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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电话响了,洪平安接过来听了听递罗成:“龙书记打给你的。”
半夜龙福海打电话过来给罗成,罗成及一屋人都有些惊愕,没想到。唯魏国目光闪烁。
罗成拿过了话筒,夜深人静,龙福海在电话里的声音清楚得一屋人都能听见。他在电话中说:“你们是在开会吧?”
罗成说:“是。”
龙福海说:“听说你刚刚领着人去天州机床厂访贫问寒。”
罗成愣了,一屋人听见这话相互交换了目光。
龙福海接着问:“这种做法是好的。但是,一定要注意不可言之过头。做不到的事言之过头,会造成社会不满。很多困难有一个过程才能度过的。绝不可轻举妄动破坏社会的承受力。”龙福海在电话中的声音很家长。
罗成说:“你的意见我们会考虑。我的想法是问题多,办法会更多。”罗成的声音也克制而强硬。
龙福海在电话另一端阴着脸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们接着开会吧。”
罗成放下电话,屋里一片冷场。魏国掏出烟,抽出几支想散发。罗成目光扫过来,魏国想到什么又收起。
罗成站起背着手踱起来。屋里静了一会儿。
罗成站住说:“有人建议笼统点儿是怕我今天市长办公会一比四被封死在这儿。我说我专拱死局凭一 个字。”他停了停说:“这个字就是‘理’。”
罗成仍然接着说自己的话:“我认为,这个世界全凭讲理。开会准时有理,迟到无理,所以我批评迟到你们不能反对我。老百姓喝苦水政府着急有理,不着急无理,所以诸位今天也不会四比一封死我。”他停顿了一下。
屋里很静。几个副市长表情不一。
罗成又接着说:“我全靠理。做不到的事言之过头是无理,但能做到的事努力去做就是天大的理。天州穷困落后,人心思变,抓住经济发展就是抓住了理。政府干部松松懒懒吃喝玩乐,政府的资源潜力巨大,开发它就是一个理。讲发展,能够提出真正有效的战略,大家看了群情激动认为有希望,就是抓住了理。我十年前当县委书记时说过,好干部就是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我今后肯定比诸位干得早,歇得晚,身先下级就是我的理。老龙讲一切摆到桌面上,我来天州,就准备将自己的全部做法公开化。我公开了,还要求整个政府公开化,接受社会舆论的监督,这就是我的理。”
罗成背着手踱了几步,坐下对众人说:“坦率告诉你们,我来天州,就是觉得我一定干得了。干不了,我不会来天州。我想我一定会得到大多数干部老百姓的支持。我想我也应该得到你们一班人的支持。”
贾尚文眼睛在眼镜片后闪动着。
第一部分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天不亮叶眉就没觉了。她拉开窗帘看了看窗外,穿上衣服,拿上头盔,开着摩托车黑冷着上街。街道上有些扫地的清洁工,零星早起锻炼的老人。街心公园锻炼的人略多一些。她似乎漫无目的地溜了一圈。结果,摩托车把她带到了天州宾馆。
叶眉站在楼下往上看,罗成的房间亮着灯,窗台上堆着书,很好辨认。她想了想,上了楼。碰见田玉英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热牛奶、面包、果酱之类。
叶眉说:“我看见罗市长起来了,找他有急事。”
田玉英说:“罗市长通宵就没睡。”
叶眉犹豫了,看着田玉英。田玉英也看着叶眉。
很静。
田玉英把托盘递给叶眉:“那你给罗市长捎进去吧,最好劝他一早睡一小会儿。”
叶眉又看了田玉英一眼,接过托盘。她站到了罗成门口想了一下,摁响了门铃。
门打开了,罗成很奇怪:“这么早,有事?”
叶眉说:“你不是说要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吗?”
罗成说:“我昨晚上刚讲了这句话,你倒知道了?”
叶眉说:“我是查过去的资料,看你在万林县当县委书记时讲的。”
罗成笑了,把身子闪开,让叶眉进来。
叶眉进屋放下托盘,坐下,看见烟灰缸里几个烟头,有半截烟大概是刚摁灭,还冒着一缕残烟。
罗成说:“我独自熬夜才抽烟。要不要给你开开窗?”
叶眉摇了头:“我就差不多能做到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我在上大学时,就比谁的觉都少。”
罗成说:“那要看你干什么,老鼠夜间还满地跑呢。”
叶眉随便一笑:“罗市长,我想告诉你龙福海这个人不简单,马立凤这个人不简单,龙少伟也不简单。天州整个都不简单。气氛很有些紧。你是不是进两步退一步缓一缓?”
罗成也一下换了思索的神情:“天州是不简单啊。”
叶眉说:“今天下午你就职演说是不是重新考虑一下度?”
罗成蹙起眉:“考虑一晚上了。”
叶眉从包里拿出几页纸递给罗成:“这是几点建议,看能不能赶上你用。”
罗成接过,看起来。叶眉坐了一会儿,站起来走动。她在写字台前停下,拿起桌上的镜框: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很俊俏地笑着。叶眉知道这是罗成的女儿,一看那调皮的表情,就知道她在面对父亲的镜头。
电话铃响了,罗成看了看表:“我女儿的电话。”
他拿起电话。果然是父女之间隔着几百里的对话。罗成说:“小倩,你昨天过得怎么样,都干了点什么?……哦,那就好。嗯?你让我说真话说假话?说假话,就是十二点以前睡的。说真话,就是到现在还没睡。……你问我抽几支烟,我也如实交待,三支半。有半支一早有人来,摁灭了。”
叶眉居然听见小女孩在电话里的训斥声。
罗成说:“我是一贯说老实话做老实事的。你不能太厉害,吓得我以后不敢说实话。”停了停又说:“这儿情况难度不小,我相信我能干得赢。”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居然在电话里石头剪子布起来。罗成说:“好好好,还是博一回结束,石头剪子布,看谁能赢。开始,一二三石头,好,都是石头,再来。开始,一二三剪子,好,爸爸输了,零比一。一二三石头,你输了。最后一博,一二三,布。又是爸爸输了。二比一,你羸了,还是你厉害。”
听见电话里咯咯咯的笑声不停。
罗成最后说:“小倩,你放心,我在天州博弈肯定比和你博弈强。你不知道我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罗小倩?一和你比赛,就发挥不好。”
听见女儿在电话里又咯咯笑了。
罗成电话打得很长。叶眉看见罗成石头剪子布时随手放下的那份建议提纲很被冷落地歪在茶几上,像只被人遗忘的小纸船,心中有些失落。
罗成打完电话,指着桌上的镜框说:“这就是我女儿。我们一早一晚通电话,早晨她准时打过来,晚上我抽空打过去。”
叶眉盯了一下照片上的小女孩:“她长得像我小时候。”
罗成看了一下女儿的照片,注意地打量叶眉。叶眉大胆地迎住他的目光,莞尔一笑。
罗成显然读懂了叶眉眼睛中的一种意思。
上午九点,贾尚文与洪平安在市委书记龙福海家。贾尚文正在结束自己的汇报:“昨夜罗成主持的市长办公会情况大致就是这些。”
龙福海抽着烟说:“他整个把你们教训了一顿?”
贾尚文说:“是。”
龙福海又说:“你们不能让他搞一言堂啊,你们的嘴都长哪儿了?”
贾尚文耸耸肩对洪平安说:“他也太有点气势凌人了,是吧?”
洪平安不置可否地一笑。
第一部分抓住工作着重点
就在他们谈话时,魏国坐着车也到了。
他与司机看到停在龙福海独家小院前的汽车了。司机说:“贾书记的车还没走。”
魏国看了看:“还没走?”
司机说:“看样子,他们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
魏国看看表:“算了,把车开过去。”
车开到院门口停下。魏国下车,也进了龙福海家。
贾尚文看魏国进来,稍有些不自然地招呼道:“我正在向龙书记汇报昨晚的市长办公会。”
魏国坐下心照不宣地说:“我也是向龙书记汇报的,你接着说。”
又一位副市长阮为民来到龙福海家院门口,他离得近,是腿儿着来的。他见门口停着贾尚文、魏国的车,踌躇了一下,转身走了。没走多远,觉得不妥,又返回来,还没到门口,又踌躇了,最后还是下了决心,摁响了门铃。
龙福海看见阮为民进来,颇感到自己有点座山雕了:“阮为民也来了,四个副市长来了三个,就差文思奇没来了。”
贾尚文说:“罗成昨天先拿文思奇杀鸡给猴看。”
龙福海说:“四个副市长就有四个不服气,这罗成可不要成孤家寡人哪。”
贾尚文应和地点点头,魏国也应和地点点头,阮为民最后也应和地点点头,都带着一点不自然。
(画外音:他们原本都想单独来向龙福海通报一下情况,贴个近。谁也没想出头和罗成势不两立。但水涨船高凑成眼下这反罗成的阵势,都有些身不由己。)
龙福海说:“一个就职演说,说得天花乱坠又能说到哪里?”
贾尚文说:“不可等闲视之。他今天大会上真要把他那一套全端出来,大概真会轰动。”
龙福海吞烟吐雾地白了贾尚文一眼:“省委组织部韩副部长他们要中午十二点以前才到。吃了饭,让他们多休息一下。下午两点开会,三点半结束。四点钟请韩副部长看戏。一个半小时的会,韩副部长他们连宣布带讲话就得半个小时,我再讲上四五十分钟,最后给罗成留上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