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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这样吧,我请您到玫瑰园大酒楼吃午饭,好不好?”
孟庆云也不拒绝,连连说:“恭敬不如从命,恭敬不如从命!”
司少伦见时间不早,就说:“那太好啦,这就去好吧!”
孟庆云见司少伦急着要走,也跟着站起身来,没想到,司琴站起身来却不动脚步,冲里间屋喊了声:“羲山,出来呀。”
孟庆云一下子愣住了,只见里屋门帘又是一掀,一个虎背熊腰、浓眉大眼的壮年汉子迈着阔步走了出来。这人个子和孟庆云一般高,但粗大得多,神态不凡、气宇轩昂,只可惜面色焦黄,有如秦琼一般的落魄。
司少伦见梁羲山出来,不得不介绍:“这是鄙人的女婿。”
孟庆云心下一凉,司琴如此出众的尤物,怎么嫁给这样的男人?这年纪也太大了,司少伦大约也就五十出头,和女婿差不了多少,如今提倡新文化新生活了,竟然还有如此不般配的婚姻,简直岂有此理!
孟庆云面上还是客气地点点头,说:“幸会,幸会,一起到酒楼聚聚,好,好!”
司琴盯着两个男人,觉得他们的神色都不太自然,司琴心里也不在乎,觉得男人就应该有男人的风度,想着便挽着梁羲山的胳膊,往屋外走去。
玫瑰园大酒楼在兰州是数一数二的,老板姓薛是陕西人,三十余岁的样子。司少伦等一行人刚走进酒楼,薛老板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司少伦还以为是在招待他,可是人家却不理睬他,直接与孟庆云打招呼:“孟副官!您稀客呢!要知您来,咱早就备下八抬大轿啦!”
孟庆云也跟他开玩笑:“云健兄真会说话,你不把孟某当老虎吃了就行!”
薛老板一拍胸脯说:“看您说的!咱吃谁也不能吃您呐!这顿饭,咱请客行不?”
孟庆云笑眯眯不言语,跟着薛老板穿过厅堂,满座的客人不时有人站起来向他作揖,孟庆云也客客气气地还礼,直到进入了大酒楼最豪华的单间。
司琴挽着梁羲山的胳膊,她感到那只往日粗壮有力的臂膀,今日却在不停地发抖。她觉得身边这座大山,逐日软弱下来,特别是今天,在另一位高大威风,但比他年轻了许多的青年军官面前,他有些发抖,这是出于妒忌,还是有了猜忌和戒备?其中微妙的心理变化还不得而知,司琴心里荡起莫名其妙的得意。她生平第一次感到两个男人都在为了她拼命表现自己,得意之中还有些怜悯。
孟庆云再三请司少伦坐了上席,自己和梁羲山一边一个陪着。薛老板从堂倌手里拽过一张彩印龙凤的大菜单递给孟庆云说:“拣好的、贵的点,您随意点,别在乎钱!您来了咱光荣!”
堂倌侍候着递上毛笔和墨盒,孟庆云也不跟别人商量,拿着毛笔在菜单上画了些圈圈,然后一边把菜单交给堂倌,一边瞧着薛老板,指指司少伦说:“这是我大叔!”
薛老板毕恭毕敬地叫声:“大叔,怠慢怠慢!”说着叫堂倌推过一辆小车来,那上面放着满满两层各式各样的酒。他边指着那些酒,边笑嘻嘻地说道:“这是茅台、西凤、杜康、竹叶青、莲花白、女儿红、醉西施、皋兰酒、山西汾酒,这是俄罗斯的伏特加,还有陈酿大曲,大叔您请挑,也是我请客!”
司少伦也不知道这老板说的话是真是假,也不好意思不挑,就拿起了一瓶自以为价钱较便宜的“女儿红”。
谁想薛老板哈哈大笑起来:“大叔好眼力,‘女儿红’是江南农家的封窖老酒,女孩子一生下来就把新酿的酒封上,一直到女儿出嫁的时候才打开。闺女一辈子不出嫁,就一辈子不打开。看好啦!这是一瓶九十九年的窖藏‘女儿红’,今天专门取来孝敬您老人家的!”
听见说九十九年,司少伦差点没晕过去,心里想这瓶酒的价钱一准低不了,不住地暗自盘算身上带的钞票够不够。
孟庆云倒满不在乎,顺手取过那陶瓷瓶的“女儿红”,双手一磕,那软木的瓶塞便飞了出去。先给司少伦斟上了一盅,再给司琴斟上了一盅,然后十分礼貌地把酒瓶放在梁羲山面前说了一声:“您请!”
梁羲山虽为武林中人物,却不会饮酒。但他知道这陈年“女儿红”的厉害,一般人若没有些酒力,三盅儿一准醉倒。他不愿在孟庆云的面前丢脸,便动手也给自己斟上满满的一盅。
两个堂倌抬着一个大铜火锅放在桌子正中,众人一看,里面有羊肉丝、鱼块、毛牛肉丁、狗鞭、海参、山鸡、鹿肉、牛肚丝、白肉片,还有酸菜、粉条、薯丁、菜心、口蘑、枸杞、玫瑰花瓣、灵芝等等。薛老板在一旁介绍道:“这是咱兰州的大菜:什锦大锅,滋补健身,美味绝伦!各位慢慢吃着,有什么事让他们找我就是。”说完,就退了下去,陆续有堂倌把菜端了上来。
司少伦一看更加傻眼,他一生都没见过这么丰盛的酒宴。
第八章第80节:青年倜傥恋司琴
两位红脸蛋儿的女孩子端上一只烤小牛,这是产自甘南藏族居住地区的小牦牛,烹饪方法十分考究,吊在用太空陨石制作的支架上,一位古稀老人一遍遍地往牛身上抹香油,另一位妙龄少女则点燃采自岷山上的竹子,用微火烤熟。外焦里嫩的小牛放在一个青花大盘子上面,底下全用新鲜的竹叶衬垫。
女孩子把它摆了上来以后,用筷子轻轻一拨,牦牛肉四周散开,厚厚的嫩肉片像粉红的莲花瓣一样,平摊在盘子上。牛骨架上堆着白冰,就像一座耸立在湖中的雪山。其中一个高个子女孩用兰州当地话,柔声地介绍说:“这叫雪莲冰川。”司琴一听,就禁不住赞叹起来。司少伦两眼发直,有如进了皇帝宫殿一般,只是看,说不出话来。
又有一个红脸蛋女孩端上用细纱布遮盖着的大盆,盆中冒着热腾腾的喷香雾气。女孩子当下把细纱取掉,众人不住啧啧称奇。原来这大盆,就如一汪仙境池水,池里有一只昂首游动的大雁,两条鲤鱼在它的双侧,眼珠子一眨一眨的,嘴唇不住地抽动,还冒着一连串的气泡。池畔一朵淡白色的芙蓉花,使得这湖光秋景更加生动迷人。女孩子介绍道:“这叫平湖秋色。”
此后堂倌们像走马灯似的端上好几个菜式,小碟小盘的足有好几个。有鲜笋蒸蛋、冰糖虾仁、菜胆冬菇、火脚西瓜瓤、酿豆腐、水发猪尾段、菠菜油沫蜗牛、红白木耳拌香梨、醉花生,最后两个女孩端上一盆银鱼汤,回头取出琵琶和竹箫两件乐器,听候吩咐。孟庆云一挥手,意思是免掉此项,两个女孩低头退去,然后顺手掩住了房门。
孟庆云见司少伦踌躇不安地东张西望,只好先举起杯来,向大家说:“他乡遇故知,今天我特别高兴,来,我敬大叔一杯!敬大家一杯!”说着一扬脖,把杯中“女儿红”一饮而尽,连声赞道:“好酒!”司少伦和司琴也都喝光了杯中酒,感到这陈年的“女儿红”的确香醇爽口。
梁羲山听孟庆云一再叫司少伦大叔,似乎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他的年纪与司少伦相近,若不是有这层特殊关系,人家也该叫咱一声大叔哩!想着,他感到司琴正在用手指捅他,这才端起杯来,把酒喝了下去。一杯酒下肚,梁羲山腹中热乎乎的,他也没觉得这酒有多厉害,只是觉得这“女儿红”酒还挺好喝的,一时间觉得胃口大开。
孟庆云夸奖道:“大哥好酒量,一看您就是一位英雄!”
梁羲山一听,这孟副官还是门里人,便抄起酒壶先给自己斟满,再给孟庆云斟上,然后说:“既然孟副官不见外,俺就认你做朋友,俺与你干掉这杯!”说着,就把酒一口吞下。
孟庆云见状开怀大笑,也一下子喝下梁羲山为他斟上的酒。气氛缓和了许多,司琴便站起身来,替父亲以及梁羲山、孟庆云重新
斟满了酒。
孟庆云很高兴,忙说:“别光喝酒,吃菜!”说着就给司少伦父女和梁羲山各夹了一大片牦牛肉,司少伦见大菜满桌,不管花多少钱,横竖是退不掉的了,不吃白不吃,就想和大家一起大吃大嚼,但是心里不痛快,吃也吃不下去。
梁羲山生平头一回喝这么多的酒,过去,他害怕饮酒,认为那样会伤身体、伤精神、伤武功,现在他痛痛快快地喝上了一回,反而觉得酒是好东西了,他喝了酒能忘却烦恼,能开阔胸怀,能化解疑虑,这岂不是神来之物?
酒席将尽,梁羲山一个人吃了半只大雁、一条鱼、火锅里的美味也大半进了他的肚子,梁羲山边吃边喝,和孟庆云一来一往,越喝越来劲,共喝了五瓶“女儿红”,司琴劝也劝不住。
梁羲山并不知道,这九十九年的“女儿红”,那几乎是成仙的酒,薰香勾魂,馥郁诱人,一个好身体的汉子,当下十瓶八瓶都不醉,可是等回家一躺,两杯酒也能让你睡上一天一夜。梁羲山更不知道,这孟庆云是甘肃军政界的著名酒神,一回喝三瓶两瓶白酒不成问题,张治中将军出席各种宴会都要带着他,有他代酒挡驾,因此算身经百战,久经沙场了。
饭也吃完了,孟庆云叫堂倌拿账单过来一看,总共五十块大洋,堂倌说薛老板交待了,不必付款,统统记在公家账上,算老板请客。司少伦听说要五十块大洋,心里打着小鼓,差点想溜之大吉,后来听说人家请客,就放下心来。
司少伦从一开始就惦记着掏钱付款,一直提心吊胆,这顿饭实在没吃好,回家以后,觉得肚子饿,又叫蒯氏做了碗面吃。梁羲山喝了过多的“女儿红”,刚进家门,果然酒劲大发,吐得个昏天黑地,凉水都灌进去了不少,闹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止住吐,又“呼噜噜”大睡过去。司少伦和司琴忙着照顾这吃醉酒的人,不知不觉天色渐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