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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却语言,这个数字必是最后忘却的,即使诫条本身已从记忆中消失,这个数字仍将作为回声留在记忆之中。
就在这一瞬间,合罕在死亡中醒了过来,顿时所有的道路在马苏迪眼前消失了,因为地平线上已绽出鱼肚白,在那片晨曦上用亚鲍克的河水写着一行字:“你的梦是永夜的白昼。”
撒母耳。合军和莉迪茜娅。萨鲁克的婚约(十七世纪)杜布罗夫尼克档案馆内有关撒母耳。合罕的材料中藏有一份订婚契约,契约就有关事项作了如下规定:“定一吉祥、神圣的时刻,撒母耳。合罕与萨洛尼卡市已升天国的、受人尊敬的主教杰罗姆。萨鲁克之女莉迪茜娅小姐举行订婚仪式,这次订婚仪式须遵循下述条件。第一:姑娘的母亲萨蒂女士须为女儿莉迪茜娅准备一份嫁妆,包括一床与其身份、地位相符的西班牙床垫、一口衣橱。第二:婚礼须在自订婚之日起的两年半后举行。此外,假如撒母耳。合罕在定好的大婚之日没有到场,即便他确实发生了意外,根据法律,他已经赠与和将要赠与给未婚妻的珠宝首饰及其他一应物品,不管在任何情况下,永归后者所有,他无权起诉索回。这些首饰和衣物计有:手镯、项链、戒指、女帽、长袜和鞋子等共计24件。要是撒母耳。合罕未在规定日子前来迎娶的话,这些价值两千两百阿克切的首饰衣物便永归女方所有。撒母耳。合罕先生还要受到革去教籍的惩罚,而且,除了他的未婚妻莉迪茜娅外,他不得与其他女人订婚和结婚。
“上述一切条件和要求均严格地依法规定,撒母耳。合罕先生今天宣誓,永远信守婚约之内容。
“法官:阿勃拉姆。哈迪达、夏洛莫。阿德罗盖、约瑟夫。巴哈尔、以斯拉埃。哈列维。”
在这份婚约文件的背面,还有些关于合罕的记述,这是犹太社团的一个密探记录下来的。其中有一段记述了撒母耳。合罕1680年3 月2 日有关斯特拉多恩的对话:“在他们船队的几艘船上,哈扎尔人用鱼网代替风帆,船照样正常航行。当一个希腊人问哈扎尔修士,他们怎么会有如此这般的能耐时,一名犹太人替哈扎尔修士作了回答:”这很简单:他们的鱼网网到的不是风,而是其他的东西。‘“
这名犹太社团密探记述的第二段内容是有关女贵族叶芙茜妮娅。卢卡列维奇的。那年五月,撒母耳。合罕在卢查里察街邂逅了叶芙茜娅夫人,他问她:“礼拜五夜晚你不许别人看你,那段时间你和平时一样美丽呢,还是不如平时美丽?”
叶芙茜妮娅听罢从腰带上取下一盏小灯,举至眼前,她闭上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凝视着灯芯。这一目光将合罕的名字铭刻在空气中,也点燃了灯芯,照亮了她回家的路。
约翰涅斯。达乌勃马奴斯(十七世纪)波兰出版家,十七世纪上半叶在普鲁士主持出版波兰辞典,1691年问世的另一部题为《Lexicon Cosrr ——Contlnens Colloqulum seu hs-pntflethRehgioll》的的辞典的扉页上也赫然印着他的名字。可见达乌勃马奴斯是本书母本的出版者,而此刻握于读者诸君手中的则是本书的子本。达乌勃马奴斯出版的《哈扎尔辞典》母本在1692年由天主教宗教裁判所下令销毁,但是有两册却逃过此劫,保存了下来。根据各种情况判断,这部关于哈扎尔问题的三卷本辞典的资料,是达乌勃马奴斯从一名东正教教士那里得到的,后来他又加以充实,因此可以认为他不但是《哈扎尔辞典》的出版者,而且还是编纂者。这从上文提及的辞典母本所使用的几种语言也可得知。诠释系用拉丁文撰写,这显然出于达乌勃马奴斯手笔,因为那名修士不消说是不识拉丁文的。至于辞典本身则用阿拉伯文、古希伯来文、希腊文,以及塞尔维亚文出版,完全保存了辞典手稿落人出版者手中时的形式与内容。来自德意志的一种说法认为:1691年出版《哈扎尔辞典》的达乌勃马奴斯与十七世纪上半叶该辞典波兰文出版者达乌勃马奴斯并非同一人。据普鲁士史料,两个达乌勃马奴斯中年轻的~位幼年曾患重疾。当时,他并不叫约翰涅斯、达乌勃马奴斯,而是叫亚可夫。塔姆。大卫。本。亚雅,这才是他的真名实姓。一个卖颜料的女商贩曾大吼大叫地恶咒他:“让他每日每夜被诅咒吧!”可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这样恨他,但这个诅咒应验了。那小伙子在阿达尔月月初,顶着漫天大雪回到家,不料,身体突然佝偻得像一柄弯弯的马刀。打那天以后,他行走时一只手着地,另一只手得拉住头发以固定脑袋的位置,原因是他的脑袋会不住地垂向前胸。于是他决定投身于印刷这一行当,因为让脑袋靠在肩上对干这门活儿不但没有妨碍,相反还有利。他笑呵呵地说:“黑夜即是光明厂他忠心耿耿地开始为年长的那个约翰涅斯。达乌勃马奴斯干活。就像亚当给一个礼拜的每一天都起了名字一样,他也为书籍印刷装订的七种技艺—一取名。他边唱边在木格内寻找字母铅块,每找到一个字母便换首歌唱。他虽身患重疾,却显得平静恬淡。事有凑巧,有天一位名医路经普鲁士来到此地,此人是少数几个知道上帝如何用其灵魂与亚当婚配的人之一。年长的达乌勃马奴斯让亚可夫。塔姆。大卫去那位名医那儿接受治疗。亚可夫已长大成人,脸上常露快活的笑意,就是那种常人说的”咸咸的“微笑。他裤腿的颜色也各不相同。在厄路耳月,即犹太教历六月,他开始吃炒鸡蛋,十只母鸡下的蛋也满足不了他的食欲。到了夏天,所有的鸡蛋都存放在通风的炉膛内。他听了年长的达乌勃马奴斯的建议后,两眼放光,喜出望外,遂将长胡须打了个结,一手提起脑袋外出了。无人知晓他出门有多久,突然,在一个阳光明媚的白天,健康、硬朗、高大的亚可夫。塔姆。大卫。本‘亚雅重返德意志,他给自己取了一个新的名宇,即他恩师的名字:达乌勃马奴斯,当年恩师将身于佝偻的他送去治病,如今又高高兴兴迎他回来。老达乌勃马奴斯兴奋地说:”谁说有半条命,若有的话,那就是半条命在天堂半条命在地狱!人间从来没有半条命,你就是证明。“
第 45 章 黄书——古犹太教关于哈扎尔问题的史料…2 (4)
于是,小达乌勃马奴斯用这个新的名字开始了新的生活。他过着一种双重的生活,一如厄代利的双底餐盘。小达乌勃马奴斯穿着讲究,喜欢打扮。他从集市返回时,身上有两顶帽子:一顶戴在头上,一顶别在腰间。为了显得高雅俊美,他频频换戴帽子。他在依雅尔月长出的头发有如光洁的麻丝。他的面容充满各种各样的魁力,一如息汪月有各不相同的三十天。不少姑娘梦想嫁给他。然而人们不久就注意到,自从他恢复健康后,他那俊美的微笑随即离去。可以这么说,早晨走进印刷厂时,他的双唇驱走了微笑,而到了晚上,这微笑又重返他的嘴唇,一如他家门前一只每晚同他相见的小狗。四周议论纷纷,说这位年轻的印刷业主自从他的老板去世后,一直忧心仲忡。据说他对如今的地位已有高处不胜寒之感,尤其在面对其他男人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从前那么卑微渺小的他,如今已超越了对方。
除了这些街头巷尾的议论外,还有些流言蜚语的内容,比河底的泥沙更为沉重。例如有一股流言诋毁达乌勃马奴斯,说他过去腰弯背驼,反而因祸得福,得以享受到一种无上之快乐:他可吮吸自己的性器,以证实男人的精液和女人的乳汁味道是一样的。他所以能霍然病愈靠的就是吸取自己的精液。一俟他能直腰挺胸,就再也够不着自己的性器了……这些因他而起的流言传闻也许只说明了一点:一个人的过去也会变得和他的未来一样模糊难解。不过,人人都看到,小达乌勃马奴斯自从康复之后,置身于印刷工场里的年轻人中,津津有味地编织着一幕幕不同寻常的喜剧。比如,他会突然停下手中的活,一手支撑在地,一手扯住自己的头发将脑袋朝上提。于是,那咸威的微笑立刻重现,昔日的亚雅歌声又起。人们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为了彻底康复,这位印刷业主舍弃了太多的东西。他说:“德意志像一顿难消化的晚宴在我梦里重现。”他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最糟糕的莫过于他不像从前那样爱在印刷厂于活。他将铅字压进枪膛,然后外出去打猎。凡是起决定性作用的事件好比兀立于中流的岩石,将溪水一劈为二,令其分别流向两处不同的海洋。对他来说,起决定性作用的事件便是邂逅了一个女人。那女人来自遥远的地方,身穿一件淡紫色长裙,一副希腊被土耳其占领期间犹太妇女的打扮。她是罗马里欧的遗孀,罗马里欧生前一直在卡瓦拉地区制作加西奥卡瓦洛奶酪。达乌勃马奴斯在街上看见了她。两人眼中顿生爱慕之情,可当他朝她伸出两根手指时,她却说了一句话,拒他于千里之外。那句话是:“凡成双作对而非三只或单只栖息于枝头的鸟,必喜食不洁之物……”小达乌勃马奴斯痛苦得都快发疯了。要不是老达乌勃马奴斯猝然离世,他定会舍弃一切离家出走。一天晚上,在老达乌勃马奴斯的继承者的印刷厂里,来了一位基督教修士,他手捧着三棵串在一起的甘蓝,褡裢里揣着些肥膘。他在火炉旁坐了下来,朝水已烧沸的锅里扔进盐和肥膘,继而,边切甘蓝边说:“我的耳朵满是圣语,我的嘴里满是甘蓝……”
此人名叫尼科尔斯基,是圣尼古里耶修道院的录事,该修道院就位于很久以前酒神巴克斯的女祭司撕碎俄耳南斯的同一地方——摩拉瓦河畔。他问小达乌勃马奴斯是否愿意出版一部有点奇特的书,一般说来,像这样奇特的书是绝对无人会出版的。老达乌勃马奴斯若在世定会断然拒绝,然而,神经有些错乱的小达乌勃马奴斯倒觉得这是他的一次机会。他同意了。于是,尼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