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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立凤说:“龙书记一定要来,常委们也都要送你们上车,我怎么挡得住?”她停了一下,似乎有点遗憾地说:“还是就差罗成一个,他能到就圆满了。”
皮定中说:“他骑车下乡,忙他的吧。”
马立凤说:“皮部长,要我说,这点时间还是应该拿得出来的,坐上车两三个小时就赶回来了。”
皮定中说:“不必多此一举。”
马立凤说:“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太照顾上下左右。这是您宽待下面干部,要是换了其他人,罗成这临走都不送一送,还真会以为他对调查组不满呢。”
皮定中笑笑:“人各有风格。”
马立凤说:“他这个人确实与众不同。别人在乎的事,他不在乎。别人不在乎的事,他在乎。调查组调查有关他的事,临走他顾不上送。可是,一个关到监狱里的犯人,他倒想办法要去看一看。”
皮定中问:“什么意思?”
马立凤说:“他有一个小学老师叫严富道,教他写过几个字,因为经济犯罪关在天州看守所,被判了十五年刑。罗成想在他服刑前看看他,前几天专门让人打电话来,问他什么时候服刑走。你看,送调查组他没时间,可看一个犯人有时间,你拿他真没办法。”
皮定中再有涵养,脸上也稍有些不快了。
龙福海领一班人在宾馆前送行。皮定中与送行的常委一一握手,最后又握龙福海。龙福海指着一班人说:“皮部长,还和昨晚一样,除罗成,常委们都到了。”
皮定中摆摆手上了早就等候在旁的车。车启动,皮定中摁下车窗对龙福海等人招手。
龙福海说:“天州的干部都盼着您常来指导工作。”
皮定中招手:“后会有期。”几辆车相跟着驶出天州宾馆。
罗成一行四人还在一路飞快下坡。前面跨路的拱形大门上,出现“黑三角开发区”几个大字。近了,看见落款“龙福海”。
冲在前面的叶眉转头指着说:“看,龙福海。”
罗成看了一眼:“这下咱们闯进大门了。”又问:“魏二猛这个人怎么样?”
洪平安骑在一旁说:“魏二猛是开发区区长,在黑三角一统天下。他是魏国的侄子,四面八方路走得很宽,在天州是真正玩了个四通八达。”他又指着山上对面出现的几个大白字“做天州经济腾飞的龙头”,对罗成说:“你看,这又是老龙题的字。魏二猛花了几十万用石头砌在山上,买了龙福海来视察时一个高兴。你进了黑三角注意,到处是龙福海的题字。老龙喜欢题字,这也是魏二猛跑老龙的手法之一。”
罗成点点头:“我来过,知道。”
迎面又出现一个大门,是“黑三角开发区公路收费站”,进出开发区的汽车在这里过卡交费。叶眉指着说:“连收费站几个字都要龙福海题写,这个魏二猛真会跑龙福海。”
罗成看到收费的人并没有穿通常的公路收费站服装,而是红边大檐帽,镶红蓝制服,忍不住说了一句:“穿这种服装,也不知是哪一国的警察。”
洪平安说:“这是黑三角开发区治安稽查大队,也是黑三角开发区的土警察。”
罗成四人从靠边车道上准备过卡,有个大檐帽过来问:“哪儿来的?”
罗成问:“哪儿来的也登记吗?”
大檐帽说:“登记不登记是我们的事,问了该回答是你们的事。”
王庆机灵,上来打马虎眼:“我们前两天就来过一趟,不就是你问的吗?”
大檐帽被问得半聪明半糊涂了:“行,你们过吧。”就溜溜达达一边去了。
四个人过了卡子。罗成骑上车:“这还真成边防检查站了。”
王庆说:“不和他们敷衍一下,你人还没到,就惊动他们了。”
第五部分环境是否污染早晚会解决
送走了皮定中及省委调查组,龙福海及市委常委们各自乘车回市委上班。马立凤开车,龙福海坐在她旁边。他看着车窗外说:“现在就等着皮定中回省里汇报,然后省委下结论了。”
马立凤说:“估计没问题吧。”
龙福海说:“应该吧。”
马立凤说:“听说罗成这两天要去黑三角。”
龙福海一下瞪起眼:“他这什么意思?”
马立凤哼了一声:“你说什么意思?”
龙福海愣了一会儿,尖起目光想了想:“到了办公室马上给魏二猛打电话。”
罗成一行在黑三角骑行。路两边河滩隔不远就梯形地堆着一堆煤冒烟。罗成告诉叶眉:“这是土法炼焦。”
叶眉问:“这是什么炼法?”
罗成说:“这是污染空气浪费资源的炼法。”
洪平安说:“早就有人提过,龙书记说资源利用合理不合理、环境是否污染这些问题早晚会解决,不必大惊小怪。”
一行人推车走着,在路边看见一个小煤窑。人力推着小铁斗车,从不到一人高的洞里钻出来。罗成上去问:“这煤窑有多深?”
两个赤身裸背满脸满身煤黑的汉子露着眼白说:“高低不算,远近几百米。”
罗成问:“有多少人干活?”
对方回答:“两班,每班二三十个。”
罗成问:“安全有保证吗?”
一个说:“保什么证,卖的就是命。”
另一个憨憨一笑:“挣的就是玩命钱。”说着将煤倒在窑口,又弯腰推着铁斗车进去了。
一行人又走了几步,又一个小煤窑更简陋,一个个黑男人弯着腰背着煤篓钻出低矮的洞口,哗地倒下,又弯着腰背着空篓进去。罗成停了车问他们:“有多少人干活?”
一个人回答:“两班,每班十来个。”
罗成问:“你们老板开着几个煤窑?”
对方回答:“三四个。”
罗成问:“都比这大比这小?”
对方回答:“差不多吧。”
叶眉说:“我们是记者,给你们拍几张照。”
几个背煤的憨憨一乐,扯下脖上毛巾,想擦一下脸上煤黑。叶眉说:“就照你们的辛苦样,不用擦。”
那边过来两个红边大檐帽的稽查,陪着一个穿制服的瘦长脸,吆喝道:“你们老板呢,通知他该交管理费了,再不交,我们就封窑了。”
几个背煤的仰脸看站在高处的人:“老板没来。”
三个人继续吆喝道:“你们把话传给老板,明天是最后期限。”他们转头看了看罗成等人:“你们是哪一路子的?”
王庆说:“我们是记者,来采访开发区。”
三个人爱搭不理地噢了一声,便吆吆喝喝去别处了。
几个背煤的又背着篓子猫腰钻进去了。罗成说:“这种生产条件,随时可能爆炸塌方。”他挥了挥手:“先去管理局,这大小煤井煤窑咱们慢慢再细看。我倒要看看这个黑三角开发区开发了什么?”
上午,龙福海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马立凤正在打电话。魏国坐在一旁。马立凤放下电话说:“和魏二猛联系不上。”
龙福海瞪眼了:“怎么会联系不上?”
马立凤说:“黑三角开发区说魏二猛这两天有特殊情况不在开发区。打他手机一直关机,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在哪儿。”
龙福海拍桌子了:“他这个开发区长怎么当的?”说着一指魏国:“看你这个侄子,关键时候连个人影都找不见。”
魏国唯唯诺诺。
龙福海一挥手:“立刻找到他。”
第五部分免得鸡犬不宁,不吉利
罗成一行人骑车到了黑三角中心街道,和小县城差不多。不望山上到处煤井煤堆,不闻空气中呛人的煤焦味,也还觉平常。只不过街上到处是溜达的大檐帽,一辆又一辆敞蓬吉普和带斗摩托卷着满街黑灰滚滚而过上边也坐着大檐帽,你就知道这是黑三角。
到了开发区办公大院,正大兴土木拆大门。一个门柱已经拆掉了,还有一个门柱正拆,黑三角开发区的牌子都摘下来斜倚在办公楼门两侧,大门内一座女娲补天的雕像也正在连基础整体挖掘,要迁移。施工的人不少,吊车也在一边伸出长臂,围观的人更有一大片。几十个大檐帽在那里维持秩序。
一行人将车停靠在一角,罗成挤到人群中问:“拆大门移雕像为什么?”
有人告诉罗成:“这是变风水呢。”
罗成问:“变什么风水?”
说话的人是个高颧骨的瘦男人:“免得鸡犬不宁,不吉利。”
罗成问:“怎么讲?”
高颧骨一指对面的山头:“你没看,那叫鸡头山。”
罗成望了一眼,对面的山像鸡头又不像鸡头。高颧骨说:“这大院门正冲着鸡头山,魏区长是属狗的,鸡犬相对,鸡犬不宁,所以要把大门扭一个方向,斜过去就化解了。”
罗成略瞪起眼:“还有这种说法?”
高颧骨一指那边起吊雕像的人群:“看,那不是风水先生在那儿呢。”
隔着人群望过去,一个阔脸的矮胖子穿着一身白缎子服,很权威地指挥着。罗成又问:“雕像为什么也要挪?”
高颧骨回答:“女娲补天就是镇邪的,大门挪了,它要迎面正中对着大门自然也要挪。风水先生要清一清雕像下面有没有邪物,挪了新地,”他指了指一旁新挖好的坑:“风水先生还要在下面垫符。”
罗成点头表示听明白了,问:“你们开发区区长魏二猛在吗?”
高颧骨注意地看了一眼罗成:“你们要找魏区长?正赶得不巧,风水先生说了,变风水要七天,七天之内他本人不能在现场。”
罗成洪平安等人相互会了会意,又凑到准备起吊雕像的人群中。罗成走到那位一身白打扮的风水先生旁:“请教大师,这大门一转,雕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