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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雨夜,那样的水边,那样的星光灿烂,那样的白浪滔滔。
夜很静。和G骑着车默默地走完那段曾经熟悉的路,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一切都似乎在悄悄中变得陌生起来。
那天晚上,家里停电,我点上蜡烛,一直坐到深夜。
(八)
再见G也又是几个星期后的事了。
8月的尽头。暑假快结束了,G也该走了。他要去北京念大学、。
那几天,心里很乱。每晚夜很深了还坐在灯下写日记,每天都把那罐幸运星拿出来看看,但从不打开瓶盖。
有一天,突然想起来《第一次的亲密接触》。高考,完了,也该还给G了。
抽屉里有一张小纸片,是G写给我的电话号码,我从没拿出来过。那天,打了电话给G,只平静地说还书给他。
挂断电话,取出那本红色的书,依然红的触目惊心,我看了好久。打开日记本的锁,黄黄的玫瑰花瓣滑了出来,轻轻地飘落,像蝴蝶。我选了一瓣最好的,摊在手心,一纸枯黄的平整,似乎一碰就会碎掉,我的心颤了一下,把它压进了,轻舞飞扬消失的那一页。于是,一片浓浓的红色里溶进了一抹淡淡的枯黄。
合上书,我愣了很。
第一次觉得那罐幸运星很沉,它们也许就这样走了,和G一样,离开这座我们相识的城市,离开这里曾经的美丽。
G来了。在那个以前我们常常相约的路口。我跑下楼去。
G冲我笑了笑,很灿烂,有些象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大男生,那个G。我把书还给了他,又把抱在怀里的罐子塞给他。
G很吃惊地看着我。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明天,你来送我好吗?”G伸出手,想拍拍我。
明天?明天?我的心分明地抖了一下。
“不!”我使劲地摇头。
G伸出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去。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大自然。
“为什么?”
“你带上它们吧!”
我指了指被他握着的那罐幸运星。终于,还是笑了。
“我走了,好好学,别忘了去竞选部长!”
“记住,我在北京等着你!”G也笑了笑。
我没有说话。
“LX,做我妹妹好吗?”
我愣了,抬头看了看那张脸,它总是叫我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很高的G。
“怎么了,要什么好东西,哥哥从北京寄给你!”
“不,你永远是我的部长。不是哥哥。”
说完我转身就跑。那个路口离我家很近,但是那天我却觉得和800米长跑一样,遥远得没有尽头。但我没有回头。我听见G在后面大声地叫我的名字,可他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听清楚,只是一个劲儿地跑。
就这样了,一切就这样了。
部长?哥哥?我想着想着就想哭。
第二天是个阴天,没有风。我站在阳台上,很迟都没有睡,就像G的十八岁生日的晚上一样。G走了以后,窗外的那条路,那个路口,一切如故。可是,明年的今天,你还是我的部长吗?
(九)
生命的河流,在岁月中流失。
后来,我放弃了去竞选宣传部部长,离开了学校团委。
那几块宣传部的板报栏,换了一茬又一茬,像是在翻看着日历数着两年来的改变与不同。我和G的笔迹也早被刷得无影无踪。也许,它们早化作尘土了。
再后来,我参加了高考。
两年后的七月没有飘雨。我如愿以偿地走进了一所很不错的大学,但它没有在北京。
我还是会坐在阳台上,想那份遥远的过去。往事如烟,只要有梦,就会觉得天很蓝。
第二部分口哨声声
我不敢回头看。而已泪落满裳。
口 哨 声 声
作者:青木月
坐公汽上班。
忽然车后部传来轻轻悠扬的口哨声,非常熟悉的曲子,却猜不出是什么名字,只觉得肯定是好多年前曾风靡一时的情歌,单纯而飘逸。我禁不住一阵感动,打心眼里漾起明媚欢乐的泉水,嘴巴情不自禁地跟他一同哼起来,也不想回头,回头看那是谁?只任无碍的思绪悠然上朔,想起我的初中,初中时那个脸膛黑黑、口哨吹得相当漂亮的小男孩——他曾给过我一段多么快活而忧伤的时光呵!
在我们那初中,乡下孩子很少,他就是很少中的一个。他脸上有最代表乡下的黑白两色:黑的是常在野外玩耍与干活而日积月累下的古铜皮肤,黝黑亮泽,他后来说很具欧洲健康标准呐;白的自然是牙齿。他从来没刷过牙,牙齿却出奇地整齐雪白,直追现在的牙齿广告模特。
论及此事,他总大声发表由衷的疑惑:“真不懂人为什么发明‘刷牙’!看我的牙,从来不刷,一样好!”其实,只是他家乡泉水太美太纯了,他那时却坚决不承认。我多么好奇,真想去他老家玩玩,见识一番,而迫于女孩子刚出萌的害羞,终于没能开口。
他说他出生时正好风雨交加雷鸣电闪,于是起名雷生。
记忆里,雷生总在不停地和我争论问题。年少的他面红耳赤,脖筋暴立,我也激动地满面绯红,唾沫四飞。不过是学习上的事,以数学、物理问题居多。其实,我自己演题时感觉很一般,而把它拿出来两人或几人争论一场,就变得极有滋味。尤其与他争论,那斗智斗勇的刺激与痛快,夹杂些连自己也不一定意识到的暗暗喜欢,晚上睡觉时我两眼盯着天花板,愈琢磨愈香,几乎不忍睡去。
升了初三,他被指定坐我同桌,我们的接触才正式升级。我考试总名列前茅,他呢
虽也有一般男孩共有的调皮顽劣,学习的上进心却极强,能与我同桌他开心极了!
口哨声就欢快地响起来。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听他的口哨,惊异地注意到这口哨原来如此清亮脆响,调子也准确圆满,抑扬顿挫极有韵致,哪里像这么小的初中生吹出来的啊,简直可用古文里的“绕梁三日”形容!惊诧极了,扭头看他,乱哄哄的教室里,他自顾自地一边嘟个嘴吹,随节奏点头晃脑的,一边整理桌上的散乱书本,神情怡然自得,恰入无人之境。他发现我看他,灿然一笑,雪白牙齿露出来:“以后少不了要多请教你这位高才生啦!”“呵呵,这客气,别总跟我争得要掀房子就行啦!”我还是由衷夸一句,“哎,你口哨吹得真棒!”竖竖大拇指。他没说话,可爱地,更起劲地吹将起来。
其实他比我聪明,对学习、生活,甚至国家大事上都有入木三分的见地。拿起随便什么话题他都可以侃侃而谈,且巴不得谁有异议,又可以你死我活地争论一番。我说“争论”,就决不是“争吵”,他从不乱发奇谈或耍赖,而是声音洪亮响当当,旁征博引思路清晰,论点论述论据齐全得很。在他,这简直是一种享受,似乎比来一顿美餐还要过瘾!我常常忍不住盯着他那大大圆圆的脑袋,困惑这里有玩什么奇异魔术?
而每次只要获胜,他的口哨又得意洋洋地高响起来,我即使争输了,竟又会莫名其妙怔住,听得如醉如痴。他的口哨、脑瓜、个性都如此迷人啊!我,才十六岁的少女,就这样怦然心动了。
校运会时,他报了400米长跑。我心怀鬼胎地献殷勤:“嗨!到时我给你加油啊!”他顽皮一笑:“你加油嘛,我准得第一,不敢第二!”阳光下一闪一闪的是他的白牙齿。
他知道我总是高标准严要求的,可并不清楚,一种甩也甩不脱躲也躲不掉的,对他深深依恋与疼爱的情愫已在我小小心眼里暗暗疯长,甚至自己也不很清楚,却是每晚做梦都有他矫健的影子了!
怎么也控制不住地爱他,如果十六岁也可以谈“爱”,我坚定地相信,这就是爱!我惊得浑身颤抖。当时我们那中学,这可是严令禁止的!
决赛那天,偌大操场上人影飞动,到处大呼小叫,热闹得很。我的眼睛空前得执着敏锐,只够明确地看见一个人,看他的灵动健美,舒展飞扬,看那样无比动人的亮光跳跃,看他首先一刹那非凡的撞线!
我大声叫喊,我泪盈满眶。第一,就该是他的!
“走,我请你吃雪糕。”他满面光彩地过来,感谢我这最卖命的啦啦队长。
我锤他一拳:“真棒!高水平发挥啊!走!”
我们两个摇摇摆摆地去小卖部。他倒精神,好像刚才没参加什么长跑比赛,轻松嘹亮的口哨又在我耳边盛开起来。
我想,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再过三个月就初中毕业了,从此可能就分道扬镳!一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心!这个混沌未开的小男生!
雪糕凉入心脾,我大声说:“哎,你知不知道我做梦都梦见你吹口哨,真是好听呢,比你跑步水平高!”
“是吗?这么荣幸,还进你梦里啦!”他满开心地晃晃,没别的反应了。
我又来:“哎,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综合来看?”
我知道他肯定又一通夸奖——考试成绩好嘛,他眼红的就是这个!但我希望还有别的。
他煞有介事地摇头晃脑,猛咬一口雪糕:“你,聪明又可爱,以后发展没的说!呵呵我不行啦,总考不过你,真是怪事!可要跟我比跑步你就没辙了,哈哈!”
他眼里,好像我永远只是一架好学习机器!
“可以取长补短嘛。你准备报考哪个高中啊?”我希望他考虑的是距我家最近的、我必定要上的那个。
“当然LL重点了。考上是我幸,考不上是我命啊。”我知道他一直心高得很,果然!我大喜过望然而不露声色,只说:“那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