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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城堡”,坚不可摧,盛气凌人,非常傲慢地将来访者挡在了一扇巨宽巨高的黑色镂花铁门外。
那张门真是大,两边连着围墙,围墙是由花岗岩和镂花铁艺筑成的,站在外面,完全可以看到里面广场一样的花园,还有喷泉、泳池和球场。我和母亲站在铁门外,张望着不知所措,怎么样才能让里面的人出来见我们呢,隔着这么大一个花园,估计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听到。还是我反应过来了,提醒母亲按门铃,是的,铁门旁边的围墙上就有一个黑色的按钮,估计就是门铃。我们按了。很快从门边的一个小房子里走出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她威严地扫视着我们,很不客气地问:“你们找谁?”
母亲连忙将跟路口门卫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你说什么,你是说我们家少爷把你女儿带这来了?”老太太尖锐地逼视着母亲。
“是的,是这样的,”母亲连连说,“我老公给你们家老爷还有少爷开过车的,少爷经常带我女儿到这来……”
“不可能!我们家两个少爷都不在家,大少爷好几年没回来了,小少爷几个月前也去了国外,他怎么可能把你女儿带到这来呢?”
“不对,是我亲眼看到的,”我马上站出来维护母亲,“他们开着黑色的车子把姐姐从学校门口带走的,小卖部的人都可以作证。”
“荒唐!简直是荒唐!”老太太很生气,“你们的意思是我在撒谎吗?我们家少爷在不在,我会不知道?你们赶紧走,别让我们老爷看着了,也不知道那两个看门的怎么把你们这种人放进来。”
“太太,老太太,我女儿真是被你们家少爷带走的,麻烦你帮我问问其他人好不好,我女儿才十六,她还是个孩子啊……”母亲一激动又哭了起来,抓着铁门浑身发抖。
“我管你女儿多大,是不是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快走,你们快走,再不走我叫人来轰你们了!”老太太声色俱厉地喝斥我们,满脸皱纹的样子狰狞得象个巫婆。
“我们不走,你们不把我姐姐交出来,我们就不走!”
初生牛犊不怕虎,我鼓着眼睛瞪着那个老巫婆,毫无畏惧。
“反了天了,这是什么地方,也轮得到你们来撒野,来人,来人……”老巫婆转过身冲着大房子那边喊,话音刚落,就有几个穿黑衣的猛汉冲了过来,“赶她们走,她们竟然在这捣乱……”老巫婆指示着,铁门被打开了,那几个人拽着我们的胳膊就往外拖。我乱踢乱打,尖叫起来,“妈妈,妈妈……”
“幼幼,你们放开,放开……”母亲挣扎着,试图保护我,但她被两个猛汉拽得动弹不得,突然两边一松手,将她一推,她仰面跌倒在地,“妈妈!”我撕心肺裂地尖叫着,可怜的母亲显然摔得很重,好一会都没爬起来,“幼幼……”母亲叫着我的名字,向我伸着手,泪流满面。
突然不远处射过来两注强光,将我和母亲照得通亮,我朝林荫道那边望过去,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开过来,距我们不到一米的时候停下了,车上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身笔挺的深色西服,戴着眼镜,表情严肃,气度不凡,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那些猛汉,又看到了地上的母亲。
“怎么回事?”他冷冷地问。
“她们来这捣乱,叫她们走也不走。”门那边的老巫婆连忙过来,躬身向她的主人解释。其他几个猛汉也连忙住手,我被松开了,箭一样地冲向母亲。
“你们这是叫她们走吗?我大老远的就看你们在拖她们!”中年男人大声喝斥道。说着走过来,俯身拉起母亲,就在母亲抬起头的那一瞬间,他很惊讶,有一瞬间的失神,继而又和蔼地问道,“你们是谁,怎么到这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满脸是泪,蓬头乱发的母亲料定这个男人就是传说中的“老爷”,梓园的主人,连忙说:“我是来找我女儿的,我女儿今天下午被您的儿子,不,被少爷从学校带走了……”
“少爷?”中年男人皱起眉头,“他在国外啊,没回来。”
“是的,老爷,我也是这么跟她们讲的,她们就是不信。”一边的老巫婆搭话道。
“你给我闭嘴!”老爷恶狠狠地瞪她一眼,教训道,“人家是来找孩子的,有什么错吗,好声跟她们解释就可以了,犯得着兴师动众弄这么多人吗?她们手无寸铁,能怎么样?我不止一次地跟你们讲过,不要太嚣张,做人要谨慎,待人要厚道,你们就是不听!”
老巫婆低下头,战战兢兢,再也不敢吭声了。
“少爷有没有回来?”他又问。
“没有的,我整天守在这,少爷如果回来我肯定知道。”
那男人把目光投向我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我们。
“我亲眼看见的,他们好几个人,开着黑色的车子,硬把姐姐拽上了车,我问他们是谁,他们说是朱先生叫他们来的。”这个时候又轮到我“出面”了,很奇怪,我一点也不害怕。
“嗯,小孩子不会说谎。”老爷显然相信了我的话,转过头又吩咐手下,“马上派人去找少爷,一有消息立即报告给我!”
“是,老爷。”几个猛汉点点头,四散走开了。
“谢谢您啊,老爷,真是谢谢您了……”母亲感激不尽,悲喜交加,“我早就听我老公说过,说您是个大好人,从来不会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人……”
“你老公?”
“是啊,我老公给您和少爷开过车的。”
“哦,老谷家的,知道知道,你……是他太太?”
“是。”母亲很礼节地答,又拉过我,“这是我小女儿幼幼,大女儿叫静静。”
“很漂亮,长得很像你啊,”老爷和颜悦色地和母亲攀谈着,目光闪烁。母亲脸色苍白,却丝毫掩饰不了她动人的美丽,毫无疑问,母亲的美丽让这位“老爷”颇感意外,他好象不能理解,这个衣着脏乱,头发蓬散的女人竟然会有这样一张惊世骇俗的脸,他笑了起来,看着母亲说,“真没想到老谷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太太,真是有福气啊,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消息,如果犬子真回来了,我马上会派人通知你。”
“好的,好的,太谢谢了,我们这就回去。”母亲拉着我转身就走。
“等等,”老爷叫住我们,“天都黑了,这里离市区有点远,你们就这么走回去不安全,我派车送你们回去吧,好吗?”
“这,这怎么可以呢?”
“怎么不可以,你家老谷给我开了十来年的车,我一直很看重他,他走了我也很挂念他的,没想到今天在这见到他的夫人和女儿,很有缘分啊,不麻烦的,派个车而已。”老爷讲得头头是道,目光始终没离开过我母亲的脸。
我冷冷地看着这个老男人,虽然他此刻满脸春风,绅士味十足,刚才又帮了我们,可我居然对他没半点好感,感觉那张随和的脸后面还有一张脸。而母亲寻女心切,当然没注意到这些,她不知道有多感激这个男人呢。我不感激,一点也不感激,说不上来,我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充满敌意,包括这个传说中的“老爷”。
我们上车了!这是我第一次坐小轿车,很拘谨也很好奇,司机一丝不苟地开着车,我和母亲坐在后座,感觉气氛很压抑。我又忍不住回头张望,暮色苍茫中,梓园在我的视线里越来越远,但可怕的是,那肃穆威严的庄园带着某种神秘的信息,在我的感觉中却越来越近,象个巨人,一步步向我逼来,无法抗拒,不能逃避。
“妈妈,”我下意识地抓住母亲的手,“我再也不要来这,再也不要!”
我和母亲回到家,还是没有见到姐姐,父亲又联系不上,急得我们团团转。晚饭草草地吃了点东西,我们又出去分头找,我去姐姐的同学家,母亲去其他的熟人那里,母亲说,如果姐姐已经遇到了什么事,她可能不敢回家。我也是这么想的。
一直到后半夜,我还是没有找到姐姐,筋疲力尽地回到家,还没进门,就看见门口坐着一个人,抱着头,象是睡着了一样的。
“姐姐!”我尖叫起来,扑过去。
果然是姐姐,她并没有睡着,满脸是泪地抬起头来,老天,那是一张怎样的脸,虽然还是那样的美丽;可是脸上却写满绝望、悲伤、慌乱、恐惧、心灰意冷、万念俱灰……
“姐,你怎么了,你去哪里了,我和妈妈到处找你。”我抱着姐姐哭了起来。
“别找我,干嘛要找我,我没脸回来,我之所以还回来,就是想看看这个家,这个院子……”姐姐也抱着我,声泪俱下,“我被毁了,妹妹,姐姐被毁了呀,我活不了了,活不了了,我的妹妹……”
悲剧还是猝不及防地降临到这个家,毁了的不仅仅是姐姐,还有我们这个家。那天晚上母亲回来,知道发生的一切,几乎哭昏死过去,她一遍遍地给姐姐洗身子,我忙着烧水,整整烧了四桶水,洗了两个多钟头,姐姐才被母亲和我扶着放到床上。可怜的姐姐,在母亲给她洗身子的时候,我分明看到她全身都是紫痕,胸口,脖子,大腿……她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怎么哭,死了般,僵硬地躺在床上,任凭母亲怎么安慰,她就是不开口,我们也无从知道她被老板的儿子从学校带走后到底去了哪里,我们也不忍心再问什么,守着她,直到她昏昏睡去。
第二天上午临近午饭的时候,父亲回来了。他拖着刀去找那恶棍算帐,我和母亲怎么也拦不住他,整条巷子都被惊动了,人们好奇地将我家的院子围个水泄不通,都在猜测我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父亲没有去梓园,他直接去了老板上班的地方。我们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很快就有警察到我们家来,询问事情缘由。父亲被关了两天才放回来,一回来,他又去了派出所,自己去的,报案!
“告,就是倾家荡产,我们也要告到底!”
老实巴交了一辈子的父亲第一次发了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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