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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琳微笑摇头。〃我放心不下留在山上的孩子,大家也都等着我们回去。〃
赵皇后注视着他,神色黯然地轻语:〃母后知道你心里还恨着你父皇,可是这两年多来你父皇的心里也不好受,常常到埋葬你的陵园去,在你坟前一站就是半个时辰。〃
祁琳听了百感交集。他不是怨恨父皇,而是明白回去容易出来难。如果回归皇室,势必得把练衣红和儿子也接回皇宫,儿子尚小倒还好,但练衣红自幼就自由惯了,再加上是个土匪头子,肯定无法忍受宫廷生活的繁文缛节和禁锢。他更不希望因此而和所爱的妻子劳燕分飞。
祁琳只得坦言道:〃母后,我不是恨父皇,而是喜欢山上宁静的生活,也顾虑衣红无法适应宫中的生活。〃
赵皇后顿时明白他的意思,转眸注视儿媳片刻,才点点头。
〃母后明白了,母后回去会代你向你父皇传达心意的。〃
〃谢母后。〃
随后,祁琳偕同妻子送祁珩和赵皇后出去,练衣红这才看见外头有着两顶华美无比的大轿子,数十名提着灯笼的男男女女,还有数十名佩剑、带刀,穿着同样式衣服的侍卫,个个神情恭谨肃穆。
练衣红目送两顶华美大轿寓去后,转首问道:〃家的排场好大啊,你以前出个门捧场也这么大吗?〃
祁琳略略迟疑才说:〃是没有这么多人跟着,不过也差不多是这样。〃
练衣红注视他好一会儿,突然醒悟般的说:〃我知道了,原来你不愿出门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啊。那好吧,我回去之后也给你弄个这样的排场。〃
老婆怎会有这样的误解啊?祁琳忙说:〃不是的,不是你想的这样。〃
练衣红秀眉微皱反问:〃不然是怎样?〃
看来老婆依然在状况之外,祁琳只得说:〃等回程的路上我再解释给你听。〃
送走赵皇后和太子返身回来的夏靖,立刻要下人准备房间让吴宗叡等人歇息,池昆田也过来对祁琳和练衣红说:〃我带殿下和皇子妃到客房休息,请随我来。〃
练衣红却是不甚客气地嚷道:〃喂,池老大,不要随便给我乱改名字,我叫练衣红,不叫黄子非,知不知道?亏你还一路押着我们来到京师,未老就先糊涂了吗。〃
池昆田只是觑了祁琳一眼,抿嘴笑了笑。
祁琳却感到两颊一阵臊热。
* · * *
翌日清早。
当祁琳和练衣红用过早饭,整装完毕正欲起程返回黑风寨之时,池昆田匆匆来报:〃禀三殿下,陛下来看您了。〃
父皇!祁琳愣了愣,思索过后便明白父皇所为而来,下意识把目光投向妻子。
陛下?陛下是什么东西?练衣红本能地朝相公望去,却意外看见他眸中有着掩不住的戚然与不安。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祁琳只得深吸口气。〃请池副将军带路。〃
池昆田点头,便领路走在前头。
练衣红只觉得相公的神情不大对劲,便跟在两人的后头。
厅上,一个身着天蓝锦袍的中年人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身旁站着四个年纪从五十到三十不等,劲装打扮,双目神光炯然的侍卫,稍远处则站着神色恭谨的夏靖。
祁琳一见到锦袍中年人,心里虽感忐忑,但仍依礼上前拜见。〃儿臣拜见父皇。〃
〃起来吧。〃
〃谢父皇。〃
站在池昆田身边的练衣红,看着浑身散发尊贵与威严的锦袍中年人,小声低问:〃喂,池老大,那个人是谁?〃
池昆田睨了她一眼。看来皇子妃还完全在状况外。只得用轻得几乎不可闻的声量答:〃是三殿下的父亲。〃
哦原来他就是相公的那个糊涂老子呀。练衣红不觉对他感到厌恶,真亏他还长得如此仪表不凡呢。
宣仁皇帝凝着他以为已因他的一时糊涂而枉送命的儿子。昨天半夜皇后回宫后,整夜兴奋得无法成眠,一会儿责怪他的老糊涂,一会儿又说要给小皇孙准备许多衣服和玩具,一会儿又兴高采烈地说等到明年春天,小皇孙就会叫她〃奶奶〃。祁琳仍活在世上,他当然也高兴不已,但听到儿子再也不回宫的决定,却让他一夜无法成眠。
虽然自改立祁珩为储君后,他肩上的重担轻了不少,但若祁琳也回来一起佐理朝政,对他来说更有如如虎添翼般。
〃你真的不回来了吗?〃宜仁皇帝问。
祁琳抿唇不语,凝着父皇说不出拒绝的话语,而他也知父皇是为此才亲自前来。他回不回去都无所谓,但教他踌躇的是,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妻子因宫廷缛节而痛苦,更无法忍受和妻儿千里分隔。他下意识地望向娇妻。
练衣红看见祁琳眸中闪烁着痛苦的神芒,她心疼也气愤,忍不住怒气冲冲地大步走到宜仁皇帝面前,怨声责问:〃为什么相公要回去?回去你这个糊涂老子的身边有什么好处?〃
祁琳没想到练衣红会如此不客气地上前质问皇帝,吓得他赶忙去拉她的手臂,出声欲阻止。〃衣红,你不要乱说话。〃
练衣红心口有一团不平之气不吐不快,因此非但没有住口,反而将他拉到自己的身后。
〃相公别怕,有我给你当靠山,今天我就替你把话说个清楚。〃语毕,回头又继续对宜仁皇帝说:〃你为了一只会嫁祸的恶猫就要自己亲儿子的性命,谁敢保证哪一天你不会再为了一只笨狗又要相公的命?这样下去相公有几条命都不够用。〃
话落,她拔出虎头金刀在宜仁皇帝面前晃了晃,恶狠狠地说:
〃告诉你,相公早已是我的人了,想要他回去得先问问本寨主的金刀同不同意。〃
好个胆大包天的皇子妃呀,竟然亮出大刀恫赫当今圣上并数落他的不是。宣仁皇帝身边的四大护卫和夏靖、池昆田等全都吓呆了,就连宣仁皇帝亦是一脸的惊愕。
好半晌,宣仁皇帝回神,看见儿子神色仓皇,又见练衣红仍一脸的凶狠。也难怪儿媳要这么生气,是他糊涂在先,现在又强求在后,怎能教儿子心服口服地回到他身边呢?思毕,遂笑笑说:〃没错,我的确是个糊涂的老子,是不该再做这么无理的要求了。〃
话落,宜仁皇帝转首对颜姓护卫颔首示意。
〃琳儿的东西我该归还了。〃
颜姓护卫依言将寒玉软铁剑送至祁琳面前。
祁琳知道父皇已放弃要他回去的念头,遂伸手取回师父太真上人赠予的宝剑。
宜仁皇帝起身走至儿子的面前,从袖袋里取出一件东西送至他面前。〃这个你也收着吧。〃
祁琳看见那方金牌,惊愕不已却不敢伸手去接。〃父皇,这……〃
〃也不是白白送你,发生大事时你可要就近代为处理。〃宜仁皇帝说。
祁琳明白父皇的一片心意,遂伸手接过金牌。〃谢父皇,儿臣一定会尽力的。〃
宜仁颔首,微笑道:〃我回宫了,让夏将军他们护送你们出城。〃 〃谢父皇。儿臣恭送父皇。〃
〃不用了。〃宜仁皇帝临走前却不忘回头对祁琳说:〃别忘了回去要教龙儿叫'爷爷',我会和你母后一起去看小孙子的。〃
〃是。〃
祁琳送走父皇后回到娇妻身边,若非她的仗义执言,他还真不知该如何拒绝父皇的要求。遂绽开笑容感激地说:
〃衣红,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这根本不算什么,我看你好像很为难的样子,所以我忍不住就生气了起来。〃练衣红收起金刀。〃我们要回去了吗?〃
祁琳点头。没想到平常粗枝大叶的妻子也有她细腻的一面。
* * *
京城郊外。
祁琳等人辞别了护送他们出城的夏靖和池昆田,练衣红和夫婿共乘一骑,缓步而行。她此刻的心情轻松得不得了,来时坐的是囚车,回去时则有心爱的相公相伴,还让大将军领着士兵送行,威风得很呢。
〃相公,京师的人好像都认识你耶,为什么?还有,你明明叫祁琳,他们为什么都叫你'三殿下','殿下'又是什么意思?还有还有,为什么你不叫爹娘就好,要叫什么'父皇和母后'?〃练衣红有着满腹的疑问。
祁琳坐在她身后搂着她的柳腰,只是微笑不答。
银荷不觉靠上来问道:〃小姐,你是真不懂还假不懂?〃
练衣红斜眸睨她。〃难道你就懂?〃
银荷看了姑爷一眼,迟疑着不敢回答;她若不懂就不会从昨晚一直怕到刚才,因为她也是劫掳〃皇子〃的共犯之一,若皇帝等人追究起来,她焉能活命?
吴宗叡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大声地说:〃那是因为咱们的姑爷、你的相公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因此尊称'殿下'。昨夜你叫人家大伯和婆婆的人是'东宫太子'和'皇后',今早被胆大包天的你拿着金刀威胁和数落的人是当今圣上,也就是皇帝本人,这样你懂了吗,笨寨主。〃
练衣红足足愣了有半刻钟之久才回过神来,转首看着面带微笑的相公,仍有点不可置信地问:〃相公,真的是这样吗?〃
祁琳颔首微笑。
〃那你当时怎么没向我们表明你的身分?〃练衣红不解。
〃因为当时我正在逃亡。〃祁琳便把自己如何遭奸臣陷害,又如何被甘氏兄弟以偷天换日之计所救而出奔皇城,接着又把昨晚夏靖所言之事,说予众人听。
众人是听得目瞪口呆感触良深,皇室的荣华富贵,虽被平民百姓所欣羡,但暗潮汹涌的权力斗争,也非一般人所能想像。
〃所以我才问你和我成亲会不会后悔,因为我怕有一天我的身分暴露了,恐怕会牵连到无辜的大家。〃祁琳看了众人一眼。
练衣红至此终于明白,祁琳为何宁可待在山寨的原因了,不禁抬眸歉然地看着他。〃对不起,我都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一直要你和我下山去游玩。〃
祁琳也说:〃我也觉得很抱歉,一直对大家隐瞒那么多的事情,可是大家依然如此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