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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终于可以安然归位,深深的叹出一口气,眼色浓浓的看着他,淡笑“恭喜皇上了……”
额图泽能这么快的归降是我也始料未及的,我虽然觉得以他的性子来说,归降不是不可能的事可我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西乌最后顽强抵抗的势力最终以降为终,北邑终是消除了西面这个最大的麻烦,为此燕文寒秋和我都松了一口气 。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和妃喜极而泣,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虽说国已不国,但亲族和子民还在,对于这个女子来说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西乌归降,我之前的一系列的安抚政策被重新搬出台面上来,经过燕文寒秋和大臣们两个多月来的周密安排这个政策总算是可以应用在战后西乌国之中。
西乌由原来的西乌国变成西乌郡,现由额图泽暂时代管西乌郡境内的正常事物,可行使一定的职权,当然这个职权是需要燕文寒秋加印之后才可以生效的一种权利。
一定等级以上的官员安排需要经北邑国君的批准才能委任,额图泽只是西乌郡最高的首领,负责维持西乌郡内的秩序,抵御外来入侵,保证郡内子民的正常生产和生活,需要每年进贡一定数量的金银,马匹,和牛羊,与此同时也可以得到北邑的保护和某些方面的支持。
而额图泽是隶属于北邑的管辖之内,等级差不多相当于封地的王爷。
其实目前这种状态也是暂时的,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我们现下还不能对西乌大刀阔斧的改革,西乌要先稳住,稳住了西乌才能腾出气力窥视南梁。
毕竟南梁与北邑的战争已经持续了数十年,谁也不愿意屈服于谁,直到最近五年才得以修好平安,可燕文寒秋或者南梁的皇帝都是有这个灭了彼此的打算的,只是看谁的计谋和实力更胜一筹,天下大合不是随口说说,目前看来是势在必行的了 。
一个月前南梁皇帝乐扬才得以发丧,这已经是他辞世之后的半年之久了,而南梁国内的形势也不容乐观,乐子兴和乐子纯之间的较量还在继续,只是因为北邑速战速决的收了西乌而让他们警觉起来,遂暂时的放弃彼此对峙的局面而是联手的做好防御的准备。
而在北邑这边燕文寒秋早已经开始和大臣谋士们针对南梁的战略计划开始做出方案,他日日在青园留宿,也时常跟我提起目前的状况和情势,偶尔和我商量,偶尔请教我的意见。
我则是时刻关注函谷的动静 ,子瑛一天在函谷之位我就一天不能放下这颗悬着的心。
收复西乌的这场战役中元继和文魏都是立了战功的,文魏更是如此,回朝之后燕文寒秋封了他镇远王,文家在朝中更是所向披靡,无人不敬,无人不晓。
我保持观望,现在说什么都还早,定论要最后才能下得。
我只管管理好我的后宫,照顾好烨儿,已近初夏,我把西乌进贡过来的上好的料子给五个孩子都做了新衣,燕文朔跟燕文卓年纪相仿,但却更让我怜爱一些。
他本就性子温吞,看见我也亲,烨儿跟他还算熟络,见此,纪嫔总是带着他过来凤宫玩,于是,常常看到一个六岁半的小孩子常常跟在一个三岁半的小孩子身后,两个人颇有兄弟缘,想处一起还算相安无事。
于妃和和妃也经常过来坐,我虽不喜热闹不过也不算厌烦。
同心难全
北邑的夏天也是闷热的,尤其入伏的那一段日子,燕文寒秋忙碌了一天直到天有些蒙蒙黑才回到青园。
我让如意做了些雪木耳甜汤,给他盛了一碗端进来,他似乎疲倦的很,阖着眼睛倚在榻上休息,烨儿乖巧的坐在他身边玩弄他自己身上的那块玉珏。
“菊姑,把烨儿带走给他洗澡吧,过会我哄他睡觉……”
烨儿被菊姑抱走,我过去给他拿蒲扇,却一把被他抓住了手,我一顿,扭头看他,他不睁眼,一脸安详淡淡道“别走,陪我坐会儿……”
我撩了裙摆坐在他身边“累了?要不吃了东西先睡会,等你要起来看折子时我在唤你起来就是……”
他睁眼,虽倦极却是满眼的绝代风华,笑容潜在他的嘴角“换了别的女人总会让我早早休息,缘何你却说到时候叫我起来?”
“现在是何等时候,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思,让你睡你也睡不着,还不如让你在能睡的时候多睡一会,该办事的时候起来办事不更好?”
他呵呵一笑“夫妻五年,竟比相处十五、二十年的人还要了解我的心思,让我怎么能不喜欢你……”
我伸手扶他“起来吧,先把这碗东西喝了,然后早点休息,我哄睡了孩子再看一会书,时候差不多再唤你起来……”
他点点头,端起碗开始吃。
“现下文家已经开始自命不凡了,而探子回报,程萧在那里已经完全取得了文秀的信任,大事小情都完全由他来掌管,看来,这时候也快到了……”
我想了想“程萧的野心大对我们来说也是件好事,他的风头完全盖过了文秀,文家早晚要把这个隐患掐灭在萌芽之中,我们越是重用程萧,文家就越是看他不顺眼,等到程萧的势力差不多了可以抗衡文家了, 我们一举推文家下马不就容易多了……”
燕文寒秋略微点头“你是想借程萧的手?”
我侧眼看他“是要先借南梁挫他锐气,然后要借程萧的手给文家背后一刀,不然日后难保程萧不会负他们后尘,该给的给,但给多了,迟早要成祸害……”
燕文寒秋深叹一口气“此事难两全啊……”
我把帕子拿过去给他搽嘴角,淡然道“如同之前我跟你说的,如何让西乌的慢慢的过渡到我们手中,又丝毫不惹起风波和反抗?”
“不过是一些循序渐进的改变,不动声色的推翻和潜移默化的影响罢了……”他重复我当初的话。
我点头“额图泽活着的时候,他可以稳坐西乌郡守的位置,不过他的儿子却不需要在世袭他的位置,也就是说,西乌人想做这个郡的郡守也只有到额图泽就为止了。
我们和平的把这段最初期的动荡缓过去,等到十几年过去,额图泽一死,郡守改换,人们也早已习惯了我们北邑的统治,到那时还有人会在在乎郡守位置上的那个人是北邑人还是西乌人吗?那么,程萧的问题不也就是大同小异了吗?”
燕文寒秋满意的摇了摇头“我一生见过的女人数不胜数,不过我是真的佩服了你……”
我笑笑“车到山前必有路,不必担心,你先休息,我帮你看着时辰……”
他点点头,在榻上和衣而卧。
我缓缓的闪着扇子秉烛夜读,窗外一轮圆月清清泠泠,洒下一片淡色的银辉铺满了窗台和半面的榻席,我轻轻摇着扇子,翻看燕文寒秋带来的折子。
合上折子,我不禁蹙了眉,南梁现在已经是分崩离析,乐子兴和乐子纯之间的皇位继承问题尚无定论,可如果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去夺位那势必他所依附的势力定是不容小视,或者乐子纯的继承权临时出了问题?
再或者乐子兴的手里有了什么证据足以到达废黜的程度?我百思不得其解,直觉的那个乐子兴定是不简单。可毕竟我当时在南梁的时日尚浅,我对宫里的形式并不够清楚。
差不多两个时辰过去了,我轻轻唤他“寒秋,起来吧……”
燕文寒秋的睡眠本来就浅,我才轻轻一唤他就醒了。我赶紧把湿帕子递了过去“你先搽脸精神一下,我给你拿点东西过来吃吃……”
他牵住我手“不用了,我不饿……”
我又重新坐回榻上抬头看他“你在愁南梁现在的局势?”
他点点头“我本来想趁着乐子兴和乐子纯祸起萧墙之时下手的,可没想到竟也没来不及,这么快就让他们达成一致联手对外,现下再想找出机会怕是有点难……”
“我看过折子了,如果皇上不介意的我帮忙的话,水利和西乌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我去操持吧,待我把一切都整理清楚在交由你过目,你准了就这么定了,若是有分歧我们再议,而你就只管操心南梁这面的事情吧,我会尽力把事情做好的,你放心……”
燕文寒秋有些惊异的看着我问“不是我不信任你,我是怕你太过操劳,后宫大事小情不少,还有烨儿要带,再给你国事操劳,会累坏你的……”
我笑笑“放心,我若是做不来了一定会跟你招呼的,我从来不是没有深浅的人,不必担心……”
燕文寒秋伸手握住我的手,满眼神情“辛苦你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折子我看过了,对于乐子兴我们到底了解多少?”
“不多,之前在南梁那段时间我也只是了解乐子纯,我唯一知道的只是乐子兴是和乐子瑛是同胞兄弟,他们的母妃萧妃在宫里的势力并不是很大,荣宠也一般。
到底乐子兴如何有能同储君争位的本事到现在我还是莫名其妙,难道就凭那一道诏书就能吓得住乐子纯?那怎么可能?
而另外一点也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从目前来说,我们北邑同南梁之间的关系如此紧张,而函谷又是最南梁边境最重要的关口,可为何到目前为止他们都还不换一个经验丰富且有战功的将军驻守,却依旧是安排乐子瑛守在那里不动?这不是奇怪的很?”
闻言,我呼吸一滞,惊诧极了,乐子兴竟然是子瑛的亲哥哥?我是知道子瑛有兄弟姐妹的,但我没有想到他的哥哥竟是乐子兴……
平复了心态,我开始整理思路。
燕文寒秋的眼色坚定,丝毫没有任何迟疑的对我说“其实,我们现在研究的已经不是如何去寻找他们之间的间隙了而是在研究战略战术的问题,如果真的开战,我们可是两路大兵,胜算很大,趁着现在还好下手必须尽早下手,我不想再等了……”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你的意思我懂,西乌的兵力是可以加以利用,只要能调度的好,指挥的好,想赢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要想让刚刚战败的西乌将士马上上战场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