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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啥好说的?你一点都不受商量,反而口口声声说我糊涂,不懂事。”李小毛怨恨地
说,“人家都说我在大丰有办法,才辗转托人请我吃饭,郑重拜托。价钱不计较,好话说了
无其数,到头来依然一场空!到底人家是买主,啥叫‘衣食父母’?大丰这样子不讲情面,
人家不晓得你‘行大欺客’,只当我李小毛半吊子,不够朋友。你倒想想,我以后在外面还
怎样混法?”
粉面虎不响,好久才说:“你先起来,跟我一起吃了饭再说。”
“吃饭?我没胃口。”
“你要逼死人啊!”粉面虎低声吼着,“又不是三、五百石米,一万石!叫我一时三刻
哪里来?”
语气是松动了,李小毛心里在想,硬逼不是回事,要想个以退为进的招数。便转脸将身
子坐了起来,用自嘲的声音说:“好!吃饭。从此以后在你这里吃碗老米饭,我啥地方都不
去了。”
“这是你说的?”粉面虎问道:“你说话算数不算数?”
听他的语气很认真,李小毛有些困惑,而更多的是警惕,很小心地问道:“算数怎么样
,不算数又怎么样?你倒说我听听看!”
“如果你真的步门不出,我也就‘横竖横’了,那怕吃官司也要弄一万石米来,圆你的
面子。”
这话初听一喜,想一想有气,李小毛冷笑答道:“原来你还是有办法的!只是不相信我
,看不起我,所以有办法不拿出来。现在要拿这笔生意买我个‘步门不出’,我犯了啥个法
,你要判我的‘长监’?”
粉面虎知道自己话说错了,不过李小毛的话也太过分。又悔又恨,无话可答,只说得一
句:“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啥意思?”李小毛咄咄逼人地,“有些话,我真也说不出口。只劝你拿点良心出来
,我今年三十岁不到,你把我关在家里,像养条哈巴狗,看见你就摇尾巴;你当我畜生是不
是?”
这句话责备得太严了,粉面虎觉得委屈。她原来倒并没有豢养面首的意思,只希望李小
毛再伴她几年,然后好好替他娶一房妻室,帮他成家立业,让这段孽缘得有个圆满的结果。
不过,这也要李小毛自己先肯检束,巴结向上,才谈得到其他。要他步门不出,实在是要他
收收心,不想话不曾说清楚,惹起这样的误会。现在再要表明初衷,他一定当自己饰词掩饰
,倒不如不说的好。
一个心里七上八下,自悔不已;一个心里思潮起伏,打算决裂,但自己想一想,“吃软
饭”的丑名声已经落在外面,就此撒手,未免便宜了粉面虎,不但心所不甘,而且前路茫茫
,无以为计。倒要好好打算一番。
在彼此都感到难堪的沉默中,粉面虎心一横,悄悄起身而去,一个人盘算了好一会,再
回到李小毛卧室中时,已是人去床空了。
“人呢?”她问丫头。
“走了不多一息。”
“有没有说到哪里去?”
“我问他,他说:不要你管!”丫头委委屈屈地说,“凶巴巴地,好像要动手打人的样
子。”
“你不要理他!”粉面虎说,“看他回来不回来?”
***
李小毛这夜没有回去,但也不是在朱素兰家,从大丰出来便到桐月院去访小张,等到十
点多钟才遇见,要求小张找家客栈,辟室长谈。
“这里也很清静。”小张说道,“何不就在这里谈谈?”
“不!我有心腹话要说。”
这一下小张倒有些受宠若惊了,前两天还是仇恨不解的冤家,忽而变成可共心腹的密友
,小张觉得不可辜负了他的盛意,便不再多言,穿起刚脱下的马褂说:“走!我们到永裕栈
去,我原有房间在那里。”
到了永裕栈,招呼多备灯烛茶水,又喊了宵夜的酒菜,然后亲手关上了门,邀李小毛相
向坐定,等他细诉衷曲。
“小张,我的事情不必瞒你,也没有啥不好意思的。大丰的老板娘你总见过──”
“没有。”小张打断他的话说,“怎么样一个人,我一点不清楚。”
“人呢,凭良心说,着实过得去,庚寅年生人,属虎,今年三十五岁,看上去三十不到
,对我也还不错。”
“这你有啥不好意思的?娶了大丰老板娘,不就做了大丰老板了?”小张拍一拍他的肩
说,“说老实话,你要弄朱素兰到家里,还不如轻车熟路的好。”
“办不到!”李小毛摇摇头说,“有人也这样劝过我,跟她一谈,才知道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