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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怎么敢呢?臣妾痛心的是皇上作为夫君竟然欺骗自己的妻子,而去同那烟花女子鬼混……”
“啪!”
乾隆一掌拍在茶几上,茶几的茶碗立时被掀翻,“放肆,身为皇后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来?真让朕吃惊!”
侍立在一旁的宫女太监都吓得缩成一团,不敢吭声。
皇后却仍倔强地站立着,与乾隆对峙:“好一个‘微服私访’!好一个‘体察民情’!却到了秦淮河上的楼船花肪之上,分明是在寻欢作乐。荒淫无度……”
乾隆瞪大了眼睛,指着皇后:“你!……你……,是谁告诉你朕去了楼船花航?又是谁告诉你朕寻欢作乐,荒淫作乐一个晚上?说!是哪个大胆的奴才?”
“没有谁告诉我,是我自己亲眼看见的。”
“你?亲眼看见的?你坐在这船里,能够看到秦淮河的花肪,你把朕当三岁孩童耍吗?”
“臣妾不敢!”
“那你是跟踪朕噗?”
“臣妾不曾想到要跟踪皇上,皇上去哪里是皇上的自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妾只是不敢相信皇上会去那种肮脏的地方。”
“胡说!朕不过是去私访民情,去花肪上看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有何不可,你身为一国之母,却私自离舟,跟踪朕,又该当何罪?”
“不错,臣妾私自离舟,是犯了祖传的规矩,可皇上去跟那些妓女鬼混,置朝政于不顾,又当何罪呢?”
“你口口声声说朕去嫖妓,你有什么证据?”
“皇上要证据?小燕子、紫薇、容嫫嫫、赛威、赛广都是亲眼所见,皇上还想要什么证据?”
皇后满腔悲愤地说:“小燕子?紫薇?容嫫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朕从实招来,若有半点不实,朕立即取了你的脑袋!”
容嫫嫫吓得叩头如捣蒜:“奴才不敢!”
于是把小燕子和紫薇怎样来约皇后娘娘一同出游,如何走到秦淮河边碰到侍卫,如何得知皇上在花肪之上的经过说了个概略。说完,偷偷看看皇后的脸色,又看看皇上。
“原来是这样,那朕错怪了你,皇后,不要生气了。来,来,来,坐下,消消气,听朕细细给你说来。”
皇后见皇上颜色缓和了一些,禁不住心中一暖,继而一酸,眼泪止不住扑籁籁地掉下来:“臣妾一片苦心,都是为了皇上,为了皇上的江山社稷,皇上不念夫妻情份。倒也罢了,后宫里三千佳丽。由着皇上来宠幸,我不会说半个‘不’字。可如今这烟花贱娼,人尽可夫,皇上居然也去临幸,又是将臣妾置于何等的境地?与那荒淫无度的隋扬帝又有何区别?”
乾隆对陈三两充满好感和钦佩之情,此刻听着皇后口口声声地说着烟花贱娟,又把他比做历史上最残暴的贪淫皇帝隋场帝,正是触了乾隆的大忌,乾隆一晚美好的心境立时被破坏得灰飞烟灭,乾隆更愤怒了:“够了!朕不要听你这些胡言乱语,你跪安吧!”
说完,回过身去,不再理睬皇后。
皇后满眼含泪,双腿跪下,膝行到乾隆脚下,抱住乾隆的双腿:“皇上今天就算杀了臣妾,臣妾也要把话说完!”
“想当初皇上宠幸我时,与臣妾恩爱有加,花前月下,好不有情,如今,皇上移情别恋,有了新欢,就当我不存在一样,哪里是把我看成是一国之母?一个摆设罢了。这些年来,臣妾生不如死,日日思念皇上,期盼皇上能够回心转意。可皇上昨夜的行为让臣妾寒透了心,臣妾身为皇后,到头来,却不如一个娼妓,臣妾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个世上,倒不如去死。”
乾隆盛怒之下,听了毫不动容。
皇后见状,更加绝望,心灰意冷,趁人不防备时,突然站起身来,抢到船头上去,扑通一声,向河心里一跳。
宫女、太监们都惊呼起来:“啊!”
容嫫嫫更是撕心裂肺:“娘娘不要啊!”
乾隆也快步抢到船头,指挥侍卫:“快救人!朕重重有赏!”
正在这时,小燕子、紫薇跌跌撞撞地跑来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原来,小燕子、紫薇一觉醒来发现皇后不见了,知道皇后一定是与皇上论理了,于是急忙起来。这时,尔康和永琪也起来了。尔康和永琪回到船上,发现紫薇、小燕子都不在,也结伴而来。
皇后被侍卫们捞起来时已呛了好几口水,浑身湿透,嘴唇冻得乌紫。
乾隆又气又痛,吩咐将急宣太医。
皇后吐出几口水,挣扎着向乾隆说。
“皇上,臣妾的一片苦心,你终究有一天会明白的,如今,你的心窍已被迷住,臣妾的金玉良言你一句也听不进去的,臣妾已死过一回了,也想开了,‘伴君如伴虎’,臣妾这就自行了断!”
皇后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把利剪,卡的一声,将一头青丝齐耳剪下来,这一举动把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乾隆也被惊呆,继而勃然大怒,冷冷的说:“朕看你真的是疯了!来人呀,将皇后扶回船中休息,明日即派人遣送娘娘回宫养病!”
原来,在满族风俗中,女子最忌讳的就是剪发,皇后这一举动正是犯了满人的大忌,怪不得乾隆会如此决绝。
皇后悲愤至极,声嘶力竭地:“我没病,我一片忠心哪!”
小燕子、紫薇、尔康、永琪见状都急忙上前为皇后求情:“皇阿玛请息怒!皇后娘娘也是为了你好,才会做出这种无常举动,请皇阿玛!开恩,饶恕她吧!”
但乾隆此刻已是盛怒,他指着小燕子和紫薇:“朕不要听你们的求情,小燕子,还有紫薇,朕现在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管你们,这件事,你们也逃脱不了干系,苦不是你们从中搀和,今天也不会闹成这样。”
“小燕了不明白,小燕子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皇阿玛的事啊?”
“紫薇山不明白,紫薇和小燕子心里最爱的是皇阿玛。对皇阿玛忠心耿耿,又有什么脱不了的干系了?就算有,紫薇和小燕子愿意替皇后娘娘受罚,还请皇阿玛饶恕皇后娘娘这一回。”
但乾隆已不再听:“好了,都不要再说了,凡有求情者,杀无赦!”
乾隆语气里已杀机四伏。
小燕子、紫薇、尔康、永琪都不禁心中一凛。
乾隆威严地吩咐执事太监:“立刻宣福康安,纪晓岚进见!”
“其余人等统统给我退下。”
忽然太监通报:“太后驾到!”
原来容嫫嫫见势不妙,急忙去太后那里通风报信。
太后带领一群宫女太监,急急忙忙地走进船舱。
乾隆等人急忙上前行礼:“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小燕子给老佛爷请安!”
“紫薇给老佛爷请安!”
“永琪给老佛爷请安!”
“尔康给老佛爷请安!”
太后挥挥手,一眼看到斜坐在地上,披头散发,浑身湿淋淋的皇后。
皇后双目无神,形同痴呆。
太后怜惜地走过去,轻轻抚慰着皇后:“我可怜的孩子,你这是何苦呢?”
七
海宁在清朝时属杭州府,是滨海的一个小县,它之所以闻名于世,不仅是在这里可以看到如万马奔腾般壮观的海潮,更重要的是清朝时这里出了一个连皇帝也挂在嘴边的“海宁陈家”。
海宁陈家原籍渤海,宋时以勋戚随高宗南渡,清朝陈氏一,族位极人臣,宠荣无比,家业最为兴旺。
据说康熙年间,皇四子雍亲王凤帧与京师显宦海宁陈氏关系很密。
这一回乾隆巡幸到海宁,更是声势浩大,蔚为壮观。御舟轻荡,这一夜,乾隆和皇后正带着众位妃嫔,阿哥,格格承欢在太后老佛爷膝下。
乾隆满饮一杯,见皓月斜照,在湖中残荷菱叶间映成片片碎影,摹地一惊,问道:“今儿是十几?连日来忙得日子也忘啦!”
太后笑道:“今儿十七,前儿不是咱们一起过的中秋的么?”
永熔也在一旁说:“前夜一轮皓月倒映在水中,水湖深深,有若碧玉,皇阿玛那名咏夜月的诗,‘寒波拍岸金千顷,濒气涵空玉一杯’,直深入儿臣心底。”
乾隆微一沉吟,说道:“明日大家都休息一日,连日来也疲乏了吧。”
又转过脸来笑对太后说:“皇额娘,不如明日让孙女们陪你斗斗雀牌取乐吧,儿子还有一些国务需要料理一下。”
“既是国务繁忙,你也用不着总是惦记来请安了,我有孙子孙女们陪着就好了。”皇太后说到此外,意味深长地望了乾隆一眼:“你也要注意保重自己的身子呀。”
“是,皇额娘的话儿子记下了。”乾隆心里暗暗一惊,嘴里恭敬地应道。
次日一早,天朦朦亮,乾隆就吩咐近侍:“去把五阿哥找来。”
“喳!”太监连忙跑去。
片刻之后,就听见有脚步声在船舷边响起,到门口停住了。
“永琪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是永琪吗?你进来。”
永琪小心推门进来,看见乾隆一身寻常读书人打扮,马上明白皇阿玛又想微服出访,永琪问道:“皇阿玛,要不要把尔康、朗格他们叫来?”
“不必了,这事没有危险,我只想出去静一静心,想想事情,你跟着我去就行了。”
“是!”永琪心量微微纳闷着,又不敢问。
于是移船拢岸,俩人骑马而去。
行不久,就已到海宁城的西门安戎门。只见城墙古旧庄严,市井热闹。
乾隆似乎无心察访民情,径往一处宅院驰去。
到了那宅院门口,乾隆来将马系在宅旁的树干上,永琪也紧紧跟随着,抬头一望,忽然一呆,原来迎面新匾上“安澜园”三个字,笔致圆柔,认得正是乾隆御笔新题。
乾隆回过头来对永琪说:“这是文勤公陈世棺的祖居,今日我特来拜访一下。”
永琪这才有所忙悟,陈阁老与皇祖雍正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