」
他说着又想摸过来,啐,来真的喔,这次当然直接避开了,顺便从那伸出的手上啪一声先打再说。
「话说回来,我说亚希子亲亲啊。」
多田先生揉搓被打的手,一边笑嘻嘻地说:
「没想到软弱的男人才合妳胃口耶。」
「啊?」
「嗯,可能都是那样的吧。」
多田先生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步履蹒跚地离去。这样看去,多田先生瘦小的背部就跟一般老人没两样。不过呢,实际上也都已经七十多岁了,还真是与年龄相称的老朽背部
直到看不见那背影时,她才领悟他话中的意思。
「合我胃口啊」
被这么一说,她才发现确有其事。
3
谷崎亚希子出生于伊势南端的渔师町,那是个货真价实的乡下地方,甚至直到亚希子出生约十年前,出入该地还不是搭车而是搭船。连一条象样的道路都没有,如今拜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县议会议员之赐,才有笔直宽敞的道路贯穿镇内(然后呢,那条路也是由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县议会议员,他弟弟所经营的公司负责建设)。
真的是非常非常小的小城镇。
站在堤防上一看,整个城镇仿佛一只手掌就能完全包覆那么小。学校被盖在堤防另一边的岛上,有条破旧的小桥加以连接。像这种小城镇中,有一半的人都彼此熟识,而剩下的另一半则是亲戚关系。
亚希子的父亲是个渔夫,一大早就会乘着一艘小小的海钓船出海,当亚希子起床时,父亲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回到家中。每次一起吃早餐时,她就会闻到父亲身上散发出的海潮味。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导师是平田老师,所以是小学四或五年级。当时还能单纯做个孩子,还能和男生玩在一起。
她刚从学校一回家,就被母亲叫住。
「把这个拿去给爸爸。」
母亲说着递来一包东西。
她立刻发出不满的声音。
「啊呦,我都已经约好要去玩了耶!」
「一下子就好啦,走到渔会不是不用五分钟吗?没有这东西的话,你爸就麻烦了呀。」
大人不论任何时候都是这么不讲理。
她嘟着嘴,在堤防旁边跑了起来。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看看海,半途就借着摇摇晃晃的木梯爬上堤防,上面还有宽约一公尺的路可走,于是她一边抓着生锈的扶手,走在狭窄的堤防道路上。
右侧是深蓝色的海洋。
左侧是霭灰色的城镇。
那好大好大的海洋,对比好小好小的城镇常让她感到无助不安。似乎只要海洋稍微认真起来,没两三下便能轻而易举地完全吞没这样的城镇。事实上,听说在这道堤防盖好前,大浪便时常酿成灾害。这道堤防,脚下这些混凝上块正守护着这个城镇呢。
只要一想到这里,莫名地就会开始觉得堤防还真是厉害。她蹲下身子试着将手放在堤防上,充分吸热的混凝土块烫得似乎会把人烫伤。这道堤防承受着人风、大浪,然后还有高温。像这样活下去或许也不赖吧,在相同的地方一如往常地总是顶着张若无其事的脸庞,只管就这么继续活下去。
父亲在渔会办公室。
绑着缠头布、古铜色肌肤、如树干般粗壮的手臂正如画中所描绘的渔夫。个性火爆,渔夫多半都个性火爆,不过父亲的火爆个性更胜常人,甚至被称为「鬼之仓五郎」。对于谷崎亚希子而言,这世上怕的也只有海蛆和父亲而已。之前不小心把这种感觉说溜嘴,不但被父亲大骂「不准把老爸和海蛆相提并论!」还被扁。根本就是莫名其妙,人家怕的理由又不一样。
进入建筑物之前,她先谨慎确认父亲的情况。
嗯,看起来心情不错耶
接近心情糟糕的父亲太危险了
一开门,冰凉的空气搔弄颈部四周,渔会的空调强到让人觉得开过头了。
她注意到自己的父亲开朗地朝这边挥挥手。
「喔。」
一走到他身边,便瞧见父亲所坐的沙发上放着各种纸张,每一张都密密麻麻地写满字,其中也有一些薄得不得了的纸张,薄到让人怀疑都能隔着纸张看到对面去了,就像包覆森永牛奶糖的那种纸。
一递出手里那包东西,便瞧见父亲从中拿出印鉴,那是个很大的印章,她从不知道家里还有个这么大的印章。
父亲拿起写满字的薄纸,同时向渔会职员开口说:
「阿繁,这边就可以了吗?」
叫阿繁的那个人是父亲兄弟的三儿子,换言之也就是亚希子的堂兄弟。高中毕业后就一直在渔会工作。
「啊,那边和那边,还有那边。」
「要印这么一大堆喔。」
「毕竟是契约书嘛。」
「还真有点紧张耶。」
「是啊。」
父亲和阿繁哥边说话,一边砰、砰、砰地盖印章。自己也好想盖盖看喔,亚希子心里想着,同时窥视父亲的手,就在这个时候父亲往自己这边看过来。
要挨骂了!
她几乎是反射性地缩起身子,不过父亲却跟着笑出来,红褐色的脸庞上浮现洁白的牙齿。
「亚希子,最后一个印,要不要盖盖看。」
「可以吗?」
「喔,快印、快印。」
父亲心情很好,亚希子因此也莫名跟着高兴起来。为什么父亲一开心,自己也会跟着开心呢?拿在手上的印章真的好大,最前端弯弯曲曲地不知道刻着什么图案。
「亚希子,那上面刻着『谷崎』喔。」
父亲以「告诉妳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的口吻说。
她聚精会神地仔细端详,根本就不觉得是那么一回事。
「真的吗?」
「妳看,这边是『谷』,这边是『崎』呀。」
「英文喔?」
听她这么一说,父亲爆笑出声,渔会中的人也都跟着笑了。她被笑声围绕,又试着很~~仔细地去看,果然还是不觉得那上面的字是「谷崎」。
「来,印在这边。」
父亲潦草的字迹写着父亲的名字。
谷崎仓五郎。
她在那个名字后头用力盖章。
她不安地怀疑到底有没有印好,移开印章一看,刚刚看到的弯弯曲曲图案已经很漂亮地以红色印出来。
父亲将那张纸交给阿繁哥。
「这样就可以了吗,阿繁?」
「大概吧,我先拿去给课长看看再说。」
阿繁哥定后,父亲将脸凑过来。
「亚希子,你老爸我啊,买船了喔。」
「船?」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船,有啦。」
停在港边的那艘灰色的船是父亲的,他还常常让自己坐船。
父亲得意洋洋地笑了。
「不对、不对,是要买更大的喔。」
「大的?」
「啊,大概大上一倍喔。」
是喔,所以心情才会这么好啊,亚希子莫名地也跟着高兴起来。大概大上一倍的新船,像什么大浪,一定也可以咻、咻、咻地越过去,像什么鱼都可以抓到一大堆吧。
「叔叔,应该没问题了。」
不久后回来的阿繁哥这么一说,父亲松了一口气,可能是一直都很紧张吧。或许由于紧张情绪获得舒缓,父亲一下子变得比平常还要多话,和阿繁哥开始天南地北地聊起来,感觉上就像是工作告一段落。那两人的谈话内容,对于还是孩子的亚希子而言,听得懂的不到一半。她在无聊之余,双脚一边晃呀晃的,一边望向窗外时,同班同学的身影映入眼帘。
啊,是孝、正清和小内
那个小内是绰号,真正名字叫做内田,因为名字是内田所以叫小内,还有,因为懦弱内向所以叫小内。他们这边,在浅滩中游来游去的小鱼儿被称为「小内」,反正就像是「鲍仔鱼」啦、「虚弱」啦、「小不隆冬」啦、「无聊」等感觉的词汇。小内是在第二学期开始转学进来的,出生于东京长于东京,当然说的是一口标准腔日语。只要每次一说起那些装腔作势的话来小内本人应该也没有装腔作势的意思就是了就会被大家嘲笑。
孝冲着正清一笑,随即绕到小内身后,看来特别专心,大概是在盘算时机吧。他到底是想做什么啊?当她皱着眉头观看时,阿孝突然从小内的后鞋跟踩下去,小内整个人往前摔倒,被踩住的鞋遗留在原地,那是右脚的鞋子。正清蹲下去捡起那只鞋子,高举起来。小内左脚穿着鞋子,右脚只穿着袜子,伫立于哈哈大笑的孝与正清面前。正清高举鞋子,一脚刻意拾起,简直像是打棒球的投手一般。只见他转向海那边,准备对着海投掷,他打算要把鞋子扔掉啊。正清以耳边仿佛传来飕一声的气势,挥动手臂,亚希子双眼搜寻鞋子去处,小内也一样,但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