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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汉山问:“焦天良干得怎么样?”
崔道友摆摆手:“焦天良那两下子哪能和万书记比,这两天办公楼里到处在传他四面碰壁的笑话。照这个样子,他干不了几天就得乖乖地把权再还给您。”
万汉山听得高兴,这才笑呵呵把他介绍给黄美娜:“美娜,这是咱们县水利局局长。”又对崔道友说:“这是黄美娜,我老婆。”
万汉山听人奚落焦天良最有兴致:“这个焦天良还想扳倒万汉山,山是能随便扳倒的吗?”
崔道友仰着一张焦黄的脸夸大其词地说:“焦天良主持了几次县常委扩大会,他一个人早早到了,其他人前前后后一个小时没到齐,他在那儿拍桌子发火。”
万汉山哈哈大笑了:“他也想学罗成那一手。罗成我不褒不贬说,毕竟来得有一股势。焦天良算什么,烧焦了都不是一块好炭。”
水利局长坐在那里像只弯了几折的大虾米,一同哈哈大笑了。笑到咳嗽都止不住时,真正笑出了孝敬。
万汉山说:“我这停职检查了,你还来拜我的门子,也不怕劳而无功?”
崔道友将他那薄薄的布包裹紧,呈现出里边的有棱有角四方一块,放到一边说:“对真佛不说假话。在您这儿烧一柱香,比别处磕十个头强。”
万汉山没一晌时间听到两个人说他是真佛,这位很东方文化的县委书记开怀大笑了。笑声收尽,他指着崔道友:“提你当副县长一事不是很顺,市委常委、市人大都有很多反对票。你的年龄也没有其他几位候选人有优势。”
几句话就成了一个泰山压顶。崔道友扶了扶眼镜,连连点着头:“我知道我是给万书记出难题了。您知道,我过去在别的县干得不顺,去年才调到太子县。我就认准在万书记门下能得到理解和发展。”
第三部分罗成对你不会善罢干休
万汉山说:“你也真是晚了一点。再过几个月就四十了,是不是?眼看都到终点了才冲刺,你早干吗去了?”
崔道友心甘情愿受训地连连点头:“我知道,三十九不到副县处,不如回家喝白醋。我今天是认准有万书记,才能免喝白醋这条死路。”他大大方方将布包裹紧的有梭有角一块捧起来放到茶几上,笑着说道:“这点小意思,不够感谢万书记辛苦的。只算给小孩买点小东西,添个喜庆。”
万汉山一张双臂哈哈笑了,转头看着黄美娜。黄美娜说:“小孩还没呢。”
崔道友说:“我这算预祝吧。”
三人都笑了。万汉山笑够了,说:“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办成了,你就算如愿以偿。办不成,你也不要怨天尤地,我会把这点意思退还给你。”
水利局长连连摆手:“成也好,不成也好,这点小意思我都要表的。我以后靠万书记的地方还多呢。”说着起身准备走。
这回,万汉山将客人很和蔼地送出了院门。临出屋,他从并排几个书柜里拿出两瓶药酒放到茶几上,指着崔道友那裹紧的包说:“把这两瓶酒换上。提着包来,还是提着包走好。”
崔道友大虾米一样点着头:“还是万书记为我想得周全。”他哈着腰将方方一个纸包从布包里拿出来放到茶几上,换上两瓶酒,说说笑笑告辞走了。
万汉山将崔道友送出院门,在院子里唰唰风响地打了一趟拳。打完拳回到屋里,看到黄美娜已经打开包,说:“看样子有七八万嘛。”
黄美娜说:“八万。”
万汉山将包随便包起,拉开放钱的柜子往里一撂,关上柜门:“从科级提到副县处,这个级差在咱们这个地方,现在一般也就是五万到八万。他过去还孝敬过,这次无论如何要给他办。”
黄美娜说:“能办成吗?”
万汉山说:“他这个人人缘差点,工作上也草包点,我不给他办,他还真成不了。我要决定给他办,别人还真挡不住。”
黄美娜说:“我过去还真不知道这些价位。”
万汉山嗔道:“你可不就是只知道收钱。”
黄美娜说:“从股级提到副科级是一万到三万,从正科级提到副处级是五万到八万,那副科级到正科级呢?”
万汉山说:“三万到五万。”
黄美娜说:“要从副处级提到正处级呢?”
万汉山说:“一般要收他们八万以上吧。不过,这没有几个人头可以拨拉。”
黄美娜说:“那每年能提的人毕竟是有限的呀?”
万汉山说:“这你就不懂了。”
黄美娜说:“不懂你可以给我讲讲啊。”
万汉山说:“真讲那么多,以后有一天栽了,你都抖出来怎么办?”
黄美娜说:“真栽了,也不在你说过这些话。钱数在那儿摆着呢。再说,你洪福滔天,哪儿就轮得上你栽呀?人人都知道坐飞机掉下来没命,可是轮上自己的概率很低,还都花着钱去坐。现在拿钱也一样,这都是风险项目。天下没有没风险的事,全看风险大小和值不值。”
万汉山说:“好了,既然是患难夫妻,就对你都亮底了。这干部调动不光有升级,同级平调也有差额。小乡镇的书记乡镇长想去大乡镇当书记当乡镇长,水利局的局长想换人事局的局长干,都是同级调动,大小肥瘦还有差别。那我就不能给他们白调。这是一笔。即使你不升,也不平调,现在干部竞争这么厉害,你想保持原位,也不能不表示意思。我不能白白保住你呀,这又是一笔。还有,你当了乡长,看着一个副乡长不顺眼,想剔掉他,你当了局长,看着一个副局长不顺眼,想剔掉他。总不能让我无偿劳动,换谁另说。这又是一笔。还有犯了错误想免降职免撤职,更是一笔。这笔笔都有一定的价码。三十多万人口的县,光副科级以上干部四五百人,这样拨拉来拨拉去,就可以积累资本了。我说我的小美人太太,听满意了吗?”
黄美娜说:“我有点担心。罗成好像对你不会善罢干休。”
第三部分金银城歌厅的拆除
几辆警车转着警灯急驰过街道。警车在看守所门口停下,跳下来二十来个警察,气势凶猛地从车上押下来十来个戴手铐的犯罪嫌疑人,把他们押进看守所。
其中一辆警车随即开动急速掠过街道,车中坐着公安局长关云山。他打手机:“我关云山,有急事找罗市长。”
一辆大面包车驶过天州街道。罗成同副市长魏国、文思奇及有关局的负责人同车视察落实城市规划。
罗成指点着街道说:“规划一定要合理,要让新城的投资者有信心。”他突然一指十字路口边的一片旧商业区,转头问魏国:“上次市容日,那两个浙江房地产商要求平等的投资竞争环境,指的就是这一块地方吧?”
魏国说:“是。”
罗成问:“这件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魏国支吾说:“正在处理。”
罗成怀疑地盯视着魏国:“你到底处理了没有?”
魏国目光闪烁硬着头皮回答:“确实正在处理。”他额头开始出汗了。
罗成又盯了魏国一会儿,严厉地说:“一个多月过去了,问题还搁在这里。不就是牵扯到我们某些领导干部的子女吗?这样的投资环境怎么发展经济?我对你讲了,我看干部一看廉洁,二看奉公。这一点点事情都言而不决,你们这些领导怎么当的?尽快解决。”
魏国擦着额头汗连连点头:“是。”
洪平安在车上刚接完手机,对罗成说:“关云山找你有急事。”
罗成蹙了一下眉。
面包车到了正在治理的污水河旁,一行人下了车,沿着污水河走。河床里正在施工。
罗成指着河边与公路相夹的长条地带问:“三月底我们在这里定了,规划建一个河边公园,将那片属于违章建筑的歌厅拆除,进展怎么样了?”
文思奇汇报:“向农村租这片土地没什么问题,谈成了。金银城歌厅的拆除,工作做了,还无成效。”
罗成问:“为什么?”
文思奇说:“金银城的老板赵平原不同意拆。”
罗成说:“认真做工作了没有?”
洪平安说:“反复做了,做不通。”
罗成说:“做不通,就采取强制措施。”
文思奇说:“那大概得动用公安,没人敢签这个字。”
罗成说:“我签字。”
一辆警车追上来停下,公安局长关云山急匆匆过来:“罗市长,有事情要向你个别汇报。”
罗成问:“什么事?”
关局长说:“有关黑枪案件。”
罗成和关云山走到一旁。关云山说:“不是黑枪案件的事,是万汉山的事。”
罗成问:“什么意思?”
关云山看了看不远处的人群:“我这是声东击西。”他告诉罗成:“刚刚破获一个盗窃集团,在他们交待的一系列做案中,有两起是在万汉山家盗窃。第一次盗窃现款二十万。万汉山没有报案,将家装了防盗门窗。最近这个盗窃团伙又撬门入室,在万汉山家盗窃现款三十万。”
罗成一下注意了:“他们的交待可靠吗?”
关云山说:“分开审的,肯定可靠。”
罗成问:“第一次万汉山确实没报案吗?”
关云山说:“确实。”
罗成问:“第二次盗窃呢?”
关云山说:“万汉山夫妇都不在家中,这几天他老婆去太子县陪他了。”关云山停了停:“这件事保不了几天密。公安局内部情况很复杂,四通八达,采取措施要快。”
罗成想了想:“我立刻回办公室,找孙大治来商量别的事情。你再到那里向我们两个共同汇报一次。”
关云山说:“明白。”
罗成的奥迪车风驰电掣驶过天州街道。他坐在车中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