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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23节:敌人拥上枪声像爆炒豆子
特别是李琼,这姑娘参加革命以后,接触最多的人就是少华。这个像领导又像哥哥一样的人,处处都在真诚地关心爱护她和小妹,姑娘暗暗记在心里。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动都给姑娘带来深深的影响。每当少华瘦削的身影从眼前闪过,姑娘都会产生一丝心慌意乱的感觉,然而更多的是亲切,总是希望这身影在眼前多停留一会儿。然而,李琼是个内向的女子,她有女人的矜持,还有更多的思考。在梦中,她曾有过五光十色的幻想,也盼望有幸福的爱,但总不敢把这方面的事与某个具体的人联系在一起。平时,她只是随便想想,顾上的时候就想,顾不上的时候就不想,更没有勇气朝深处想。她的心里有顽强探求的一面,也有懦弱的一面,这跟她的经历分不开。可是在这黑洞洞的晚上,她的心里却突然冒起一阵异常强烈的企盼,企盼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莫名的躁动,让她暗暗地颤抖。这种感觉是过去从未有过的。
李云肩推推她,她才从思忖中解脱出来。
妹妹有些不解地问少华:“华哥,你的枪法咋那准哩?”
少华眼角一瞥,神秘地说:“小时候练的呗!”
小妹又追问:“小时候咋练的?”
少华见小妹有点穷追不舍的意思,不但不讨厌,反而觉得她挺天真可爱的,在这种小妹妹面前,还有什么可隐瞒的,于是就痛快地说道:“俺家里是没落地主,小时候家里有护院的,也有几条枪,没事的时候随便玩玩,玩着玩着也就会啦!”
小妹还想接下去问,李琼嫌小妹不懂事,使劲朝她摆手,又暗地里掐了她一下,小妹便知趣地不再说了。少华泰然处之,也没什么顾忌,接着主动说:“地主是地主,早年就没落了。俺也早就和家里划清界限啦。一九三三年以后,俺就没回去过。”
武部长说:“王少华同志还是革命家庭呢,他哥哥王振华是威县的县大队长,立有大功,是敌伪闻之丧胆的名人!”付丛婶子也说:“少华同志也是敌人害怕的人物,刚才你们没看见?抗战那几年,边区领导,包括一些中央领导同志过路,都靠他兄弟俩保驾,多少次啦,知道不?”
李琼见领导夸奖少华,心里就觉得小妹的话太多,实在对不起人家,就满脸歉意地对少华说:“王局长,小妹净瞎说话,别理她!”又转身跟小妹说:“你又不是领导,刨根问底做啥?”
小妹不服气,努着嘴说:“有啥?随便问问。”少华见她认真的样子,心里很平静,自己的这点事,在经济部机关里谁人不知,说说无妨。他带着安慰的口吻说:“我的事呀,不是秘密。知道的人多啦,不稀奇哩!”
“部长,咱动身吧!天亮前还要赶好些路呢!”少华说完,决定不和姑娘磨牙了,于是就向武部长请示。武部长二话没说,拉起爱人就说:“走!”少华也微笑着,对姊妹俩命令道:“走!”随即,一行人匆匆出发,在黑暗恐怖的墓地里渐渐远去。野兔子蹦来蹦去,鸟儿扇着翅膀,像精灵一样冲上夜空。
靠近山西,有一个小村子叫洛关驿。这里盛产柿子,每到秋天,柿子树上果实累累、沉甸甸、黄澄澄的。如今这个季节,满树的枝子光秃秃的。老乡家的窗台上,房顶上都还有不少的冻过的柿子和干柿饼。第二天正午时分,少华等人赶到这里。几个人的肚子饿得前心贴后背,实在是走不动了。武部长和少华商量了一下,就交给通信员一些冀南钞票,让他俩去找老乡买些柿子。
通信员还没回来,少华就看见村东边走来大约一个连的兵,他想遭遇敌人流窜部队了。“不好,是国民党军!”他沉下脸色,对大家说。这时,武部长和他的爱人都下意识地把勃朗宁手枪掏了出来,“哗啦啦”打开保险,少华的那两把德国造镜面驳壳枪也张开了大机头。见附近就是一间牲口棚,里边有五六条黄牛,于是他们就乘机躲了进去。蒋匪军稀稀拉拉走过来,越走越近。少华心里很惦记那两个买柿子的通信员,越想心里越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恰恰两个通信员一前一后,捧着两包柿子,向牲口棚这边走过来,东张西望地寻找少华他们,一点儿也没有想到会遭遇敌兵。少华很着急,向两人不停地摆手,可是两个通信员却没有看见。
敌兵发现了这两个通信员,端着枪包围过来。两个通信员也丢了柿子取出枪牌橹子准备战斗。
少华和武部长他们一琢磨,形势对我方相当不利。双方力量太悬殊,敌人上百人,我方只有几条短枪,硬拼根本不行。再说,棚里有老百姓的牲口,后边又是一堵高大的土墙,打起来之后,不要说自己跑不掉,老乡的损失可大了。
那两个通信员打算先发制人,同时为了吸引敌人注意力保护首长,两支枪一起射击,把最前边的匪兵打倒。他们哪里想到,首长也没走远,就在附近。敌人纷纷拥了上来,枪声像爆炒豆子似的。
第四章第24节:咋回事?挂彩啦!
少华和武部长分析,敌人冲上来仅仅是从一个方向,尚未形成完全包围,而且敌人也没有摸清我方的实际力量,因此抓紧时机突围也许还来得及。于是,少华从身上掏出一个厚厚的、严严实实的包包交给李琼说:“这就是那件东西,你俩赶快朝西走,等敌人形成包围就麻烦了!”李琼不由自主地揪着少华的袖子,神色紧张地说:“你们几个咋办!”少华一推她,几乎喊道:“啥时候还说这个,走,快走!”少华的表情很凶,李琼的心里感到一股凉气。
少华也顾不上她,就冲出牛棚,几步就跑到两个通信员前边。两支短枪“叭、叭、叭”,顿时打倒好几个匪兵。武部长夫妇俩也紧跟着冲了出去。
乘敌人没有来得及注意的时候,李琼和小妹一阵风似的翻身跃出牛棚,向西而去。
姊妹俩一口气跑出二里地,气喘吁吁地站住,回头望去,村子东头冒起了黑烟。枪声一阵接着一阵,还有炸弹爆炸的声音。村子里所有的狗都凄惨地叫着,天空中冒着缕缕黑烟,那里的战斗很激烈。
李琼很想回去帮助少华他们,但是瞧瞧手里的包包,只好和小妹继续朝西走。三步一回头,李琼的心“扑扑”跳得厉害,眼里含着泪花。小妹知道二姐心里惦记少华,就对她说:“二姐呀!要不俺们回去帮帮他们吧!”李琼使劲咬咬嘴唇,用手撩撩额头上一缕乱发,然后狠狠地对小妹说:“走!往西,回七级!”小妹知道二姐的心事,但又不便明说,只是关心地问道:“腿有事儿不?”李琼温和地看看小妹,什么也不说,就径直朝前快步走,也不顾地上的碎石头尖尖地硌脚。李云肩也踏着小碎步紧紧跟上。
不知走了多久,姊妹俩似乎忘记了饥饿和疲劳,从白天走到黑夜,又从黑夜走到白天。她们穿过了不知多少庄稼地,绕过了不知多少村落,直到看见周围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而且还有骑马的解放区政府工作人员,她们才觉出已经来到了解放区的腹地,正是在威县境内。
在一个叫香城固的地方,她俩在路边的小店里住了下来。那晚,她们脸也没洗,不管黑夜白天就躺倒合衣睡下。一觉醒来,只听得屋外的老母鸡咕咕叫,太阳光晒到了床头上。两人躺在床上,眼睛对着眼睛,以为面对自己的是个泥人,过了一会儿,两人都听见肚子里“咕噜咕噜”直响,她们这才感到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于是取出几张冀南钞票,找老板换了两张烙饼,就着大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过饭,两人才弄个铜盆,盛了满满一盆冰凉的井水,匆匆洗完脸就离开小店上路了。
过了威县县城,离七级镇还有七十余里,姑娘们就有了到家的感觉。多么熟悉的村庄,多么舒坦好走的道路。天也是蓝蓝的、晴朗可爱。她们尽情呼吸着家乡带有浓浓的泥土香味的空气,脚下不禁加快了步子。
中午,快到赵村的时候,她们朦朦胧胧看见前边有几个人影,越走近就越觉得熟悉,仔细一看,其中竟有武部长和他爱人付丛,再使劲一看,有一个人骑在毛驴上,原来正是少华。她俩兴奋极了,三步并两步,很快赶了上去。果然是这几位。
像做梦一样,没有想到大家又聚在一起。武部长爱人首先发现她们,嘴里喊了句:“闺女!”话音没落,小妹就和付丛紧紧搂抱在一块儿,嘴里不住地“婶子,婶子”地叫。李琼泪流满面,脸上通红,激动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一会儿,姑娘发现少华在毛驴背上不下来,感觉有点异样,就围着他转了个圈仔细打量,才知道少华的大腿上负了伤,看样子伤得还不轻。李琼的脸色刷地一变,眼睛立刻瞪得圆圆的,心痛地问道:“咋回事?挂彩啦!”
说着,李琼禁不住用双手去抚摸少华的伤腿。少华身上发着高烧,弯曲着身子骑在毛驴上,裹了一条被子,还不往地发抖,他看见姊妹俩人终于安全无恙,于是欣慰地笑了笑。
武部长告诉她们,在八里店打的那一仗,可真是惊心动魄。
少华打倒了几个敌人,其他敌人趴在地上不敢动。武部长乘机把大家拉到一个大磨盘后头,以此做掩护。大批的敌人握着美式卡宾枪冲了上来,后边有一个军官还指挥打起了钢炮。炮弹炸得磨盘石头乱迸。少华什么都不管,只顾瞄准。枪声一响就倒下一个,一连五六个敌人命归黄泉。武部长他们几个的手枪射程太短,起不了多大作用,只好干着急。
眼看着少华的子弹快要打完,敌人呼啦啦地朝上涌。武部长突然看见后边民房里有个人拼命向他们挥手巾,还使劲扔过来两枚没开盖儿的手榴弹。武部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