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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跑堂的往里大声喊道:“朱大人到!看座儿啊!”
泰和馆菜兼南北,但掌柜与跑堂的都是山东人,所以是京馆的派头,这一喊,接下来便
是递相传呼,一个接一个弯腰摆手,将胡雪岩接入雅座。
先打手巾后奉茶,等胡雪岩坐定了,掌柜的亲自来道谢,因为去年他与松江老大宴沙船
帮,筵开四十余桌,就从这笔大生意开始,泰和馆的牌子创出去了。掌柜的一则饮水思源,
不能不感激,再则想要拉拢这位阔客,所以刻意敷衍,说了许多奉承的话,倒害得胡雪岩浑
身不自在。
“你请吧!忙你的买卖去,别张罗我了。”胡雪岩也会弯起舌头,打两句蓝青官话。
“是,是!”掌柜的关照跑堂,“好好儿伺候。”
于是跑堂的便问:“朱大人有客没有?”
心中有事,不是邀客人的时候,他摇摇头说:“没有客,也不叫短函。你配几个菜,来
四两天津五加皮,吃完了,我还有事。”
跑堂的答应着走了。很快地端来四个冷荤碟子,一瓦罐天津五加皮。喝不到半杯酒,来
了两个热菜,一个汤爆肚,一个鱿鱼卷。
“行了,行了!”胡雪岩说:“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
“这是酒菜。还有两个饭菜,再加上一个汤。”
“好吧!你都拿来就是了。”
等拿来一看,是一碗红烧羊肉,一碗京葱扒鸭,外加一大碗萝卜丝鲗鱼。汤菜实在太多
,少不得努力加餐,慢慢儿一面喝酒,一面想心事。
一想想到去年大宴沙船帮的往事,突然灵光一现,抓住了那个念头,很快地想了一整套
办法。愁怀一宽,胃口大开,九个菜竟吃了一半。
饭罢喝茶,吩咐结帐,跑堂的陪笑说道:“朱大人,你老别费心了。是我们掌柜的孝敬
。”
“哪有这个道理?”胡雪岩又是灵机一动,反正要请客,不如就作成了泰和馆的生意:
“这样吧,后天中午,你替我预备一桌席,要最好的。”
“错不了!”跑堂的问:“是在这儿吃,还是送到公馆?”
胡雪岩考虑了一下,决定借孙子卿的寓所宴客,交代清楚,离了泰和馆,就在盆汤街畅
园洗澡、剃头,睡了一大觉。
醒来神情清爽,醉意全消,正好与孙子卿、刘不才去商谈正事。
***
约略讲完前半段的经过,胡雪岩才提到他在泰和馆独酌之时,所筹划好的办法。
“我在想,如今最保险的一条路是海道,难得金山卫亦是海口;我们为啥不用沙船?”
这真叫顿开茅塞,孙子卿和刘不才不约而同地失声赞叹:“有道理!”
“只为上海跟金山卫太近,没有想到大海,只在内河上动脑筋,反而钻入牛角尖了。”
胡雪岩说:“走海道又快、又省事。我们只要一条沙船,郁老大不能不帮这个忙吧?”
孙子卿对海上的情形,比较熟悉,细想一想,用沙船亦不是没有困难,不过困难是可预
见的,也是可以克服的。自己估量一下,总有七分把握,便不肯说什么为难的话,扫了胡雪
岩的兴致,点点头大包大揽地答道:“这方面归我来办。”
“原是要请你出面。我已经在泰和馆定了一桌席,后天中午在你这里开,该请些什么人
?你决定。”
“请客是一定要请的。不过,小叔叔,我想还是我跟你两个人出面,刘三叔是陪客。客
人呢,郁家父子、郁家老大的帮手万福全。此外还要请老杨,不过老杨是有功名的,请在一
起,对郁老大不便,只好另外请了。”
“老杨”是指“大记”的老板杨坊。他现在的“功名”是“记名道”,会同华尔管带“
常胜军”,如果请客有他,自然该奉为首座,这一来委屈了郁馥山,即所谓“不便”。胡雪
岩了解孙子卿的用意,但不了解了为何要请杨坊?
因此他开口动问:“老杨?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当然有。”孙子卿说,“要打通他这一关,郁老大的沙船才肯出海。这件事牵涉到英
国跟法国的海军,我想拜托老杨打个招呼。事情我有把握,请放心好了。”
“那我就不管了。”胡雪岩转脸对刘不才说:“跟陈世发打的交道,本来没有十分把握
,做到哪里算哪里,所以有些话也不能说得太实在。现在不同了,我们可以拿事情跟陈世发
敲定。他要的军火,我们可以包运到,请他到时候在海口接,这是我们这方面对他的义务。
”
陈世发的义务呢?拿来一箱字画古书抵作枪价,自不待言,再有一项,就是“以枪换人
”了。
“三爷,你不妨老实跟他说,运枪的路子是从我这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