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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摊开她还来的活页纸,拿起自动笔振笔疾书。好了,接下来才是关键,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呢。话说回来,美雪那家伙还真的大吃一惊呢,她可能没想到我会先写好一半吧。好了,把那个拿出来吧,记住喔,要轻轻的喔,轻轻的,感觉上好像若无其事的喔。
「喂,美雪。」
我尽可能佯装漫不经心,一边递出一张纸。
「这个你先拿着啦。」
接下纸张的美雪一脸狐疑。
「借据?」
「嗯,因为有跟你借钱啊。」
那张纸上这么写着。
借据
本人戎崎裕一向水谷美雪借款五千圆。
一个月内定必归还。
之后还有日期和我的签名,因为是自己写的,字很丑,实在称不上是张像样的借据,不过拿来应应急应该也够了吧。
「也不用非得写这种东西啊」
「形式嘛,形式。」
我哇哈哈地笑了。
「我还钱以后,就帮我撕了吧。」
美雪流露出复杂的表情,那还用说吗。高中高学之间的金钱借贷竟然还用什么借据,实在是太小题大作了。但是,这样比较好。不对,是不做点像这样的事情,心里就是无法释怀。
「谢啦,美雪,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耶。那时候又没钱,慌慌张张地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而且如果在那里不买的话,可能以后就买不到了。说真的还好有你帮忙呢,我很感谢你,谢啦。」
我满脸堆笑,一边滔滔不绝。哎哟,脸部没抽筋就谢天谢地啦。话说回来,我还真的八百年都没真心诚意地向美雪说过一声「谢谢」了,不,搞不好这还是第一次耶。尽管想破了头,也想不起来上一次到底是什么时候呀。
我又继续对不知所措的美雪说:
「你就先收下吧,我是真的很感谢你,所以也不想马马虎虎的。」
这名话流畅地脱口而出。
既没结巴,脸部也没抽筋。
可能是因为这是发自内心的真正话语吧。
「这样啊。」
美雪缓缓地仿佛将什么咽了下去。
「那我就先收着。」
那一天,古文的报告完成了。只花一天就写到了最后,简直就是鸿运当头。
还真是转祸为福啊。
第五卷 第二章 往过去、往未来
「不好意思」
直截了当的话语。
真的是简洁明了。
我是怀抱着紧张到不行、烦恼万分,甚至觉得胸口即将涨破的情绪,把人给找出来的。打电话时,按数字键的指头还会发抖,这说不定是我十七年人生中最紧张的时刻。约定碰面的地点是锦水桥上,因为那正好位于竹久同学家和我家中间。时间是下午三点,明明就是自己指定的时间,讲电话时还一边在便条本上写了三次「锦水桥」,「三点」也写了五次。看来下笔似乎是有够用力,一把那张便条纸撕下后,就发现底下纸张上出现「锦水桥」和「三点」等字样合计八个刻痕。
总而言之,就是有那么紧张就是了。
胸口怦怦跳。
像个笨蛋一样。
可是当结果降临,还真是直截了当又简洁明了。
「我觉得水谷你是个很好的女生,这可不是什么客套话,我是真的这么觉得。可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嗯。」
自己正在点头。窝囊的是在他还没把所有的话说完之前,我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所以,对不起。」
「嗯。」
我点头,同时顺势低下头,就在我低头的当下好想回去。因为,我不知道抬头时,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我既没有坚强到能够面带笑容,也没有柔弱到泪眼相对,所以一定只能露出一张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脸而已。和青梅竹马戎崎裕一不同,竹久同学是个很细心的人,他似乎也察觉到我这样的情绪,所以仿佛呢喃般地说「那我走了」,之后便离开了。当我好不容易抬起头来,那和春季完全没两样,略显朦胧的蓝色天空跃入眼帘。已经是春天啦,但是刚刚,我的春天已经走了呢。啊,有点不一样吧,在来临前就已经彻底结束了。
「怎么样?」
我的朋友玲奈隔了好一阵子才过来,她在不远处等我。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身边立刻有人陪也是很痛苦的。
「果然是不行喔。」
玲奈勉强挤出笑容。
「这也没办法啊。」
「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嘛,何况竹久又是个还满专情的家伙。」
这不是安慰,也不是激励,该说是那种淡然态度的拿捏分寸吗,总之她的一如往常让我松了一口气。如果这时候又被大大安慰一番,反而会更加沮丧吧,让玲奈陪我来真是个正确的决定。玲奈她很熟悉这种恋爱场景,该说像个大人吗,总之和我不同,很懂得人情世故。
「那回去罗。」
「说得也是。」
我们过了桥,沿着运河沿岸步道前进。或许由于气候逐渐转暖,潮水的气味也随之变浓,还有小鱼弹跳出水面。我甚至惊讶地发现,自己并未受到打击。也是啦,毕竟老早就知道了嘛。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很珍惜她,他又是个正经八百的人,也不可能脚踏两条船,想要横刀夺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要不要顺便到车站的侬特利去?」
玲奈指向红色招牌。
「啊,嗯。」
总觉得似乎有点累了。
「走吧。」
我因为没钱,只点了小杯可乐。玲奈她则是豪爽地点了杯中可,甚至还外加一份薯条。
「太好咧。」
才一就座,某部分感觉很像大人的同班同学这么说,一边微笑。她拿着写有号码的塑胶牌。
「他们说薯条现在正在炸,我们可以吃到刚炸好的喔。」
「刚炸好的很好吃呢,就算是速食店的也一样。」
「嗯,刚炸好的很好吃耶。」
这是怎么回事呢,玲奈就算平常说话时也有种妩媚的感觉。该说是成熟呢,还是慵懒呢,那种感觉不仅止于用字遣词,即便是用手指玩弄头发的动作,或是头部倾斜的方式,都在流露出一种成年人的成熟韵味。像我就不可能,就算做相同的动作,也会显得很孩子气,「不过是个小鬼头」的那种感觉。这其中的差别到底在哪里呢?
店员终于把薯条送来了。
「我请客,你吃一半吧。」
「谢谢。」
仅仅数百日圆的激励,恰到好处的好意,这样便能坦然接受,也会觉得感激。真的,玲奈实在很了解状况。
刚炸好的薯条很好吃,两人不禁一口接一口。
「好好吃喔。」
「我呢,薯条最喜欢侬特利的了。」
「吃起来辣辣的呀。」
「肯德基热呼呼的薯条也很难取舍,可是附近就是没有肯德基嘛。啊,对了,你知道这家店也要关了吗?」
「咦,真的吗?」
「听说是这样耶,我朋友的朋友就在这里打工啊,那个女生的消息应该不会错的。」
「这里也要关罗。」
车站前的店铺一家接着一家消失。
「最后这一根为水谷美雪的勇气致敬。」
玲奈将一根炸得酥酥脆脆,看起来很好吃的薯条递过来。我配合她打趣的态度,也打趣地接了过来。
「那我就心怀感激地收下罗。」
薯条很好吃,因为是最后一根,那属于侬特利的辣味感觉上更为浓郁。也或许是因为这样,眼角稍微热了起来。这是怎么搞的啊,事到如今才这样,刚刚明明都没事呀。哎哟,不过,也称不上是什么「打击」啦,何况自己也的确是完全不把这些当作一回事的呀。
或许,我对于竹久同学的感觉早已不能说是喜欢了吧
一直以来都是单相思,而且打从一年级就开始了。虽然朋友都劝我索性表明心迹算了,可是终究还是做不到,只能将这份感情深埋心底。在这期间竹久同学也开始和其女友交往,慢慢地也会撞见他们两人浓情蜜意的模样。每次只要一想起那样的画面,说有多难受就有多难受,然而不可思议的是在此同时,偶尔也能尝到幸福的滋味。那种感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是因为竹久同学看来很幸福,自己也随之感到幸福吗?还是因为下意识中将自己和竹久同学的女友合而为一,自顾自地品尝起别人的幸福来了呢?如果是后者的话,未免太可悲了吧。
总之可以确定的是,漫长的单相思,让那轮廓逐渐变得模糊,我或许已经被困在那所谓「喜欢」的情绪中了。如果不喜欢的话反而奇怪,很想让那非常美好纯净的感觉永远别变质。
但是,这都是非常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我很明白,自己才不是那么美好纯净的人,不美好纯净的人是不可能怀抱着一颗永远不变的纯粹心灵。不知是谁,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
圆形的水桶只能盛装圆形的水
嗯,真的是这样呢。不论到什么时候,无法保持一颗永远纯粹心灵的自己,充其量大概也只能拥有那种程度的恋爱罢了。被困在无聊的事情中,有时候会错意,即便明白毫无意义,仍旧一再重蹈覆辙。如果把这些东西全说出口的话,玲奈大概只会耸耸肩,简单说句「不管什么人都一样啊」。
「被甩了呢。」
也因此,连这种事都由自己说了出来。玲奈她「嗯」地点点头,感觉上似乎很了解一切,于是我又继续说:
「可是,还好有说出来。」
「不说的话,很难有个了结嘛。」
「嗯。」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现在才想到要告白呀?你不是老早以前就说过很喜欢竹久的吗?」
「到底是为什么啊?」
「那是你自己的感觉吧,还问哩。」
啊哈哈,玲奈笑了。
啊哈哈,我姑且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