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甥还要开心和热情,他也隐约知道这个麻子就是被道明臣逼得远走高飞的天都黑道中人。
“我们出来见个面吧,是黎叔让我来找你的。”电话里的宿云微拉出了一张虎皮,封住了龙五的嘴,也封住了他的心。
“你在哪?”龙五的口气缓和了。
“就在马路对面的好吃来饭馆里。”麻子在电话里说道。
好吃来饭馆就在龙五警队的马路对面,平凡得很,警队有时打牙祭通常都选在这里,那里的蟹粉狮子头做得很好吃,龙五很喜欢,他带着惠惠来吃过几次,惠惠说蟹粉中有股腥味,也只有骨子里有野性的人才喜欢吃,他还是喜欢吃紫气东来阁的酸菜鱼。龙五现在因为工作比较繁忙,每个星期和惠惠只能见上几面,无非是吃吃饭,聊天逛街什么的,两个人的关系不温不火,如果就这么平淡下去,将来也无非是平淡的结婚生子。
龙五和宿云微就这么面对面坐在小包厢里,各自在心里想着各自的事,气氛有点沉闷。
“想请你帮个忙。”宿云微推过一只牛皮纸包,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说句心里话,他有点觉得后悔找上这个面貌高傲的疙瘩了。
“帮什么忙?”龙五捏了捏推到了跟前的牛皮纸包,里面厚沓沓的一叠,厚实沉重得能够引爆一个人的脆弱神经。
“龙腾的道明臣已经出山了,这事你知道吗?”宿云微口气委婉中带着圈套。
“知道。”龙五点点头。
“我和他有点过节。”宿大麻子凝视着龙五,眼神中有掩饰不住的仇恨在翻滚。
“这我也知道。”
“道明臣要和荷兰太保,还有新疆摆烧烤的举行一场火拼,这你知道不知道?”宿云微暴着猛料。
“哦?这我倒是不知道。”龙五一下子来了兴致。
“也是刚刚才有的消息。”宿云微从兜里掏出一包外观豪华的香烟,恭敬的先递给龙五,龙五推辞不受,惠惠不喜欢抽烟的男人,所以龙五现在戒了。
“这是场大火拼。”宿云微自己点上支烟,眯着眼说道。
“说具体点。”
“荷兰太保手指伸得太长了,他手下的新疆人把地摊摆到了道明臣的地盘,还招安了原来隶属于龙腾的朝鲜族人马,道明臣是不可能咽下这口气的,现在两方面都在准备火并,道上已经传疯了。”宿云微说道。
“他们的胆子不小!”龙五冷笑着。
“帮会中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不牵涉到自己的利益,谁也不会强出头的。”宿云微继续说道,“我这次来就是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龙五挑着眉毛,眼神很奇怪。
大麻子低头抽着闷烟,不吭声。
“说!”龙五低吼了一声。
“我想让你帮我带几支猎枪交给荷兰太保。”宿大麻子把手指在牛皮纸包上按了按。
“什么?”龙五眉毛跳了跳,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这是你舅舅和我的意思。”宿云微继续说道,“荷兰的火力比不上道明臣,更何况道明臣手下还有一帮亡命之徒,和他交火,不知道内情的人以为荷兰赢定了,知道内情的都等着看笑话呢。我不希望荷兰就这么折在道明臣的手里,我知道你也不想道明臣能赢这仗。”
“你给荷兰太保几条猎枪,他就一定能赢?你凭什么这么有信心?”龙五笑了,他笑起来显得格外的英俊,比他绷着脸更加英俊。
“能赢不能赢我就不知道了,我要的效果是给他增加点信心,让这场火拼能够打起来,只要荷兰不退却,道明臣只有死撑,他不能服软,一服软他的黑道生涯就守结了。只要一打起来,输赢是其次,道明臣就有把柄落在你手进而了,只要抓个现行,道明臣也一样完蛋!我想这次应该没什么大人物再会来救他了吧?”宿云微意味深长地看着龙五,缓缓地喷出一团烟雾。
“原来你要的是这个效果。”龙五斜靠在了椅子上,手指挠了挠飘逸的头发。看上去满不在乎的龙五此时的心里其实填满了发泄不出的恼怒,他知道道明臣曾经有一次在火拼里被公安抓了个现行,按照性质已经够得上重判了,但是最后还是被惠惠疏通了关系才逃过了一劫。龙五刻意不去再想惠惠的过去,但魔鬼一样的念头仍然不可抑制的萦绕在他心头,只把他的心用嫉妒的火焰烧得灼热。
“我恨道明臣,我不想他再风光无限下去!这两样也是你的机会,黎叔也是这个意思,现在能碰上大案立功的机会很少,黎叔希望你能掌握住。”宿云微神态真挚的盯住龙五,捕捉他眼睛里的每一个讯号。
“另外,如果你这样的警察都在支持荷兰,荷兰就没有任何的必要不把这场仗打下去,换了我也是,我找你的意思就在于此,那批枪都是境外的,没有任何后遗症,只要这次一锅端了他们,天都的秩序就清净了,这不正是你愿意看到的吗?”宿云微继续说道。
“你们帮会中人现在用枪用得很频繁吗?”龙五的心有点动摇了。
“都是道明臣逼的,以前我们都是冷兵器,他太超前了,我们是被逼上梁山的。”宿云微毫不脸红的向道明臣泼着脏水。
“如果你说得属实,道明臣这次在劫难逃,就算他爸爸是市政府领导也没用。”龙五拿起桌上的烟盒,从进而抽出了一支香烟,点燃了,从他大口吸烟的姿势就可以看出了他激动的心情,宿云微心里在暗笑。
“只要这次再没省里的领导救他就行!”宿云微知道什么时候该再给龙五再增加点决心。
“你放心!只要是被我逮住……”龙五听到这话,整个脸都扭曲了,嘴里的香烟过滤嘴都被咬扁了,一字一句的说道,“他插翅难逃法律的制裁!”
“那这事就拜托了。”宿云微把桌角边的一个大旅行包拎起来摔在了桌上,“家伙都里面搁着呢,一切就看你的了,为了把道明臣绳之于法!”
“嗯。!”龙五含糊地点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你过十分钟再走。”宿云微心头的石对落下了,脸上的凹坑都闪着微笑。
“把你的这个牛纸包带走。”龙五叫住了他,“我这次是为了办案,不需要额外的东西在里面混杂。”
“哦。”宿云微表面上唯唯诺诺,心里却在骂假正经。
“另外……”龙五沉吟了一下说道,“希望你今后也要自觉,不要再搀和着江湖的事了,社会主义体制下的中国应该没有黑社会。”
“那是!”宿云微情不自禁的嘴角一扬,笑了,宿云微觉得这辈子就这么真心的笑过一回。
事情如同宿云微的计划一般,龙五把猎枪交给了荷兰,当然这中间也转了渠道,不过荷兰很快就隐约打听出了枪的来源竟然是刑警大队的龙五,荷兰兴奋了,东城刑警大队和本地强龙老坝头旗下的卑田院本就有着各种各样的瓜葛牵连着,荷兰的内心更加上了一块重重的砝码,当天夜里,荷兰用难得一见的恭敬去和老坝头请安,老坝头虽然不知道这个桀骜不训的徒弟为什么这么突然变得恭敬起来,但心里还是蛮高兴的。
老坝头趁着高兴劝了几句荷兰,不要再和道明臣纠缠下去了,现在还是赚钱要紧,这时候的荷兰哪里还听得过去这些古董话,兵强马壮的荷兰仿佛已经看到了大好的明天在向他招手,他的热血沸腾了。
荷兰忘了道明臣的外号了。
月经哥不见血,叫什么月经哥?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小人发欢必有祸
古书有句话,叫“祸兮福所彼,福兮祸所彼”,这话来形容荷兰再恰当不过了。
当夜荷兰从老坝头那里不欢而散的出来后,一脚就去了东城的新疆烤肉摊上去吃夜宵。因为是自己的地盘,所以荷兰就带了两个贴身的马崽,一行三人光着上身,露出一身彪悍的肌肉和醒目的纹身,就象一群刚刚上岸的螃蟹,在大街上一字排开,长发墨镜,威风凛凛。
夜风里,飘荡着满是馥郁的栀子花的香味,长街的尽头灯火辉煌,新疆人的烤肉摊前烟雾缭绕着,花香和着肉香,把夜色里的天都装扮得就象一个刚刚会卖弄风情的处女。这一切的一切,荷兰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都说东城是天都最差劲的一个城区了,可这几年的发展,也眼见得是日新月异,荷兰的心里一下子涌出了一股对老坝头又羡又妒微妙心理变化。
“他妈的!”有个马崽脚步一个踉跄载出了好远,差点摔个大马趴。
“咋了!”荷兰摘下墨镜问道。
“靠,戴个墨镜,没看着路牙子下面有个井窖盖子,被爿了一下。”马崽跳着脚,龇牙咧嘴的说道。
“我日!”荷兰骂了一句。
路边有个挎着篮子的小妹在沿街叫卖白兰花,看到一个夜里戴着墨镜的大男人差点被拌了一跤,情不自禁地掩着嘴偷笑起来。篮子里的花朵在路灯的照耀下,颤微微白生生的显得很可爱,卖花的小妹梳着两条大辫子,朴素的花格衬衫下面露出了嫩生生的一截胳膊,比白兰花还要粉润,荷兰和马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荷兰在大西北厮混的,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把一些相貌清纯的女孩划上手,玩硬的可以使用武力,玩软的他甚至答应和女孩结婚,然后时间一长,就把女孩给甩掉,这些女孩往往还要被他手下的马崽给糟蹋,荷兰美其名曰:犒赏三军!他们犹如过境蝗虫,打一枪就换一个地方,这给他的恶行也提供很好的便利。荷兰对相貌清纯的女孩有种特殊的偏好,这一点上很多帮会中人都有着惊人的一致,荷兰也喜欢放荡风骚的浪妇,但是他始终认为,漂亮风骚的浪女就象电风扇吹出来的风,永远也及不上自然的微风舒适。
这种事情,马崽根本就不需要使眼色就能明白过来。三个人轻车熟路地上去就围住了女孩的去路,装腔作势地问起白兰花的价钱来,女孩根本就不知道这几个人其实究竟是干什么的,奶声奶气地身几个瘪三介绍着,还把一朵白兰花凑到其中一个人的鼻子上给他闻。荷兰上来就一把抓住了她的腕子,抓得很用力,女孩想把手抽回来,连续抽了两次,都没抽回来,女孩脸上浮现出了害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