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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天都去颜家陪颜茹青之外,我开始打电话给周先生,请他加紧筹备工作,这边需要打理的我会办。周日我去了经贸大厦,房间空无一人,打字小姐也不见了。我把桌椅打扫一遍,把窗户抹了,桌上一些资料整理好,我看到一份策划书,上面有几个服装厂的电话,我试着打过去,谈了几家,我记下其中一家的情况,再打印出来。
我把打印的服装厂简况拿给颜茹青,她默默看了几眼,就放在一边。我说:“这是家乡镇小厂,目前正面临资金短缺,我们可以去看看他们的设备场地。”她没反应,我正要再解释,颜母在客厅向我招手,我只好带上门出来。
颜母说:“小方,茹青现在这样,还是不要和她谈工作吧。”
我说:“她不能老是这样,她需要做点事来分散。”
颜母说:“我真怕她挺不住啊。”
我说:“我们要相信她,一定要相信!”
这天我特意请假,将颜茹青带上车,然后开往嘉定区。联系上的这家服装厂在嘉定朱家桥镇,紧靠嘉浏调整公路,离江苏太仓隔着条浏河。我们一到,厂长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陪我们在车间转了转。听说我们是来收购工厂的,好多员工围着我们问这问那。颜茹青沉默地跟在后面,只好我来解释或者提问。
离开服装厂,在回来的路上,我问颜茹青:“你觉得怎么样?”她摇头。我说:“你觉得不好吗?”她不摇头了,也不说话。我向她解释:“我跟周先生说了,如果选定服装厂,他马上打款过来收购,这样,公司就可以开始运转了。这不是你一直盼望的局面吗?这离你的目标不远了,你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她就那么坐着,真的无动于衷。
我捧住她的脸,让她眼睛与我对视:“你看着我,请你拿出热情来好吗?不管多么痛苦,都已经过去了,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你应该朝前看,你应该把公司做好,把你的设计推向市场,这是忘掉过去,或者说是给语语最好的纪念。你听到了吗?你回答我。”
泪水终于滑了出来,在她脸上慢慢淌着。我帮她轻轻擦掉,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你不能这样,你不知道我有多难受,如果能让你开心起来,什么我都愿意做,我爱你,非常非常爱你!”
然后我扮鬼脸,学鸟叫,想逗她开心。我故意把车开得左扭右拐,等到了市区,我带她去吃比萨饼。在大街上我牵她的手,揽着她的腰,她不躲,任我这样。我说:“你别这样好不好,求你了,我都急得要尿裤子了。”我指着橱窗里的电视说:“要不我去马戏团借套服装来穿吧,你收门票我表演,再拉只猴子来打锣,给我们吆喝吧。”我又说:“你总不至于让我扮成大猩猩去抓耳挠腮吧,你看,就成这样了。”
她在我做样子的同时,哧的笑了。我大松口气,就像看到明媚的阳光,全身一下暖和起来。接着,我们就一直开到酒店去,我们有好久没有在一起了。此时的颜茹青刚刚从沉重的痛苦中过来,我变得十分小心翼翼。当我淋浴出来,她把房间窗帘拉上了,光线显得很昏暗,她躺在薄薄的被单下,让我更加怜爱。我拿掉浴巾,赤裸着爬上床,挨着她躺下。有一刻,我们都没有碰对方,好像在慢慢适应对方,要把这段时间的创痛消化掉。然后还是她侧过脸来,把手放到我胸口,慢慢抚着。我也回应了,将手伸进床单,去感受着她皮肤的温暖柔软和光滑。跟以前不同,颜茹青一直就那么躺着,她没再有什么动作,除了双手紧紧搂着我。我有点不敢看她眼睛,我怕她会受不了。我们俩就是这样相拥着,许久,许久……
我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甜了,一片温暖的梦朝我飘过来,里面有无数斑斓的色彩,似云似雾,近得能够伸手触到。当我睁开眼,看到那柔和的阳光里,颜茹青已穿戴齐整,脸上竟然还化了点淡妆。她终于有了复苏的信心,像从一个黑暗的深谷中爬了上来。
过了几天,我们又去了服装厂。这次是颜茹青和厂长谈,她在车间看机器看样品,我跟在她后面,我很乐意做她的随从。厂长说颜小姐是个行家,我愿意和你合作。颜茹青报以微笑。我也微笑。
从这一天开始,我就陷落在一种保护的忧患中。对我来说,幸福在这时更像是负担,我需要动用全部的力量来努力编织,我不想看到颜茹青有一丝的失望。她失去了语语,她不能再没有钟情的爱好和事业了。现在和她相处,我总摆脱不了担忧,怕自己在她面前表现不好,怕因为某个原因勾起她伤心的记忆。真的,我觉得命运对我已够慷慨,将世间这番美好的爱情赐给我,我惟有万般爱惜和珍视。所以,我现在把她当做特别易碎的玻璃了,小心呵护着。不管怎样,我已然拥有了她,这便是永恒的印记,只可能存活于我的心底,泛起永不磨灭的激情!
这天我回到咖啡店,想拖一刚去喝一杯,我敲他的门,听到里面有动静,我说是我啊,开门吧,搞什么鬼。好一会儿,出来的竟是甘小蕙!
“哦,是你啊。”我觉得自己太冒失。
“他不在。”
甘小蕙有些不自然地笑下,匆匆走了。
晚上一刚回来,听到他在问闵子看到他放在床头柜里的钱没有,我意识到什么,但不敢肯定,也无法相信。我把一刚叫进房,问他丢了多少钱。”他说是刚发的工资,四千来块。我要他想想是不是放在别的地方,自己忘了。他肯定地说:不会,我记得是放在柜里面了。
这个谜团在有天我回咖啡店拿资料时解开了。上午闵子去买菜,店里没人,我到房间拿好资料,经过甘小蕙房间时,从门缝看到甘小蕙正在床上抽烟,而且,她手里还拿着一张锡薄纸,用烟头在熏,表情很是沉迷。
吸毒!
甘小蕙吸毒!
我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我眨眨眼,但确实看到的是甘小蕙在吸着,她完全没有发现我,好像正在进入一个仙境似的。我镇定下来,轻手轻脚下楼。可能是我脸色不对劲儿,闵子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可能是天太热了。闵子要给我泡杯茶,我说不用,然后逃也似的跑出咖啡店。
我到街上才喘口气,摇了摇头,确定不是幻影。我马上拨一刚手机,通了。但这一瞬间我觉得不妥,又马上挂掉。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事。脑子里闪现那天夜晚救甘小蕙的情形,那两个男的逼她要钱,看来她欠他们的是毒资,而不是别的。
唉,一刚真可怜,他该怎么办呢?
傍晚,我到电视台等一刚出来,在路边找家清静的餐馆。一刚不解地望着我,我笑了一下,他来气了,拍我脑袋,说你小子搞什么鬼,这么神神秘秘的。点好菜,吃了一半儿,我才问他:你和甘小蕙最近怎么样了?他不解:什么怎么样呀。我说:你们的关系还那样?他看出不对劲儿,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弄得跟特务似的。我想了想:以我们的交情,你能听我一句吗?他笑:只要你别把我卖了。我也笑:你以为你多值啊,也就占点体积。他说:呵,当然比不了你嘛,你这么帅,怎么也够宠物一级啊。
我没心思再开玩笑,把脸拉下来:“好啦,说正经的。我们交情这么多年,你应该相信我吧。”
“是啊。”
“那你听我一句:跟甘小蕙断掉!”
“嗯?为什么?”一刚瞪起眼睛。
“你别问,我这是为你好。”
“这还是为我好?”一刚笑起来。
“是的,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到底怎么了?她做了什么惹你这么反感?”
“这与我无关,我是站在你的角度考虑的。”
“我的角度?我爱她你是知道的,却要我和她分开?”
“对,越快越好。”
“子豪,你今天好像没喝多吧?”
“我不开玩笑。”
“但你凭什么要我这么做呢?”
“凭我们的友情,凭我的人格。”
“行了吧,弄得这么严肃,我可受不了。”
“我就是怕你以后更会受不了。”
“那你说清楚,小蕙到底怎么了?”
“有些事知道比不知道更难受,更残忍。”
“是不是,小蕙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你在夜总会看到什么了?”
“不是你想象的那些事,我没看到。你听我的没错,我不会害你的。”
“不行,我做不到!”
从一刚眼里,我依稀看到点犹豫。但他坚定的表情打消了我任何的猜测,他用有力的语气衬托了我的虚弱。在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在人人趋之若鹜奔向金钱和权力之际,能够如一刚这般排斥杂念,崇拜纯洁的爱情,倒是稀少了。以我们多年的交情,他当然知道我不会说假话,我也一定是发现和看到了什么。但他及时堵住我的提醒,闭上探寻的眼睛。我不知他这么做是否聪明和明智。
隔了两天,甘小蕙找我,她说一刚问她最近干了什么,所以她来问我为什么要跟一刚那么说。我说你应该清楚,她说我清楚什么呀,我天天呆在房里,哪里也没去,我能干什么呀?我说不出去不一定不做什么,你说是吧。她可能根本没想到我无意间看到那一幕,所以肯定地说,我什么都没做,我对得起任何人。然后她说,如果你觉得我呆在这吃干饭,你看不惯一刚哥这么养我,你可以跟他说,只要他说一句,我马上就离开。
我在美国看到过吸毒者,菲里斯的不少朋友都吸,他们也曾要我吸。现在中国吸毒者也不少,上海也是如此。只是我不想看着一刚被拖进一个无底深渊,他要的是一个爱人,而不是一个堕落的吸毒者。
我好几天都心神不定,想着甘小蕙这事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