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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那高兴地大步穿过草地,没有遇到猎人和猎犬。修道院的四周有一条很长的壕沟:但这不过是一道很蹩脚的防线,它虽说能使狼止步不前,但挡不住列那。列那使劲一跳,就越过了壕沟。
列那先是蹑手蹑脚地围着修道院巡视一遍,他像影子一样贴着墙根前进,哪儿有吸引他的气味就往哪儿跑,仔细检查每个角落、每扇门和每个洞。总之,为了把事情办好,列那是肯花费时间的。
鸡棚,列那当然是不会放过的!这种地方的光线通常都很昏暗,他一口就能咬断一根栅栏,可是栅栏的断裂声会惊醒鸡的主人。
“如果我钻进鸡棚,”列那暗自寻思,“大公鸡马上就会扯开像喇叭一样响亮的嗓子叫起来;那时候,我就会被农夫们发现,被撵得从一个院子跑到另一个院子,最后还有被抓住后剥去皮的危险。还是到别处去看看吧……”
列那转弯抹角,小心翼翼地前进,突然来到了一个起先并不那么注意的谷仓面前。谷仓的门半开着,列那轻轻一推,门就开得更大了,没有发出什么响声,他进去后借着月光一看,眼前的情景使他欣喜若狂。
那儿停放着一辆大车,上面装着一大堆刚割下来的麦秸;三只白色羽毛的鸡紧挨着栖息在辕木上过夜,他们的脑袋埋在翅膀底下,全身的毛都蓬松着,看样子已经睡着了。啊,这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些虽说都是童子鸡,但个头已经长得很大,肥肥的,胖胖的,肉质一定鲜美爽口。这个偷鸡能手还从来没有吃过一顿如此精美的夜宵呢!
列那不再犹豫了。他张开嘴,跳到辕木上,咬住了三只鸡的脖子。三只鸡没吱一声就被咬死了。
列那叼着鸡跳到地上,竖起警觉的耳朵听了一会儿,周围没有一点儿动静,于是,他开始在修道士的谷仓里,津津有味地吃起鸡来。第一只下肚了,接着吃第二只。吃完第二只后,列那感到嘴巴有点儿干。
第三部分井中天堂(2)
“好吧!”列那美滋滋地说,“最后一只就留给海默琳和孩子们,现在去找点喝的润润吃得挺干的喉咙。”
列那立即叼着鸡离开谷仓,一个箭步窜到井旁,可惜,井里的水位很低,他喝不到,气得发抖的列那只好用舌头舔舔干燥的胡子。怎么办?
列那无意之中一抬头,突然看见井的上方有一只木头轱辘,轱辘上悬着一根用来提桶打水的绳子,绳子的两头各系着一只木桶。这时候,一只木桶在井底,在水面上漂着,另一只在井栏上放着,里面没有一点儿水。列那不知道怎样用桶来打水。也许是拉绳子的这—头……
列那把空桶放到井里,然后拉绳子,可是一不小心,一只脚滑到了空桶里。只听到“咕噜”一声,空桶摇晃起来了,装着列那一块儿往下掉,吓得他赶紧抓住绳子。就在这只桶往下掉的时候,原来在井底的那只桶被提了上来。
列那重重地摔到了井底,那么多的水尽可以让他喝个够了。但是,怎么出去呢?他得寄希望于那些修道士发发善心了。不过,那些修道士如果看到掉在井里的是只狐狸,他们的善举也许就是用木棍揍他一顿……
“啊!这下倒霉了!我怎么会想到在这些人的家里喝水的!本来遇上什么小溪随便喝点水,不就没事了……列那的处境确实不太妙,他的一只前爪抓住井绳,另一只前爪抓住水桶的把手,这只水桶还在黑糊糊的水面上漂个不停。列那在井底哀声叹气好长一会儿,这时候,他听到井的周围响起了轻轻脚步声,于是就屏着气竖起耳朵细听,准备抓住任何微小的逃命机会。
这天晚上,雄狼叶森格仑也出来觅食,出于生存的需要使他碰巧和列那走上了同一条路。叶森格仑一瘸一拐地围着修道院转悠,然后钻进修道院想弄点吃的。但是,叶森格仑既不像列那那样大胆,也没有列那灵活;一扇关着的门就足以使他一筹莫展,无法进去,一点细小的声音就会吓得他不敢动手,因此,他在那儿转了两圈还没有吃到一点儿东西。
第三部分井中天堂(3)
“修道院真是个穷地方,既找不到吃的,也找不到喝的!”叶森格仑从一个院子翻到另一个院子,埋怨着说。
最后,叶森格仑也来到了井旁,用鼻子嗅了嗅井水的清香。
“唉!”叶森格仑心想,“此行至少得让我喝上一口井水。但是,怎样才能把水打上来呢?”
叶森格仑的两条前腿趴在井缘上,探头往里一看,突然发现列那呆在井底。
“好啊”叶森格仑大笑着说,“是列那!我正要找你这混蛋拼命……喂!漂亮的外甥,看到你藏在这样深的井底真是好极了!……别再装好人了,我可完全把你认出来了,瞧,这个井水澡已经把你染在身上的那种蓝颜色洗得一干二净。你要是天亮前能从井里出来的话,我就脑袋落地!……井里舒服吗,你这恶贯满盈的坏蛋?”
“舒服得不能再舒服了,漂亮的舅舅!”列那柔声柔气地回答。
叶森格仑把身子往前探了探,突然发现井底的水面上有自己的影子,正好在列那脑袋的边上。从这么高的地方望下去,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相像的倒影,所以没有想到这个倒影是他自己的。
“你不是一个人!”叶森格仑用怀疑的口气说,“你边上还有个人。他是谁?”
“您看看清楚不就知道了?”列那说。
叶森格仑把身子凑得更近一点,终于看清那是一张狼的脸,而且隐约感到这张脸还挺熟悉。
“海德逊!”叶森格仑气得直跺脚,大声嚎叫着,“你这不要脸的女人,和这流氓一起呆在井里干什么?快给我上来,否则,我就要下来揪你了……列那,快把她放了,马上把她放了,不然的话,我就要从天而降,踩在你的头上!”
列那虽然处境很危险,但还是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听任叶森格仑在上面发泄个够。列那心里在想,这笨蛋很可能马上要到井里来捞水中的狼影子了。
叶森格仑围着井栏转了一阵以后,马上意识到这样骂是错误的,他得保全自己的面子。最后也就不吱声了。列那呆在井里,想到马上要送叶森格仑上西天心里很高兴。
由于列那安静地呆在井里,一言不发,叶森格仑就用挖苦的口气说:
第三部分火狐狸朝圣(1)
“喂!列那,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我听到了,先生,不过,您可大错特错了,我已经不是原先的列那。”
“如果你不是原先的列那,那你是谁?”
“这个问题么!……简单地说吧;我是已故的列那!”
“这事我倒很乐意打听个明白,”叶森格仑大声说,“漂亮的外甥,你死了多少回了?”
“是上帝不愿意让我再和你们这些庸俗、愚蠢的人生活在一起,就把我带到了天堂。”
“以我之见,”叶森格仑高兴地说,“你现在是下了地狱了!不过,你别怕,用不了多少时间,你那身皮袄就会晒干的……”
“这不,您又搞错了,漂亮的舅舅,”列那也用得意洋洋的口气说,“现在正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天堂里呢,这里可不用为填饱肚子发愁啊,哈哈哈哈。”列那在井底发出爽朗的笑声。
“在天堂里?”叶森格仑显得有些狼狈,低声说。
“对,一点不错,漂亮的舅舅!我可不愿意和您换位子呢,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我们每个人都想找的幸福的天堂……我随便转向哪一边,出现在眼里的尽是一望无际的休耕地、四季常绿的树林和鲜花盛开的美丽大草原,任你在那儿来回奔跑。如想去打猎和弄点吃的,我总有数不完的战利品!您想吃点什么?是肥得您从来看到过的母羊、山羊和羊羔吗?……田野上有的是!”
“此话当真?”想入非非的叶森格仑问。
“这些还根本算不了什么,”列那继续不遗余力地吹嘘天堂里的这种富庶,“那些肥胖的小鹅重得能把挺粗的树枝都压断,而且什么品种都有,个头大小任你挑选。要不是天堂里的新鲜空气老使我保持很好的胃口的话,这些东西我早就吃腻了……您不信,漂亮的舅舅?那您就看看井栏底下,那儿有一只白羽童子鸡,是我上次去福地打猎回来时留下的。像这样漂亮这样肥的鸡,我足足有一打呢;这只是多下来的,我吃不下了。如果您想吃的话,就拿去吃吧……”
第三部分火狐狸朝圣(2)
“我的天哪!你说的这些,让我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听得着了迷的叶森格仑承认说,“现在让我来看看那只童子鸡。”
叶森格仑围着井栏转了一圈,果然找到了列那放在那儿的童子鸡,于是不再怀疑列那说的话了,运气真不错!叶森格仑马上又是咬,又是嚼,两三口就把鸡送到了肚子里,只剩下一些鸡毛,然后又赶紧来到井边。
“喂!列那,我那么喜欢的漂亮外甥”叶森格仑低声说,“在你的天堂里有我的位子吗?”
“你想都别想,”列那回答他说,“你的灵魂太肮脏,老想着吃喝玩乐。再说我们这儿也不喜欢吵吵闹闹的,您和别人寻衅吵架是出了名的。”
“列那,别再攻击我了!”叶森格仑抱怨说,“要说我”对你犯过大错误的话,那你给我造成的种种痛苦也足以把它们抵消了。”
“这倒是的,”列那承认说,“但是,要我离开下面这个清静的世界,重新到另一个世界中去尔虞我诈,这简直是发疯!我啊,在灵魂得救以前,可是修过苦行的;漂亮的舅舅,如果您想在我的天堂里分享一席之地的话,那也得这样做。”
“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得高声说出干过的种种罪恶勾当,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