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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骗我?”
“我找你找得好苦,即使到了台湾,还是一直打听你的下落!”
“我也在南京等你,等待奇迹出现,我还叫嬷嬷一有你的消息,一定要通知我……嬷嬷骗我?怎么会这样呢?”
“不了情”持续幽幽吹奏,当年二郎和小音于俱乐部一见钟情,才三次,二郎就带着全部家当来替海音买身,嬷嬷从中作梗,一场千里良缘就这么一断千里。
“你果然到了台湾,我们竟然还是在舞厅重逢……”
二郎油亮的里色发束挂于额前,雄纠纠气昂昂的热血青年,凝视小音看穿了心底,两眼全是爱意。
“只可惜,我们都老了……”
“是呀,但能在进棺材前见你一面,值得。”
“为什么你看起来还是那么好看?你的皮肤、你的头发,还像当年一模一样?”
“你也如此呀,人比红花娇,叫你一声小姑娘,没人不相信。”
“唉,今天是我生日,大女儿硬要在我头上插花,给人看笑话了……”
“你生日?那……我有荣幸再请你跳支舞吗?”
“以前你来找我,都指名这首曲子,好呀,也许此生就这么最后一支舞……”
这对金童玉女踏着醉人的舞步,四周全静止,只有一盏光束照着他们。
他们翩翩绕过两旁不动的人影,一圈,再一圈,爱情遗憾也许不那么重要,重享青春才是主题。
小音偎着二郎,八十岁的人,却恢复成十八岁的形貌,即使只有短短五分钟,也够几世回忆。
歌声渐止,音乐收得那么不舍,老先生望着海音,大女儿急忙挤身来问:
“老先生老先生,您走错桌了吧!”
家属闻声前来,彼此都客气地道了谢。
海音依旧痴迷地向前看,眼神没什么重点,或许有些陶醉吧。
老先生则怅然地点点头,被众人搀扶回到对面的座椅。
大家又开始吃吃喝喝淡忘刚才的闹剧,大女儿看着游魂般的海音,握了一下她皱纹长斑的老手:
“妈,该回去了。”
“你有所不知,我刚回去过了。”
第三部分未了(1)
我依恋着众人对我的思慕,因为惦记,所以我存在,我享受那股悲动的喜悦。
离开的时候,带着睡意,如今再回来,什么都不一样了。
首先是颜色,从来不知墙壁漆的是灰色,还一直以为整栋屋子都是米白。
只有卧房没变,一如我走之前的模样,尚添一份亮洁。
我想,那是妈妈特地整理的,她一定希望保有往日情怀。
只可惜,窗台上的万年青荒废已久,枯了。
妈妈也枯老了,枕边还留着昨夜的泪痕。
我偷偷亲吻了她,尽可能轻柔地握她一握,妈妈动了一下,仍是熟睡。
至于爸爸,眉间的皱纹更深刻了,我多希望他能大哭一场,因为爸爸连躺在床上的双肩都箍着,他太紧绷了,而我只能任他继续为我忧心。
向两位老人家深深一鞠躬,跪在跟前念它一百遍祈福文,希望他们全在好梦里收成。
也许我太大声了吧?Gina拼命扒着纱门想进客厅,“汪汪”地叫着。
我对它“嘘”了一声,Gina依然很兴奋,一直想跳到我身上。
“是呀,我也同样想你,但对不起,现在抱不到了,你要乖乖待在阳台保护这个家;不要舔屁屁,不要咬鞋子,还有呀,当琴琴带你出去蹓达时,不要一股脑往前冲,万一狗链又断了,这回可没人像我一样有力气把你追回来喔,知不知道!”
Gina一定懂,它的脑袋歪向一边认真听我说,口水流得一地都是。
我亲了它一嘴,它抓不到我。
不费吹灰之力赶到琴琴家,吓了一大跳,琴琴瘦了一大圈,加上她把头发剪了,眼窝全凹进去,惹得我好心疼。
她还穿着我送的卡通睡衣,房间摆的是我俩的合照。
唉,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好多人……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并不奢望改变结果,但在过程中,我绝对会好好对待琴琴。
书桌上摆了一本行事历,应该是日记本吧,好想偷看一眼,我想我一定会激动地哭泣。
我依恋着众人对我的思慕,因为惦记,所以我存在,我享受那股悲动的喜悦。
我启动了电扇,微风替我翻阅日记封页,琴琴的字字血泪,想我、爱我、念我、盼我归来。
琴琴~我真的回来了~~
吻了她(哈哈,这个晚上亲了不少人),印在她的额角,希望她找个好男人嫁了吧,我会帮她过滤、出主意。
最后我飞往雅茹家,也是此行的最终目的。
第三部分未了(2)
我不否认,给雅茹的爱最多,虽然我还是选择了琴琴,才导致今日琴琴的委屈,与雅茹的恨。
我也明白,雅茹恨我愈深,也爱我愈重,可是她的心结未解,让我无法安然离去。
透过百叶窗,雅茹醒着,漫无目的按着电视摇控器,形象仍是不驯。
整顿一下仪容,敲了她的房门,她连应门都是火气:
“大姊,我都已经三十岁了,你不会来管我上床时间吧!”
叩叩。
“你很烦耶:……啊!你……”
“是我。”
“你怎么来了?你……”
“我来看你。”
“来看我?……”
“雅茹,”
“你从台湾,飞来东京看我?你……你怎么进来的!”
“雅茹你听我说……”
“等一下!你……你……谁说过要听你解释的?三年前没听,我现在也不要听!你……你给我走开!”
“雅茹你听我说……我没时间了,你看不出来,我没时间了吗?”
“走开走开!为了你,我都躲到日本了,你还要怎么样!我恨你!你走!再不走我要叫啰!啊~~~~~~”
我扑上前抱了雅茹,雅茹像被我拔了音响电源似地,当下闭了嘴……
她的身子,好暖好暖,让我获得不少能量,但雅茹在发抖,我晓得自己吓着她了。
“对不起。”
“你……你好冷……”
“雅茹,我们彼此间扯不清的恩恩怨怨,总归一句话,我对不起你。”
雅茹一动也不动,泪如泉涌,几近痴呆地望着我,一种难解的惊惶与哀伤。
“不要恨我,好吗?我们曾经这样相爱,你不该恨我的。”
时钟显示,此刻三点五十五分,如果有所谓的误会冰释,我明白就是现在。
“再见了,要好好活下去,不必再逃避我了,回台湾吧。”
雅茹:喂?不好意思,我知道现在很晚了,这是越洋电话,请问张琴小姐在吗?……你就是,你好,很冒昧这样打给你,我是……我是赵雅茹,你应该记得我吧……对,就是我……很抱歉,我……我想冒昧请教你一件事,如果说错话,你就当我是神经病好了——我刚作了一个梦……宏恩出事了吗?
第三部分高曝光(1)
舞台大萤幕左下角些微带到进入后台的震越,欢欢喜喜和他助理亲密拥吻,透过转播,没人在意,除了三个女人!
在广播圈浮沉多年,震越终于接到天王级的演唱会场子,他既兴奋且紧张。
他决定不告诉任何亲朋好友,假如表现良好,媒体自会报导,万一主持差了,也就没人
知道。
演唱会晚了十五分钟才开始,震越花了好长的时间鼓动气氛,希望一会儿天王出场得风风光光。
他带领大家玩游戏、呼口号,并高唱生日快乐歌,提前为天王暖寿……
但台下等待的SNG、照相机皆未启动,天王登台前,谁都不想浪费胶卷。
嘉姿悄悄地坐在体育馆看台的右后方,是个视野欠佳的烂位子。
她一直是默默守候震越的“台面下”女友,即使人声鼎沸的夜晚,嘉姿还是戴着墨镜,阻断所有被人指认的可能,一心系着震越美好的演艺远景。
震越的成功就是嘉姿的成功,她不要名份,她要她的震越迈向主持界新偶像的地位。
嘉姿身旁坐了一位女歌迷,不耐久候,拨起大哥大和人抬杠起来:
“蜿玉呀,身体好点没?”
“唉呦,住在医院快闷死了,为什么发个烧要隔离那么久呀?喂,你在哪呀,好吵喔?”话筒那头传来。
“我在‘黎富友’演唱会上呀,等好久喔,现在崔震越在开场……”
“你说谁开场?”
“崔震越呀,那个DJ嘛。”
第三部分高曝光(2)
“崔——震——越!好呀,居然不告诉我……”
“蜿玉,我不晓得你也喜欢黎富友啊!”
“别吵!让我听一下……”
此时崔震越介绍天王出场,全场一片尖叫。
透过手机,蜿玉听到现场疯狂的情绪……
她知道震越办到了,但她还是有点生气,这么盛大的活动,震越居然不先通知她,这种男人怎能嫁呢?
说不定他还有更多秘密没告诉她呢!……
“你认识崔震越呀?”护士小姐进门替蜿玉量体温。
“喔……还好,不太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