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少年差点就要仰天跌倒了,在千钧一发之际,库露耶露总算用右肩撑住了他。然而无论怎么叫唤,他都没有回答,依然紧闭双眼。是失去意识了吗?水蛇明明就近在咫尺了啊,怎么会在这种时候──
‘一直紧绷的心情突然缓和下来的缘故吧。’
回头一看,不知何时,夜之真精已站在两人身边。
‘不过,应该要称赞他很努力才对。’
她伸出了手掌状的影子。指尖状的影子轻抚着少年的脸颊。
“……你就是夜之真精?”
“是的,库露耶露小姐。”
库露耶露因为她突然叫出自己的名字而大吃一惊。像神鸟是自己咏唤出来的东西,那还另当别论,为什么夜之真精会知道我的名字呢?
“呵呵,是那孩子告诉我的。”
真精抬头往上。在那个方向──有如与夜晚的星空同化那般,有个巨大的生物在头上振翅飞翔。真的非常巨大,虽然只是目测,不过就大小来说,或许足以跟那只水蛇匹敌。
在学校的照明中浮现出来的轮廓……那是龙吗?
水蛇加速移动,沉重的脚步让地面产生皲裂。侧目掌握到这一点的夜之真精仰望天空。
“阿玛,那家伙由我来应付。你带库露耶露小姐和奈特去避难。”
──知道了──
这声回应仿佛是按着管风琴最低音键盘的重低音,令人怀疑是否真的有声音的振动落在自己头上。不过,更重要的是──
阿玛?这不是自己熟识的名字吗?
……难不成上面这头龙就是……
‘早就说过在下不是蜥蜴了吧?话是这么说,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悠闲地聊天了,它们就要来了。’
漆黑之龙降落在自己身后。那阵风压让头发迎风飘起。
‘夏娃,那边就交给你了。小丫头,快点抱着奈特坐上来。’
“库露耶露小姐──”
一瞬间,感受到身后有人的错觉。不像黎明的神鸟或阿玛那样,是一种带着迷蒙语气,仿佛随处可见的人类少女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真的很谢谢你。光凭奈特一个人是无法召唤出我的,因为有你在,所以我才会在这里。我要代替奈特谢谢你,可能的话,今后也请你继续帮助这孩子。”
“这孩子”?感觉这般语气并不寻常,简直就像是在谈论自己的亲生儿子似的。真精对人类使用这个字眼,不会太不适当了吗?
还来不及决定要不要提出这个疑问,库露耶露的身体便浮了起来。夜色之龙毫无预警地用前肢抱着两人振翅飞起。
“等,等一下,运送我们的时候小心一点啦!”
在背着奈特的情况下被阿玛的前肢捉住。虽然速度不快,但是因为所处的立足点并不稳固,因此只要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立刻被抖落。而且更重要的是,这头龙飞翔的方式相当生硬。该说是不习惯吗?与载自己来到这里的神鸟相较之下,也未免太笨拙了。
‘因为在下很久没飞了。’
对方毫无羞愧的神色,反倒大言不惭地这么说。这傲慢的语气使她更确信了,不用怀疑,这头龙就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名咏生物。
“……你这只会飞的巨大蜥蜴。”
‘你说什么?’
当对方跟平常一样反问时,库露耶露使劲地对他摇头:
“没事。别说这个了,既然你这么巨大,打从一开始就出来嘛!”
‘在下和乃属于连奏型名咏。只要其中一个没有被咏唤出来,另外一个也无法出现。’
这是初次听到的特殊类型。然而就算不去深究这一点,还是有许多非问不可的事。
“那个真精的身份是?”
夜之真精依然伫立于下方。总觉得不太对,自己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可是与到刚才为止都还在的神鸟,以及这只夜色蜥蜴相较之下,总觉得她有所不同。如果说在人类及真精之间有分隔两者的界线,那么这个真精就有如踩在那条线上。
“你叫她夏娃是吧?这就是那个真精的名字?”
‘那家伙没有名字。夏娃是在下送给那个自动舍弃自己名字的女孩的名字。’
漆黑之龙突然从低空飞翔转而提升高度。虽然有风声在耳边作响,然而这个真精的声音依旧显得鲜明。
‘夏娃──将夜色名咏带到这个世界上的。’
将夜色名咏带到这个世界上?这个回答,让她盯着背在背上的少年。
“咦?可是,那个人不是奈特吗?”
‘你也听说了吧?构筑夜色名咏的人不是奈特,而是他的母亲。’
库露耶露愈听愈糊涂。奈特的母亲应该已经过世了,而她创造了夜色名咏,这点自己也知道。可是,为什么夜之真精会因为这个理由而被称为夏娃呢?
还来不及询问,对方已经迅速地提出了要求。
‘捂住耳朵,在下有件必须要做的事。’
“……必须要做的事?”
‘吼叫。’
过于简洁的一句话,让她全身寒毛直竖。
吼叫是指……等,等一下,我左手受伤,右手抱着奈特。因为没办法捂住耳朵,所以拜托你尽可能稍微克制──
希望落空。漆黑之龙所发出的咆哮,让库露耶露一瞬间丧失了意识。
主之单翼(片刻之主)──我的名字是
‘O she saira qersonie Laspha──Armadeus。为孤独的闇夜少女所吸引,受其正统继承人所邀,遵从夜之名咏,而在下要将这点告知世界!’
不光是学校,那个声音甚至传到了世界的尽头。
水蛇不去追逐在上空飞翔的龙,将攻击的矛头对准留地上的小小真精。
虽然那头巨大的龙也有危险的气息。不过真正棘手的,是这个伫立在眼前的小小真精。
从这个真精身上,传来了某种威胁自己的危险成分。
水蛇吐出的灼热气息,再次让校园化为一片火海。夜之真精先前所站的位置,已经被焚烧殆尽。
不见踪影,夜之真精从原本站立的位置消失了。就在水蛇尚未做出“真是不堪一击”的判断之前……
“不好意思,这所学校对我来说,也是个很重要的地方。”
声音是从水蛇的头上传来的。五个头循着声音的方向,开始睥睨四周搜寻敌人。
“就让我来替你的胡作非为,表达我的谢意吧!”
终于,十个瞳孔集中在校园的一隅。在距离地面足足有二十公尺的高度。
竖立在校园当中,用来照明的铁柱,漆黑的真精便屹立其上。
☆
“呐,米拉,我们是在做梦吗?”
泽塞尔甚至忘了拭去沿着脸颊滚落的汗水,就只是盯着头上的龙看。在夜幕及虚空之中振翅高飞的漆黑之龙,真是太巨大,太雄壮了。对方应该是名咏生物没错,不过,那到底是什么颜色的真精?
“……我想起了从前的事。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戴眼镜的老师叹了口气。
“真巧,我也一样。”
夜色真精让他甚至忘了要眨眼,泽塞尔也吐了一口气。
虽然有一半已经沉淀在记忆的最深处,不过沉睡十年以上的话语再度苏醒。
──我想要学习的是夜色名咏──
艾尔法多学舍时代,班上唯一不与任何人交好,独坐在教室一隅的少女。在自己选择投身红色名咏,米拉选择蓝色名咏,安妮选择白色名咏时,只有一名少女为了追求不存在的颜色而奋斗。
可是,应该不会是她吧?首先,如果那家伙完成了夜色名咏,她的名字应该已经传遍了全世界才对。一如那位虹色名咏士。
接着,
漆黑之龙在此时发出了吼叫。
‘O she saira qersonie Laspha──Armadeus。为孤独的闇夜少女所吸引,受其正统继承人所邀,遵从夜之名咏,而在下要将这点告知世界!’
遵从夜之名咏──
孤独的闇夜少女──
难不成……
“……哈,啊哈哈哈,怎么会这样!”
泽塞尔用手贴紧额头,纵声狂笑,眼角滴落了些什么。
只能自嘲了。在教室里被大家瞧不起的少女,被老师及学校疏远的少女。然而现在,这所学校正被她的双手所守护吗?
应该要赞扬她,还是要感到后悔呢?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我们真是──
“我真是太愚蠢了。”
“……洁西卡老师?”
那是原本应该在教舍内引导学生避难的,艾尔法多时代的恩师。
“伊芙玛丽……你是对的。”
这位教务主任并未举手拭泪,就只是一再呼唤昔日学生的名字。
☆
“为,为什么突然大吼啊!”
库露耶露手贴在依然残留着耳鸣的鼓膜上,也同样吼了回去。就自己的立场来说,真是个天大的灾难。
‘少女知道自己死期将近。如果只到这里为止的话,这样的故事在世界上随处可见。可是,当大部分的人类都接受了这一点的时候,少女却不愿接受这个命运。如果我什么都没做就消失的话,那么,我又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呢──少女希望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自己曾经存在的证据。’
以跟刚刚的咆哮声比起来,等同于无声般被压抑的音量,阿玛自言自语似地继续说着:
‘少女想到的是名咏式。少女怀抱着想要创造一种新的名咏式的想法,独自投身研究。然而在自己新创的名咏式完成一半时,少女的身体早已受到病魔侵蚀。在不知道是否来得及的不安和畏怯中,少女遇见了一名少年。那次的邂逅,正如字面上的意思,彻彻底底改变了少女的命运。’
在停顿了一段时间,像是为了找出最适合的话语而犹豫之后,阿玛又继续说下去:
‘相遇之后不久,少年便要求跟少女比赛,说是挑战会更贴切吧。他们打的赌是──看谁能够早对方一步,学会自己追求的名咏式。’
“那件事为什么会改变她的命运呢?”
‘因为少女获得了满足。自己一直是孤独的,因为知道死期将近,所以从不与他人打交道。她找到了愿意认同自己的人。有人认同自己,换句话说,就是有人会记得自己。既然如此,她就没有必要创造名咏式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了。在那之后,少女的心情便开始动摇。’
库露耶露可以深刻地体会到那样的心情,也能够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对那名少女的心情感同身受。
因为在数天前,自己也有过相同的经验。
──库露耶露小姐绝对很适合成为名咏士──
只因为有认同自己的人,心情就能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