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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姓石。
李庸想象中的他应该是尖嘴猴腮,贼眉鼠眼,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他长得很文气,一副很正派的样子,像个知识分子。
他的眼睛包含着某种超人的智慧,也透着一种傲慢。
“你就是麻三利那个同事?”
“我是我是。”
“走吧。”
这个人的声音有点怪,李庸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这是一个让他很不舒服的声音。
去李庸家的路上,石先生坐在后排,闭着双眼,一言不发。
李庸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一路上,他一直在品味这个声音,却没有结果。
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以前从没有见过这个人。可是,他的声音为什么这样熟悉呢?
李庸忽然想到,说不准自己以前做过一个梦,这个声音在他的梦里出现过。
李庸不能确定这个假想,因为,他没有想起那个梦。
但是,他能断定,假如这个人的声音真的在梦里出现过,那一定不是个美梦,而是一个噩梦。
终于到家了。
李庸先下了车,打开后车门。
石先生背着他的帆布包慢腾腾地走下来。
他直了直腰身,指着李庸的家,问:“是这个房子吗?”
“是。”
王老四说:“李哥,我先把车开回家。石先生什么时候走,你叫我。”
“好的。”
王老四开车走了。
李庸上前打开大门上的锁。
石先生却没有进院子,他顺着院墙慢慢地朝房后走去。
李庸紧紧跟着他。
他东看看西看看,一直围着院墙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大门口。
他没有说话。他的脸越来越阴沉。
终于,他进了屋。
李庸指了指卧室那个洞,说:“就是那里。”
石先生蹲下来,朝那个洞凝望。
过了好长时间,他还是没有说话。
李庸有点沉不住气了:“石先生……”
石先生伸手制止了他,然后继续凝视那个洞。
突然,他猛地站了起来。
李庸发现,他身上那大师的傲慢已经一扫而光,显得极其惊惶。他低声说:“……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庸的心“忽悠”一下就掉进了万丈深渊。
他一把抓住石先生的衣服,说:“你怎么能这样就走呢?”
石先生转头朝那个洞看了看:“我治不了它……”
“那谁能治得了?你至少要给我指条路哇。”
李庸还在紧紧抓着石先生的衣服,就像溺水的人抓着一根稻草。
石先生抬头看了看李庸的眼睛,突然说:“任何人都治不了它。”
李庸呆住了。
“求求你告诉我,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走,我们到门外说。”
李庸就跟着他快步走到了院子里。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
石先生想了想,问:“你家是不是有过一只猫?”
“是啊。”
这句话似乎一下就验证了什么东西,石先生绝望地闭上了眼。
“猫怎么了?”
“坟墓里的这个人是个男的,他属猫。”
“十二属相里没有猫啊?”
“天上龙,地上蛇。这个人生于龙年和蛇年中间那一天,也就是阴历大年三十,午夜零点。在这个世界上,每个时辰都有很多人出生,只是很少有人在这个时辰出生……”
第三部分阴阳先生(3)
李庸傻傻地听。
“生于这个时辰的人,活着时是恶人,死了是恶鬼。他死了后会变成猫,额头上有个‘苦’字,它在地下行走,四处害人。”
李庸更加震悚了。
“任何人只要经过他的洞口,就会成为他下一个要害死的目标……”
黄太家有这样一个洞,结果他死了。
李庸家有这样一个洞,结果朱环死了。
而李庸不但经过这个洞,他还放过狼夹子,要弄死它……
“而且,他作的恶还会繁殖。他每害死一个人,这个人就会变成一只和他一样的猫,继续害人……”
黄太变成了猫。
朱环变成了猫。
也许,那个老张头也变成了猫……
说不上有多少人都变成了猫,他们都在黑暗的地下钻来钻去……
李庸肯定逃不脱厄运。
也许,将要害死他的正是朱环变的那只猫……
“石先生,什么事都有个相生相克,我不相信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石先生冷冷地看着他,说:“邪不压正?错了。有的东西就是没法治。比如,有的病你得了就得死。比如,有的电脑病毒你的机器染上了就得瘫痪!”
说完,他急匆匆朝大门外走了。
“帮帮我吧,你要多少钱都行!”李庸哀求道。
石先生停下来,回头对李庸凄然一笑,说:“我已经沾上了这个恶鬼,也活不了多久了,要钱有什么用啊?”
李庸一步跳到石先生前面,挡住了他:“难道你我就这样等死吗?”
现在,两个人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
“我想……去找找我师父,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李庸一下就看到了一丝希望。
“你师父是谁?”
“这个不能说。”
“为什么?”
“他不让说。”
“他要是能救你的话,你千万别忘了我啊。”
石先生想了想,说:“好吧,你等我的消息。”
“你肯定不会回来了……”
“我会的。”
“你为什么要回来?我不信。”
石先生的眼睛突然冒出一股阴森森的寒气:“因为……我怕你被害死之后,再来害我。”
李庸愣了一下,忙说:“别急,我给你叫车去。”
“不用了。我现在就去我师父那儿,他不让任何人知道他住在哪里。”
停了停,他悲凉地说:“你别抱什么希望,我师父也不可能治得了他。”
石先生走了后,李庸不敢回家。
他一个人来到了胡同口的一家小旅馆,登了记,住下来。
他住的是两个人的房间。
另一个旅客是个外地人。李庸进门时,他已经脸朝墙睡着了。
李庸没看到他的脸。
这一夜,他糊糊涂涂一直在做梦。
黑夜,他走在一条路上,这条路很长很长,不知道它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它朝哪里去。
路上没有一个人,两边是深深的树林,一片黑糊糊。大风掠过,林涛“呼呼”的响声由远而近。
远处的天上好像隐隐挂着一两只惨白的纸灯笼。
突然,他看见路上有一只猫!它站在路中央,阴森森地盯着他。
他猛地停下了,转身就跑。
可是,他没跑出几步,那只猫突然又出现在前面的路中央,阴森森地盯着他。
他以为它是那只苦猫,仔细看了看,却不是。
这只猫很肥硕,嘴边血淋淋。
它的额头上也隐隐有个“苦”字。
它的身后是无边的黑暗。
他一头钻进了树林中。
“我是朱环。”有个声音在说。
他吓得一哆嗦,抬头看,魂都要飞了——密匝匝的树叶中闪烁着一簇簇的光,那是密匝匝的眼睛。数不清的猫趴在树枝上盯着他……
他惊恐地四下张望,不知道这句话是哪只猫说的。
“你,你下来。”
“你打听到我的秘密了吗?”
“没……”
“他们都不告诉你,是不是?”
“是……”
“别费事了,我来告诉你……”
突然,一只猫从树上蹿下来,像闪电一样叼住了李庸的耳朵……
他猛地醒过来,天已经亮了。
同房间的那个人已经出去了。他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第三部分阴阳先生(4)
这一天,李庸像流浪汉一样在街上转。
终于,他看见了一个公用电话,就走过去,给麻三利打电话。
“老麻,那个石先生有消息吗?”
“没有哇。”
“我完了……”
“怎么了?”
“他说,那是个属猫的恶鬼,谁都治不了他。不管谁,只要经过那个洞口,就算倒霉了,包括他。他去找他师父了。”
“你别急,再等等。”
李庸一直等到天黑,又给麻三利打电话。
麻三利为难地说:“他还没有消息……”
“你给他家打电话,问一问。”
“我打过,他家人说,他昨夜就没回来,也没有给家里打电话。”
李庸只好又回到了那个旅馆。
同房间的那个人又睡了,还是脸朝墙。
李庸悄悄地脱了衣服躺下了。
这一夜,他又做梦了。
奇怪的是,这个梦接续了昨天的梦。
扑到他身上的猫正是那只肥硕的猫。
他挣扎着,但是,那只猫凌厉地咬掉了他的耳朵,鲜血流淌出来。
他满地翻滚。
过了一阵子,他的血好像流尽了。他平平地躺在地上,眼珠定住了。
他的身下是厚厚的树叶。
这树叶积压了一年又一年,透着一股腐败的气味。
那只猫静静地站在他身旁,说:“我是朱环。”
接着,另外的猫像冰雹一样一只只地跳下来,把他团团围住。
“我是贾增。”
“我是李立春。”
“我是黄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