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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这进一步促使谈判双方回到和平的谈判桌上来。显然,拉马弗萨和梅耶尔正肩负着在他们双方政党及社区之间架起沟通的桥梁的重任。
第七章 摩西归来
四、问鼎南非
早在1989年12月12日,当仍在狱中的曼德拉会见新任总统德克勒克之时,他就将一份其宗旨为“创造互相理解气氛”的信件交给了德克勒克。德克勒克在就职演说中曾表示:“对所有人来说,通往和平、正义之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和解之路,那就是一同寻求双方都可接受的解决办法,那就是一同讨论新南非的前景,那就是以持久谅解的目光进行制宪谈判。”曼德拉对此表示赞赏,并再次呼吁非国大与南非政府进行分为两个阶段的谈判,即首先就一些先决条件进行谈判,一当时机成熟,便开始正式制宪谈判。
1990年5月2日至4日,由曼德拉率领的非国大代表团与由德克勒克率领的南非政府代表团在开普敦举行了第一次谈判。这是非国大成立78年以来第一次与白人政权平等地坐在同一张谈判桌前。30年前,白人政权取缔了被逼迫得只剩下用枪口说话的非国大,30年后,同一个白人政权不得不与被自己取缔了的组织进行平等的政治谈判。曼德拉在记者招待会上希望南非白人对非国大不要有任何恐惧心理。他指着非国大代表团内的一位白人说,这位是贝耶德·诺德先生,他曾是南非政府的一名部长,这证明非国大愿意与南非所有公民合作。每一个南非人都程度不同地体味出了其中的意义:尽管28年前入狱时的曼德拉没有选举权,28年后他仍然没有选举权,但黑人与白人的政治代表毕竟是300多年来第一次坐在一起为国家前途共商国事,两个种族间水火不相容的历史正在被平等的对话所代替。这是一个多么大的历史变化呀!每一个南非人都对此深有感触。非国大外事书记、南非大选后出任第一副总统的姆贝基动情地说:“当双方坐到谈判桌前时,我们才都醒悟到,我们今天才做早在几十年前就该做的事情。这是多么愚蠢啊!”
这次谈判的主要目的是为正式制宪谈判扫清障碍,舆论界称之为“关于谈判的谈判”。曼德拉说这次会谈是在“和解与理解的精神下”进行的。德克勒克形容这次会谈取得了“重大突破”,是和平解决南非问题的一个重大步骤,他“对南非的前途有信心”。这次会谈确实取得了很大成果:成立一个联合工作组负责处理有关政治犯的工作;对过去宣布为政治犯的非国大全国执委会成员等暂时免于起诉,让他们回到南非参加政治运动;政府将重新审查现有的安全法规,使其适应南非当前新的政治形势,确保正常的、自由的政治活动;政府准备取消紧急状态法;双方将建立有效的联络渠道,以便有效地制止来自任何方面的暴力和恐吓行为。
1990年8月6日,双方在比勒陀利亚举行了第二次“关于谈判的谈判”,并就一系列重大的问题达成了协议:非国大宣布立即暂停武装斗争;政府则同意释放非国大的政治犯和分期分批赦免流亡国外人员、立即考虑废除国内安全法的所有条款、继续审议安全法以保障政治活动自由、考虑尽快结束纳塔尔省的紧急状态。双方都认为上述协议是南非“走向和平与繁荣道路上的一个里程碑”,“继续谈判制定一部新宪法的道路已经打通”。
经过一整天的谈判之后,曼德拉于8月7日凌晨举行了记者招待会,已经极为疲劳的曼德拉向记者们解释说,非国大宣布中止一切武装斗争。非国大将不会再向南非进行人员和武器渗透,群众性的行动是不会停止的。
1991年2月1日,又到了一年一度由南非总统在议会开幕之时发表重大政策声明的时候。又是经过了圣诞节假期的一番深思熟虑后,德克勒克又很自信地走上议会的讲坛。他情绪激昂地宣读了一篇《新南非宣言》,说新南非的基本原则是“公正、民主、自由”,“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南非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这些在世界其他地方看似陈词滥调的语言在南非人听来却是另有一番滋味。最令新闻界和整个国际社会兴奋的是,德克勒克宣布将取消尚存的几项作为种族隔离制度支柱的法律:《土地法》、《集团住区法》、《黑人社会发展法》和《人口登记法》。有人说,这分明是敲响了种族隔离制度的丧钟;有人说,这分明是50年代非国大等制定的《自由宪章》的历史回声。难怪德克勒克此语一出,极右的白人保守党议员们在大骂德克勒克是“叛徒”的同时,全体退出议会大厅以示抗议。
1991年6月5日,南非三院制议会批准废除了《土地法》和《集团住区法》。6月17日,南非议会又以270票对38票通过一项动议,正式废除被称为“所有种族主义法令之母”、从一个婴儿一出生便根据其肤色划分为不同种族集团的《人口登记法》。至此,支撑南非种族隔离缺席的所有法律和法令全部被废除。
暴力冲突的原因既复杂又简单。主要发生在两个黑人组织间的暴力冲突既是政见不合的畸形和极端表现形式,又带有不同部族间仇杀的色彩,因为非国大组织的成员和支持者多为科萨族黑人,因卡塔自由党则更多地代表着第一大黑人部族祖鲁族的地方利益。多年来种族隔离制度造就了一代受教育程度很低、动辄诉诸暴力的青年,他们极易成为暴力中狂热和残忍的打手。这一代青年在非国大和因卡塔自由党的支持者中都大有人在。在南非发生的暴力冲突事件中,双方的支持者都曾以不同形式主动挑起暴力事端。白人极右势力挑动、教唆、收买乃至直接出面大打出手,更使暴力冲突不断加剧风借火势、火助风威般地恶性循环。但看似常常令人无法理喻的暴力冲突,在新形势下之所以格外猖獗的原因要说起来也很简单,那就是“利益”二字。争来斗去,打来打去无非反映了这两大黑人政治组织在未来制宪谈判中的地位和利益差异。这就是为什么每当制宪谈判进入一个关键阶段之时,南非社会的暴力冲突升级便很有规律地尾随而至。
五十年代的曼德拉就已经懂得,在同种族主义制度进行的艰苦斗争中,最有力的武器莫过于被压迫人民之间的团结。还在狱中的曼德拉曾数次向狱外的黑人解放运动强调团结的重要性。在南非进入政治改革的斗争新阶段后,黑人解放组织的分歧势必削弱根除种族隔离制度、进而走向新南非的斗争努力;黑人组织间的不团结势必无法使他们在制宪谈判中立于有利地位。因此,曼德拉更是不断呼吁:“团结依然十分重要。加强团结必须是我们组织自下而上的一项重要工作。”在这一战略思想的指导下,非国大加快了弥合泛非大等组织间存在的分歧。1991年4月,非国大和泛非大在津巴布韦首都哈拉雷举行了30年前泛非大从非国大中分裂出来后的首次高级会晤,讨论了有关消除分歧、实现团结之事。非国大于同年7月召开的第487次全国代表大会从战略上确立了成立反种族隔离斗争爱国阵线的目标。10月下旬,非国大和泛非大共同发起的有90多个政党和组织、5000名代表参加的爱国阵线会议在德班举行。在此之前,曼德拉参加在哈拉雷举行的第28届英联邦首脑会议期间回答中国《人民日报》记者提问时说:“南非爱国阵线的意义就在于把所有反对种族隔离的解放组织团结起来,南非人民要用一个声音讲话。非国大已经同其他反对种族隔离组织讨论了过渡政府和制宪等问题,并努力同其他解放组织一道采取共同立场。”
爱国阵线会议的举行协调了非国大与其他组织间的立场,在一些重大问题上取得了共识。在黑人青年中有广泛影响的泛非大和“黑人觉醒运动”组织在南非当局取消党禁后仍拒绝与当局谈判,认为时机尚不成熟。他们曾一度坚持在南非当局将政权交给黑人之前,拒绝与其进行直接对话。因此,他们对非国大与南非政府间的“关于谈判的谈判”始终抱有猜忌。爱国阵线会议后,泛非大首次同意与非国大等组织一道参加与南非政权的直接谈判。参加爱国阵线会议的组织还对制宪谈判的原则立场达成了一致:现有宪法是不能代表人民意愿的种族主义宪法,必须通过一人一票的选举产生制宪会议,起草和通过新宪法。在制宪谈判由过渡政府,而不是由现政府管理国家,过渡政府还负责监督选举,保证公正地向民主制度过渡。
西斯凯惨案发生后,人们一般认为这无异于使已经搁浅的南非制宪谈判雪上加霜,在和平民主进程上又投下一层阴影。但事实的发展往往并不总是循着这种似乎符合逻辑的分析。雪上加霜使处于僵持对立状态中的南非政府和非国大进一步感到了和解和紧迫,阴影的加重使人们更加向往光明。血的事实再度昭告,对抗终究没有出路。不重新回到谈判桌前只能意味着更多的惨案。非国大的一位领导人中肯地说,西斯凯惨案似乎让每一个人都清醒了。
9月9日,德克勒克呼吁同非国大尽快举行高级会晤。第二天,非国大做出了积极响应,但提出了释放政治犯、禁止携带危险武器、拆除设在暴力活动策源地的祖鲁族流动工人临时集体宿舍等先决条件。南非政府反过来提出在举行最高级会晤之前,应讨论非国大同南非共产党分手的问题,因为政府认为是共产党在发动群众运动中导致了动乱。曼德拉9月14日表示,为把南非从灾难中拯救出来,恢复谈判是紧迫和至关重要的。此后,非国大总书记拉马弗萨和南非政府宪法发展部长迈耶举行了多轮紧张谈判,以便为双方最高级会谈铺平道路。
9月26日上午,曼德拉和德克勒克在约翰内斯堡郊外的世界贸易中心举行了会谈。这是自6月23日非国大宣布中止同南非政府的制宪谈判并退出“民主南非大会”之后双方的首次会谈。两位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