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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去把那些机会捡起来吧。」
山西停下脚步,牵着脚踏车凝视我。
「你觉得我做得到吗?」
然后,认真地问我。
做得到啦,我虽然想这么说,这句话却说不出来。
「干嘛不说话啊,戎崎?」
山西顿时哭丧着脸。
「这个嘛那个对不起。」
「干嘛道歉啦?」
看起来真的好像快哭出来了。
我决定诚实以对。
「我本来是想说『做得到』的,可是话还没出口就变得很假,真要说起来,可能还是『做不到』的机率比较」
「果然你觉得比较高喔?」
「呃这个嘛感觉上就」
「说得也是。」
山西仍然是哭丧着脸说:
「果然做不到喔。」
像我们都已经十八岁了,多少也了解自己的力量或是能耐到什么程度。今后或许会继续成长没错,可是人呢,其实也不会有多大改变的。
我们思考着相同的事情,然后同样叹了一口气。
「唉,山西,如果是一般人的普通幸福说不定就抓得住啦,就是像B或C级认定啊。」
「B或C啊还真是现实性的问题呢」
「那样也不错啊,就随随便便地从大学毕业、随随便便地就业、随随便便地找个女生结婚、随随便便地生个小孩,随随便便地买问房子像那样也出乎意料地挺不赖的嘛。」
山西非常认真地烦恼了好一会儿。
「女生的话,我可要找可爱一点的。」
他好不容易才这么说。
我点头。
「嗯,很好啊。」
「我要找个不会输给里香的女生。」
山西说着再度迈开步伐,没有回头,持续不停往前走。我对他的背部出声道:
「不输给里香的女生那是不可能的啦!」
「你可好了!里香说真的有够可爱的啦!超羡慕的!可是,很难说喔!说不定会出现完全没办法抵抗本大爷魅力的女生啊!」
由于他已经逐渐走远,我这次是真的扯着嗓子大叫:
「就跟你说不可能比里香漂亮的啦!」
「不对、不对,这世界是充满无限可能的!像我呢」
我只听得到这里而已,山西后来好像还说了些什么,可是因为风的关系,那家伙的声音并没有传到我耳里。即便如此,很不可思议的是我却能清楚听见脚踏车回转时的喀啦喀啦声响。但是,他的声音就是听不清楚。
「羡慕的人是我才对啦,山西!」
所以,我的声音当然也听不清楚才对。
「我以前也一直很想去看看呢!去东京!」
是的,应该是听不见的。
我必须用力挺直背脊才行,被我以双手贴住的世古口那副胸膛好厚实、好健壮,不论怎么推仍是不动如山。我对于本身的弱小感到恐惧,可是在他双臂的环绕下又觉得好安心。我用力挺直背脊,世古口却拚命缩起身躯,心脏狂跳不已,放在他胸膛上的双手颤抖着,他的手也在颤抖。我想起那一张纸,左侧写着世古口的那一张纸,右侧写着水谷美雪的那一张纸。那张纸被我很宝贝地收藏着,上锁抽屉的最里侧,确保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同时也确保不会搞丢。
如果是在吃饺子前就好了。
这样的念头突然闪过,不过我也只能在那一瞬间冷静思考,柔软的触感让所有一切烟消云散,脑袋里有什么白色的东西进开来,我顿时分不清天南地北。不仅接触的部位,从头顶直到脚底都一阵酥麻。
一直到两人的唇办分开后,我好不容易才能再度思考。我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一边想「好厉害喔」。以前虽然数度想象会是什么感觉,可是想象力完全不足够。这种感觉根本想都想不到,远远超出想象之外。
毕竟,身体到现在都还在颤抖呢。
3
电话响起,当然应该接,可是现在忙翻天。右手正拿着三O五号房柴田病患的尿瓶,尿瓶果真像它的名字一样,就是个存满尿的瓶子。不论大小、形状,都和腌梅子的瓶子一模一样,只是里头满满装得全是尿。根据不同疾病,掌握病患一天的排尿量相当重要,所以才要使用这种工具。这就像是在收集信息,人命关天的疾病也经常派得上用场。症状越严重,使用越频繁。尿瓶,绝对不能等闲视之;尿瓶,无法或缺的存在。谷崎亚希子提着柴田病患如此重要的尿瓶,犹豫着该不该去接电话。既然电话应答也算分内工作,就应该去接吧,但是她现在右手却提着尿瓶,内科的医师正在诊疗室中大喊「快拿过来」。右手提尿瓶,左手接电话会不会很那个啊。但是放眼望去,医护站里每个人都是一副忙翻天的模样,靠电话最近的除了自己别无他人。
谷崎会接吧!
医护站里所有人以视线,或是以感觉所施加的无言压力,强有力地传递过来。女人还真是一种恐怖的生物,无须只字词组便能产生这种高度压力,实在是男人所望尘莫及。啊,护士长瞪过来了,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受敌视呀。谷崎亚希子难以抵抗那些纠缠不休的感觉,只好在右手提着尿瓶的情况下接起电话。
「你好,医护站。」
「外线。」
耳边传来的是总机转接的声音。
「现在接过去,麻烦妳了。」
嗯?声音怎么听起来比平常急促呀?
这疑问在一秒后获得解答。
「Hello?」
「啊?」
「Wellhello?hello?」
是英语。
总机那边大概也搞不清楚对方在说什么,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转过来再说。死定了,抽到下下签了。
不自觉地冷汗直流。
「哈哈啰」
回这么一句似乎让情况更为恶化,据此判断她这边懂英语的对方,顿时滔滔不绝地快速说起英语。当然,她根本听不懂,完全有听没有懂。这可不是她在吹牛,谷崎亚希子高中时期的英文分数,也就那么三次及格过。她总是历经补考的补考,又或是补考的补考的补考,最后仰仗英文老师的惊愕与同情,好不容易才能拿到学分。能够拍胸脯保证写出来拼字无误的英文单字屈指可数,首先就是自己的名字AkikoTaniZaki,再来就是爱车的名字Silvia。Sky、talk、cat、dog……就在这些国中一年级程度的英文单字逐一浮现脑海的当下,她好不容易才掌握到对方话中的细微线索。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叫对方梢候,自己连这种程度的英文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烦恼约两秒后,亚希子大叫:
「你等一下喔!」
然后她以肩膀夹住话筒,不安地四处张望,不在喔,行不通吗?怎么办啊?就在她汗如雨下时,想找的那个人正好打着大呵欠,一边从医护站前走过。
亚希子彷佛在沙漠中发现绿洲的旅人一般高声说:
「夏目医师!电话!电话!」
身为护士,再怎么样还是没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直呼医师名讳。夏目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以「找我?」的感觉指向自己。他的眼睑有一半都还闭着,或许刚刚小寐了片刻吧。她非常认真地瞪向他,招手要他过来。
她将话筒塞给走近的夏目。
「快,电话!」
「找我的?」
「大大概!」
「为什么是『大概』啊?」
「就就是觉得嘛!」
「啊?」
她急得没有闲工夫解释,总之就是拿着话筒猛力挥动。夏目狐疑地凝视她,最后总算接下了话筒。
「喂,我是夏目。」
对方似乎在此时答了话,而夏目的脸庞也在瞬间有所变化,该怎么形容呀,是精神为之一振呢,还是变得很有男人味呢,又或者该说切换到工作模式了呢。
「Hi,Joe!Whatsup?Isitinthedeadofnight?WellIsthatspunk?WellGoodlook。Yes,prettygood。Butsheisthornypersonality。Suck!Awork?Anngivememoretime。Imnotsure。Imunabletomakeadecision。Itsagoodpositionformetogetanattendingdoctorwellbutgivememoretime。」
那是相当爽朗的语调,而且看起来似乎也很顺利地和对方沟通无碍,好像还能开玩笑,有时候甚至放声大笑。亚希子右手提着尿瓶,稍微出神地望着他那副样子。
感觉上不是很开心吗,夏目吾郎?
唉,仔细想想,本来就是那样嘛。虽然被发配到这所地方性小医院来,夏目仍是菁英中的菁英,毕业的大学是医学界中足以与东大之流一较长短的名校,而且还在那样的名校中以技术高超著名。夏目执刀时,甚至还有邻近附属医院的医师特地前来见习。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应该待在这边的男人。
居住的世界不同
这样的想法的确卑鄙,她也不愿接受,但是以现实层面而言这一点却是千真万确。自己只是区区一个护士,即使对本身职务感到多么自豪,自己都不可能成为一个医师。
人家是人家。
自己是自己。
虽然很了解这个道理,不过是不是因此就能释怀,那又是另一个问题。也因此,当她在屋顶上吞云吐雾,夏目同时来到屋顶上时,亚希子并没有立刻向他开口,而夏目也没有向她开口。他从口袋一拿出香烟,就以平常用的那个银色打火机将烟点燃,然后叼着烟把玩打火机。将打火机在指尖滚动的动作相当熟稔流畅,让人充分感受到他指尖的灵活度。毕竟那是一双能够缝合一厘米以下的神经的手,而且还拥有不屈不挠的顽强毅力,能够整整十小时持续进行那样的作业。来自日本全国的优秀菁英经过筛选,剩下的家伙再接受试炼,然后根据试炼结果再度筛选,同样的程序不断重复两次、三次这个男人就拥有在那样的竞争中脱颖而出的能力。
唉,也不是说羡慕还是怎样啦。
年届二十五,就能逐渐看清本身的能耐。极限,还真不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