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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殇-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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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是接生的医生。她不准妈妈做剖腹产,她说,自然分娩这关妈妈必须过,她没有见面的长外孙也必须过!当初外婆还不知道我是一个女孩。外婆是一个异常严厉的女人,她的命令妈妈不敢不听,加上是自己的亲妈妈接生,妈妈再难受也忍着。
妈妈这一忍差点要了我的小命。我在妈妈肚子里已经整整折腾 了一周,妈妈被我折腾得死去活来,我为了见天日,挣扎了一周还是出不去啊。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没有人知道我已经命在旦夕。
快到晚上10点。凉快了。闪电划破暗夜,风呼呼作响。眼看暴雨将到。我还没有出世。有人大喊,“5床生了!”,外婆无暇顾及她的女儿我的妈妈。朝五床奔去。一阵带着泥土腥味的凉风掠过产房之后,妈妈安静了许多,沉沉睡去。
一阵急促的雨点伴着一道猩红的闪电,仿佛恐怖故事的序幕,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霹雳炸雷,把我妈妈惊醒,医院在雷声响起的同时,忽然停电,刹那间,全院一遍漆黑。也几乎在同时,我出生了。
可是我出生的无声无息。妈妈惊恐地哭喊了起来:“妈妈――快来啊――”
外公忙忙迭迭的赶了过来,外公是儿科医生。在几个手电筒的照射下开始对我进行抢救。
我出生的故事被长辈反复的拿来作为一个传奇讲述。
他们说:“有福之人六月生,无福之人六月死”,接着还会补充一句,就是“亥时出生的人命不好”。为什么命不好?我再三追问,都三缄其口。这个疑问困扰着我,同时也让对命理产生了极大了好奇。他们不告诉我,我也懒得追问,成年之后,我因为这个原因曾经对命理产生了极度的狂热。我看了市面上能找到的所有命理学书籍,并自己学会推八字,曾经有一段时间让我赢得了半仙的称号。初通命理之后,我知道了,亥时生的人有自杀倾向。
这个结论在丹割碗自杀之前,我一直是一笑置之。就像丹的妈妈,从来就当这种说法是一个迷信,可是,当一向开朗、无忧无虑的丹在爱情受阻后以这么极端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我信命了。我知道人人都可能有过想死的念头,可真的要付诸于行动还是少之又少!生命是宝贵的,苟且偷生是常态,以命相拼绝非易事。
后来听说,丹那次割碗自杀被救极其的侥幸,甚至玄乎。那晚,一直要靠镇痛药和安眠药才能入眠的丹妈妈,巧好那天安眠药服用完了,她自己那晚心慌异常,半夜敲丹的寝室门,一连敲了几次都没有人回应她,她让丹爸爸强行撞开,才发现丹割碗自杀,如果不是半夜发现的及时,等到天明送医院就晚了。
丹第一次的自杀和侥幸获救困扰了我很久,我暗暗祷告,丹,千万不要再玩自杀游戏了。生命是严肃是,不可以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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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梅君(4)
我是迷信的,相信再劫难逃的古话。
写到这里,梅君无由来的一个激灵。她忽然回忆起一个月前遇到刘丹的情形,当时,天空艳阳高照,街上行人很多,她和刘丹隔着几步的距离,一身白衣的刘丹朝她一笑,梅君却无端地心头一寒。梅君一直拒绝回忆这个诡秘的笑容。可它却深深地烙在梅君的脑海,总是不经意地被回放出来。
关于刘丹的笑梅君还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据说刘丹死的时候脸上也带着笑。加之没有找到刘丹的遗书,让丹的自杀笼罩着层层迷雾。人们便各自推断着刘丹的死因。这个问题也就像恐怖小说中的一个悬念,也始终在梅君的脑海萦绕。但她有答案,她清楚的记得丹说:“他若欺骗我,我就不活了。”
梅君记得丹说这话时的神情是那么的坚定。当时她仅仅认为是丹的负气,而今才知道丹的认真。看来丹当初说爱情是她的信仰时就已经做好了为自己爱情殉道的准备。梅君一直认为自己是懂信仰这个词的含义的,现在看来,其实她自己却并不懂。
音乐过渡到了圣桑的《天鹅湖》。梅君把音乐重新点回《appassionata》这曲,她极为喜欢这音乐的神秘气氛。
袅袅藏香,幽幽音乐,梅君沉思。丹的自杀让她再次深入思考生命的意义:人活着到底为什么?
每当这个问题困扰梅君时,她就会想起藏人朝圣的情景。想起藏人为了祈福和消灾,围绕圣山虔诚转经叩等生长头的情景。西藏的回忆能让她从刘丹的自杀悲情中抽身,她能暂时超然的看待生死。她记得自己曾经买了一本索甲仁波切的《西藏生死之书》,她忽然想看看。
她走进整洁的书房。坐在书桌前打量着有整整一堵墙宽的书柜,眼光四处搜索。忽然间,桌上的一本书引起了她的注意,黑色的封面上透出灰白的暗影,两个红色的字触目惊心:“《庄殇》。”
“小说?”梅君暗自嘀咕。嗜好读书的梅君对书有本能的好奇。
“卫东才不会看小说。”梅君自我否定。
虽然梅君嗜好读书,可她的阅读口味极为挑剔,冲着书名,梅君勉强拿起了书。打开扉页,有作者的照片,一个穿黑色T恤正在打电话男人的侧身头像。照片上的男人鼻子异常挺拔,下颚坚毅,脸部轮廓分明,嘴唇线条清晰,眼睛看着虚空深邃得象一口海眼,泛出潮起潮落的坦然,整个头像笼罩在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里。梅君喜欢这张照片,一个生活中无意抢拍的瞬间镜头,居然把一个男人的全部神采几乎都展现了出来,她也喜欢上了这个叫“逸飞”的作者。他年轻,但是却有着沧桑气质,是一个有底蕴的男人!这是梅君喜欢的类型。
接着她在扉页看到了这样一段话:
“人性的弱点既是庄家的武器也是庄家的绞索,贪婪的欲望是一口无情的陷阱…… ”
再翻内容,里面许多句子被画上了横线,这让梅君大为吃惊,能让王卫东如此重视的书几乎未见。细读那些划横线的句子,几乎全是对人性入木三分的揭示。梅君虽然没有炒股,但相对于卖菜大娘都可以偶尔露一手的股市,喜欢读闲书又是金融专业科班出生的梅君,读起这书来一点也不吃力。读了几处划横线的段落,梅君已经决定要全文研读这本书了。她继续往后浏览,在书的尾页处梅君发现了一幅精美的彩图,看着图片梅君顿时呆着了:
那是一幅藏民转经途中在雪地里长身叩拜的朝圣图:雪域高原湛蓝的天空下,一个无比虔诚的藏民老婆婆正匍匐在雪地上。图片下面有一行文字:穷尽毕生精力做好一件事情,用宗教般的专注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精美的图片,激扬的文字,令一直沉浸在刘丹自杀夭亡事件阴影中极其消沉的梅君蓦然间心中升腾起一种昂扬之气。梅君是一个散淡的人,对生命向来缺乏激情,可这段文字寥寥数语,让她顿觉生命的美好。梅君迷惑了,这是怎样的一本书?怎样的一个作者?她又倒回去看扉页的照片,梅君望着照片里的男人发怔,恍惚间,那满面沧桑的年轻男人面上显露出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尤如蒙娜丽莎的笑一般神秘。梅君心念一动,自嘲地一笑,为一张照片而莫###动这不是梅君。她摄住心神,携书、关灯,回到了寝室里。

舞厅风流(1)
梳洗完毕,去掉和王卫东一番云雨之后留下的气息,于薇给欧阳雪打了一个电话,假称自己刚刚达到,得知他们在精养鱼塘陪逸飞散步,便匆匆前往。
“你怎么才来?真是拖拉!”欧阳雪埋怨道。
“有点急事处理耽搁了。”见欧阳雪百无聊赖的样子,于薇问:“怎么不去北云龙玩?每个周末云龙山庄都要请一些乐队过来表演,有兴趣的观众还可以亲自上台露一手,过一把舞台歌星的瘾,非常好玩的!”
听于薇这样一说,欧阳雪越发心痒难耐,但她却不做声,给于薇使了一个眼色朝几米开外正在观看鱼塘的逸飞努了努嘴。
胖哥见状笑道:“你老师向来如此,大学时代我们一帮子男生忙着追女生,他有事没事都去学校后面的一条大河钓鱼。一个人抽着两毛钱一包硫磺都没去的廉价香烟,目光飘渺,恍若神游,而且还经常彻夜不归,天知道他是在钓鱼还是在发呆。反正他就是遗世孤立,整个一问题青年。哈哈、哈哈,当时大家背后都说他是个‘怪胎'。”
于薇朝逸飞望去,果然见他一个人对着鱼塘念念叨叨,对这边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着魔了一样。
“于薇,你脑袋灵光,想个办法让他和我们一起去!”欧阳雪小声央求。
胖哥闻言小眼睛轱辘一转,突然大声问于薇:“于薇,北云龙有跳舞的地方吗?”
“当然有!”于薇见胖哥在给她眨眼便故意提高声音回答。
“不会是迪吧吧?”欧阳雪插嘴。
“不是,是传统的交谊舞池,你们可能不清楚云龙山庄,当初修建的时候,都是按很高的规格建筑的,胖哥就知道,王总是搞房地产的,他对这些非常看重,也很在行。”于薇大声解释。
“欧阳雪,你老师的舞技超群,你见识过没有?”胖哥大声问。
“不会吧!?我还以为他只会钓鱼呢!”欧阳雪故作惊讶。
“我还能骗你?当年他抱到凳子练习跳舞都可以绕地球好几圈了,连脚指头都跳烂了的,鞋子都穿不起,整天拖个拖鞋走路,不信你让他去露一手?”胖哥又朝欧阳雪使眼色。
欧阳雪自然明白胖哥的意思。她走到逸飞面前,拽着逸飞的衣服撒娇:“老师――,你都看了一个晚上鱼塘了,我们去跳舞!胖哥说的你那么恐怖,我也不差哈,我可也是正宗西洋舞发源地来的人哦。老师走嘛,我的脚趾头都发痒了。”众人趁机附和,都期待地看着逸飞。
“你们三个人在演戏啊?”逸飞呵呵笑道。
刚才他们故意提高声音的对话逸飞是声声入耳,他本不想去,见大家兴致都很高,知道自己不去,他们都会陪着自己,他不忍心扫大家的兴,便只好勉强同意了。
五人进场的时候乐队的演出已经过半。舞台上银色的聚光投灯下,一个穿着金黄色闪亮外套的长发男孩正在很酷地吹奏着一首萨克斯曲子,音乐缓缓如水,在大厅里面四处流淌。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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