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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业员皱着眉毛奇怪的看着这个脸上一会红一会白的英俊小伙,眼神很暧昧。片刻之后,龙五自己也清醒了过来,抿了抿嘴,半晌没能作声,摇了摇脑袋,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准备走人。
小黑和胜男款款的迎着龙五走了过来,两个女人的脸上都罩着巨大的墨镜,看上复查又洋气又高贵,她们边走过小声说笑着,这时的龙五有点恍惚,浑然没有注意到错身而过时,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孩正把手伸进了挎在身边的坤包,低垂着的俏丽眉眼中已经绽露出鹰鹫一般的凶光。
挽救了龙五的是件不能被称之为意外的意外事件。
商场过道上有对年轻男女喜气洋洋的也往饰品柜台走来,女人胳膊紧紧环着男人的臂膀,男人臂弯下提着用磨砂纸包好的大玻璃镜子,镜子上面贴着个醒目的红双喜。镜子欣长硕大,年轻男子充满着幸福的脸上带着丝丝歉意,半侧着身子避让着滚动的人流。
当时的家具远没有后来那么配套齐全,一般的家个都是由木工自制,做梳妆台和落地柜的大镜了还必须现买。这对小年青是对正在筹备结婚的新人,买好了镜子之的一,正准备去龙五刚刚呆过的柜台买当年正流行的“三转一响”之一的手表。
这对准新人离小黑身后约有在米的距离,龙五和小黑胜男擦身而过的时候,刚刚好和他们打照面。这对新人浑身洋溢的幸福让龙五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除了准新娘一身大红的装束和准新郎可笑的四不象西服之外,龙五从准新郎腋下夹着的镜子反光里看到了一个这辈子也不能忘怀的情景。
一个留着长长卷发,身段曼妙高挑的女子从坤包里悄悄抽出了一件东西,紧贴着大腿放着,由于角度原因,龙五看不出她取出的是什么。只觉得这个俊俏的小妞把这个动作做得隐蔽而熟练,神秘得就象个小偷。正是这个动作勾起了龙五的职业习惯和好奇心,龙五的脚步跟着也迟钝了一上,紧跟着,这个美丽的女子慢慢的转过身,那个东西也在悄悄的跟着上扬,幅度不大,但很迅速。
龙五的头皮一阵发炸,血液霍的在血管里凝固了。
那个高挑洋气的女子手里赫然是一把乌黑酲亮的手枪。不是口径手枪,那绝对是正牌的五四,龙五一眼就看了出来。在警校练就的身手事后证明的确并没有白废,龙五的第一反应就是卧倒,一颗炽热的子弹带着劲几贴着他的头皮打在近在咫尺的玻璃镜子上,玻璃渣子纷飞,有几颗弹起来扎在了龙五的脸上,疼得钻心。
不顾满地的玻璃碎片,龙五就地一个翻滚,钻到了准新郎的身后,反手一探,六四小砸炮也抽了出来,左手一拉,子弹已经上了膛。
没等他探出脑袋,又是一声清脆的枪响,龙五又是一个翻滚,已经藏到了旁边一个塑料模特的身后,旁边的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那个准新郎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手里残余的半面镜子啪嚓摔成粉碎。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四周一下子变得寂静得可怕。
龙五呼哧呼哧的大喘着气,紧贴着塑料模特,猫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准新郎正趴倒在过道中央,脸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身子下面洇出一滩乌黑的血迹。龙五觉得自己的脸上似乎有液体在流动,伸手一抹,一掌心满是鲜红刺眼的血迹,龙五觉得背后刚刚在玻璃碎片上滚过的地方象开了无数的水笼头,他觉得自己的衣服顷刻间湿润了。
终于响起了一阵凄厉可怕的尖叫,正是那位准新娘的叫声。
商场内顿时大乱。
第一百四十三章 风满楼
这会的龙五只感到脸上刷刷往下流淌着液体,至于是鲜血还是汗水,他已经没有时候再去理会了。背后倚靠着的塑料人体模特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掩体,塑料模特后面的承重墙的宽度也不适合遮挡子弹,龙五的眼光落在了过道对面的收银柜台上,收银柜台是水杉木的,硕大无伦,外面还镶了一圈铁皮。
如梦初醒的准新娘的一声尖叫,叫醒了大多数脑子已经处于停滞状态的群众,也叫醒了正在紧张盘算着怎么办的龙五。
趁着过道上象没头苍蝇般乱蹿的群众正拥挤在一起的时候,龙五抬手又放了两枪,频繁出现的枪声更刺激了人群,撞得人仰马翻的尖叫场面把整个商场搞成了一个粥锅。
龙五就在这时候,就势一个翻滚,环手揪住了还在歇斯底里尖叫着的准新娘辫子,生拉硬拽的拖着她的身子,跌跌撞撞退向了过道对面的收银柜台。龙五的身子紧紧绻缩在准新娘娇小的身子后面,准新娘被他扯着辫子,一张素面朝天,神情痛苦,连呻吟也来不及发出,已经踉跄着被龙五当做盾牌扯到了收银台的下面。
收银台里坐着个三十左右的少妇,原本丰姿绰约的脸蛋已经被吓成了一片铁青,手里拿着一面小洋镜,情不自禁的浑身哆嗦着。
“给我!”龙五低吼了一声。
少妇的嘴唇也哆嗦了起来,牙关互相敲击着,张了张嘴,蹦出几个颤得厉害,连自己也没办法呼懂的古怪音节。
“给我镜子。”龙五努力将面容变为平和,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他的眼睛四周湿润了一大片,又粘又糊,龙五觉得自己的视线仿佛变成了红色。
少妇的瞳孔放大到了极处,龙五努力表现出的和蔼表情和着一脸鲜血,在少妇眼中展现着说不出的狰狞,少妇软绵绵的倒下了。
看到少妇手里的镜子也摔到了地上,龙五连忙手忙脚乱的去接,隔着柜台,又没敢抬起身,没能接到。
地上有一块镜子的碎片落到了龙五的身边,镜片大概有一个铜钱大,呈现着一个委膛规则的三角状。龙五看着镜片沉默了一下,把揪着准新郎辫子的手松开了。
龙五拣起镜片塞到了准新娘的手里,挥了挥手里的枪,对准新娘说道:“你听我说,你不要害怕,去拿着这个镜片,对准外面的过道那头,别怕,我是公安,我会保护你的,你什么也不要担心。”
准新娘的表情已经机械了,龙五给镜片,她就拿着镜片,龙五挥挥手,她就拿着镜片慢慢站到了过道上,一脸的麻木。
准新娘的手在摇晃着,龙五根本看不清镜片上照射了的是什么,龙五在心里大声的骂着。
出乎他意料的是,并没有枪声再传来。龙五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的探出了半截脑袋。金银饰品柜台那端空荡荡,没有人影,没有声音,四周只剩下那片死般的沉寂。
龙五大口喘息着,他的脑袋开始晕忽忽起来,过道上,准新郎已经停止了呻吟了,鲜血漫溢到了龙五的脚边,龙五忽然抱着喉咙,不可遏制的干呕起来。
短短的一个月之内,刑警队的干警连遭两次追杀,在天都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周边城市也被协查通报了,大批的武装警察控制了天都所有的外出道路,有条不紊的排查嫌疑来,大批有前科的惯犯被带到了公安局协助调查。
夜幕下,无数头戴钢盔的武警手里拿着电筒和一张画像,不停的在各种交通工具上做着地毯式的比对,画像上是一个年轻女子,体态丰满,容貌俏丽,一头波浪式的卷发。这是市专案组从上海调来了一个模拟画像的专家根据躺在病床上的龙五的描述绘制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分发到了参战的干警手中。
据说这个专家画的模拟画像和真人基本上毫无差别,行业内称其为“神笔”,就连国际刑警都经常来找他帮忙。
道上很多人都感到惊恐万分,老坝头和刘思甜尤其如此,他们甚至有种错觉,似乎时光又回到了83年“8。16”的时候了,公安带路,武警抓人。很多现在很吃得开的大哥们也无一例外,都有这样的想法,他们多数都是83年严打之后才冒尖,或者因为狗屎运才逃过一劫的幸运儿。
83年8月16号对于大陆黑社会来说,是一场百年罕见的浩劫,在这场浩劫时,无数曾经风云一时的帮会烟消云散,运气好点的,可以偷渡去国外发展,很多运气不好的都是在自家床上被逮了个现行。当时都是荷枪实弹的武警直接撞门抓人,公安只是起个指路的作用,一遇到抵抗直接开枪击毙。有过深痛回忆的天都道上的弟兄,或多或少都有几个当年被抓起来,现在仍然在西北喝棒子馇粥的哥们——喝棒子馇粥的还算好的,有好多人当年赶不上枪毙的杠子全部挨了枪子了。当年严打的量刑特别重,虽然后来很多人都改判了,但减刑期不过半这是通律。严打留给道上兄弟的印象永远是惨痛的。
当国家机器开始运转专政制度的时候,任何的黑势力都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几个天都有名的龙头老大全聚集到了一起,彼此都胆战心惊的悄悄通过自己的渠道想打听点什么,但各方面反馈的消息都是讳之莫深。就在很多人提心吊胆的时候,好消息终于传来了,原来是袭警,而且是这个月前不久刚被搞过一次的刑警龙五。
大家吊在半空中的心又重新放回了肚子里,只要不是83年规模的严打就好,这下就牵连不到自己身上了,还能安稳过过太平日子。
“谁这么胆大?敢一个月捋两次老虎须?”老坝头今天去刑警队去了四趟,都是保人,这次收网被抓进去不少贼,忙得老坝头疲于奔合了,偏偏忙中出乱,老坝头的富豪车一头撞在树上,到现在老坝头脸上还贴着胶布。
“不知道。”刘思甜摇摇脑袋。今天本来是国外一个时装在北京召开时装发布会,但刘思甜实在是放心不下天都,接到弟弟的电话,取消了去北京的行程。
“还能有谁?我们天都除了龙腾还能有谁干这种事!”一个新崛起的大哥插嘴了。这个大哥叫做薛抗美,粗壮的脖子上套着一条用来栓狼狗都嫌夸张的金链子,四肢粗壮,面目黝黑,一看就知道属于有勇无谋的类型。他呆的地理位置属于城乡结合部,按说以前那种地方的流氓给城里流氓擦皮鞋也没资格,不过最近他们那里搞开发,很多外商蜂拥着去买地皮,城区也开始扩建到了他们那。薛抗美的大哥正是那里的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