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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一边吩咐皇帝免礼人座,一边嘱咐戏子继续演。
很快,戏又开演,正是小燕子点的《打金枝》,郭子仪绑儿子上殿那一出戏。那郭子仪摇头颤身,痛惜地问道:“孩儿呀……难道你不怕死?”
“孩儿我不怕死!”
“唉……你这无知大胆的孽障,随老父面君去也!”
乾隆笑着对太后说:“这出戏点得大有趣了,台下坐了一大群金技玉叶,台上却是打金枝,这是谁点的戏呀!”
“回皇阿玛,是我!”
乾隆回头一看,答话的原来是小燕子。
乾隆觉得越发有趣了:
“哦?小燕子?你也会点戏了?你知道什么是《打金枝》?”
“当然知道!以前在民间我就看过了。而且,今人我点这出戏,是要代众位格格找皇阿玛说说理!”
“说理?”
“对,就是要当着众位格格的面,各位嫫嫫的面说说清楚!”
乾隆惊奇了,但又有几丝不快:这小燕子也真是太顽劣了,怎么能在皇姐的寿会上挑起事端呢?于是乾隆息事宁人他说:“小燕子!有什么事以后再谈吧。今天是四皇姑的寿会,大家都开开心心,就不要败兴了。”
“不!皇阿玛,今天一定要趁大家都在才能说!”
太后也生气了:“小燕子,不要胡闹!”
但小燕子却很认真地跪下了,诚挚地望着乾隆和太后:“老佛爷!皇阿玛!请听小燕子把话说完。皇阿玛!小燕子为各位格格公主鸣不平,请皇阿玛为她们的幸福着想,把她们那些可恶的精奇嫫嫫都统统撤掉!”
乾隆听得一头雾水:“这关格格们的幸福什么事?关这些老嫫嫫什么事?”
太后叹息了一声:“小燕子要说的话,我倒猜出了七八分。”说完不由地扫了在座的各位格格一眼。
紫薇此时又是惊慌,又是害怕,又是激动,又是担心,为小燕子担心。害怕,为自己未卜的前程害怕,为目前的状况出现得太突然而惊慌。
这时,嫔妃席上忽然站起来一位格格,向乾隆哭诉开来:“皇帝哥哥,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这些格格嫁了男人就等于没嫁,比守活寡还难受啊!”说完了就号陶大哭。
她这一哭开了头,下头这群公主都触了情肠,有的伏案啄位,有的掩面流泪,有的放声痛哭,把好好一个寿诞,翻得比新丧灵棚还要凄惨。
乾隆见好端端地一下,一群姑姑。姐姐、妹妹人人哭得肝肠欲断,不禁赫然大怒:“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早奏朕?”
“你问问这些嫫嫫?”小燕子指指站在格格们身后。一个个面如土色的精奇嫫嫫愤怒地说。又推推紫薇:“紫薇,你快说,快把你的苦水给皇阿玛说说!”
紫薇抹抹眼泪,哀怨的大眼睛看看乾隆,脸一红,又低下了头,欲言又止,这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乾隆直痛到心里去。
小燕子急了,只好自己代言:“皇阿玛你日理那个什么鸡,可也不能不管女儿家的事。有些事当管就一定要管,有些事不该管的也就不必要管了。现在可倒好,不该管的事情把我们格格们管得叫苦连天,连自己老公的面都不让见,这成什么道理?见一次老公,还得报告这些老嫫嫫,还得拿钱贿赂她们,不然,她们就敢说格格们不要脸,不让格格们与额驸们见面;众位格格,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格格们都用手中拭泪,乾隆这才明白过来。
满院的待卫、太监、宫女,还有大批的嫫嫫、奶妈,都被小燕子的大胆震住了。而格格们则觉得小燕子终于为她们出了一口气,说了她们想说而不敢说的话。
四格格想起自己,五十多岁的老丈夫近在飓尺,此刻却只能在二门外和一群额驸吃酒,“恭祝”自己的华诞,宴席散后连面都不能见,就得回他的“额驸府。”一年同在一处也不过十几晚,不禁黯然神伤。
但又怕皇上怪罪,不由又有点紧张,于是求助地望着太后。
太后安慰她:“没事的,皇帝未必就生气。这些宫里派出去的嫫嫫也是太不象话,应该教训教训!”
乾隆脸色铁青,扫视一眼周围,威严地问道:“知罪吗?”
小燕子和众位格格都愣住了,小燕子不解地反问:“皇阿玛!你是说我们吗?”
“不,朕问的不是你们!”
乾隆陡然提高了嗓音,逼问站在格格身后的嫫嫫们:“你们以奴欺主,不知罪么?”
几十名嫫嫫被他的逼问惊得浑身一颤,马上跪了下去,一边磕头,一边告饶。一时间乱糟糟的。
乾隆怒喝一声:“滚出去!”
这群装模作样,洋洋自得惯了的高级奴才慌忙叩头,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乾隆这才把目光转向格格们,盯视良久,叹道:“这事怪谁呢?谁也怪不到。这些嫫嫫里也有好的,有的也是好心。今后,公主格格下嫁,内务府不再派嫫嫫,现有的就算作是你们的家奴。格格以后和额驸住一个院一一一就这么定了,这是朕的旨意。以后如果有嫫嫫仍旧拿宫里的老规矩管教你们,你们只管打出去,只管发落一一一就说是朕的旨意。”说到这里,乾隆突然暧味一笑:“这是你们的家事,就是《打金枝》里唱的,不关朕的江山社稷,朕不管!”
这一道恩旨对这群公主格格、郡主们来说就象甘霖雨露一样,大家群情振奋,一起离席,向乾隆叩头谢恩。
乾隆走到紫薇跟前,无限心痛他说:“紫薇,让你受委屈了!要不是小燕子,朕至今还蒙在鼓里。这么难受的事,你和尔康为什么都要瞒着朕呢?是不再信任皇阿玛了?”
“不……不是!”紫薇急忙解释:“紫薇不想为这点小事让皇阿玛烦恼。只要皇阿玛开开心心,紫薇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乾隆感动地:“真是一片冰心呀!紫薇,朕一定要好好地补偿你和尔康。”
小燕子在一旁看得心花怒放:“皇阿玛真是英明伟大,皇阿玛万岁!”
太后也高兴起来,笑着对晴儿说:“这才叫体天格物的好皇帝,这才象一家子人的天伦!小燕子这鬼精灵也真是胆大。”
又吩咐宫女太监:“传我的旨意——叫外头的额驸们都进来,这也是老四额驸的喜日子嘛,一对对夫妻看戏,不更有趣。”
小燕子朝紫薇得意地笑笑,竖起大拇指,紫薇会意而赞许地笑了。
四格格的五十寿诞被小燕子这么一闹,搅乱她的喜日子,但所有的格格,包括四格格,经乾隆这么一处置,竟是人人心里高兴,个个满面春风,大家都打心眼里感激小燕了。
小燕子附在紫薇耳边,悄悄地说:“紫薇,等一下看完戏,我去帮你修理修理一下那个王嫫嫫,替你出这口气!”
明珠格格府,王嫫嫫正在自己的房中打瞌睡,忽听一声传。
“格格回来了!格格吉祥!还珠格格吉祥!”
王嫫嫫赶紧迎出去,见小燕子也来了,就笑着说:“还珠格格可是有一阵子没来过了,奴婢给您请安!”
小燕子没好气地说:“免了,免了。”
一边大摇大摆地拉着紫蔽在雕花木椅上坐下。
巧儿端上两碗参茶。
小燕子大声地问巧儿:“巧儿,尔康额驸有没有回来?”
“回格格,还没有回来!”
“好的,巧儿,你带几个人,去额驸府把尔康额驸的东西部搬回来!”
王嫫嫫愕然,张大了嘴:“格格的意思是……”她看了看紫薇。
紫薇既腼腆又紧张,呐呐地说:“王嫫嫫,我想让尔康额驸搬回来住。”
王嫫嫫正要表示反对,小燕子柳眉一竖:“怎么,不行吗?我给你钱,多给一点。行不行?”
“奴婢不敢!主于赏银子奴本来不敢推辞,只是额驸要撇进来住,奴婢可不敢做主,这可要请示宗人府和内务府了!”
王嫫嫫貌似谦卑,其实软中有硬,话中带刺。
小燕子气得肺都炸了:“我已经请示过皇上了,皇上都同意了,还怕你们什么宗人府、内务府?告诉你,你这个老太婆不要太嚣张了,这是格格府。不是你嫫嫫府!”
她腾腾几步走到门口,对巧儿说:“巧儿,你去把府里所有的人都给我叫来,上上下下,大大小小,通通叫来。今天,我小燕子要好好地替我妹妹管管家务事!”
王嫫嫫吓了一跳,但仍强做镇定,看着紫薇:“格格,咱们府里的事怎么好叫别人来管,岂不叫人笑话?”
紫薇一时不知该如何,左右为难,只得哀求地看着小燕子。
小燕子并不理会紫薇的眼神,不待王嫫嫫回过神来,小燕子猛地,一拍桌子,骂道:“住嘴!混帐东西!搞清楚了,这究竟是谁家?皇上今天说了,往后谁家的嫫嫫敢欺负主子格格,统统地发落出去,怎么,王嫫嫫,你敢抗旨吗?”
王嫫嫫一听“抗旨”二字,顿时吓得浑身筛糠,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连连向小燕子叩头求饶:“小燕子格格!不,不!还珠格格饶命,奴婢不敢,奴婢再也不敢了!……”
小燕子此时心里暗笑,表面上却仍趾高气扬:“现在你知道求饶了,早干什么去了!”
王嫫嫫仍然在地上叩头,见小燕子不理会,赶紧膝行到紫薇跟前:“格格!你大人大量,就给奴婢说句活,饶了老奴婢这一回吧!”
紫薇的恻隐心已动,觉得小燕子做得也实在有点过了,就上前拽拽小燕子的衣袖:“小燕子,闹也闹够了。王嫫嫫年纪也大了,先前的事讲究算了吧,别再计较了!”
小燕子翻翻白眼:“那可是你说的!看在紫薇的份上,我小燕子也就不跟你计较了的,看你年纪也大了,怪可怜的。王嫫嫫,以后做人要讲点良心,做好人,就是那句‘好人有好报’,紫薇对你那么好,你就应该知道报答!”
王嫫嫫硬咽得不能成声地说道:“奴婢明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