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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如果得罪流氓,无缘无故送了命,哪怕是他自己不好,大丰到底脱不得干系。孙五嫂
,你想想,人命关天的事情是好开玩笑的?”
“那么,是怎样出来的呢?”
“喏,就是我跟你谈过的那位朱道台,多亏他帮忙,也不晓得他有啥法力?就凭他关照
一声,人就放出来了,汗毛都不伤一根。”
“伤了他,只怕你要心疼了!”孙五嫂格格地笑了一阵又说,“我们谈正经。朱道台要
的米,我们实在凑不出──”
“孙五嫂,”粉面虎抢着说道,“这件事,无论如何要请你们帮帮忙。请你跟孙五老板
去说,同行的义气、多年的交情,一定要卖我个情面。”
“实在是有难处。”接着,孙五嫂的声音便低了。
正说到要紧关头,小张和李小毛都屏息以听,却是什么都听不出来。好久,才听得粉面
虎答道:“既然这样,那也好办。洋行里的船租归我负责,大不了我垫一笔款子出来,孙五
老板分几期还我好了。”
“能这样,还有啥话说?事情你清楚了,只要洋行里去安排好,米就是你的。你事情也
多。我不打搅你了。”
小张很机警,听到最后一句,将李小毛拉了一把,避到一边。等粉面虎送客出门,方始
现身。
“咦!”粉面虎回身发现,诧异地问:“你陪张少爷什么时候进来的?我竟不曾看见。
”
“你跟孙五嫂在谈生意,不便打断。”
粉面虎这才省悟,孙五嫂拿李小毛来取笑她的话,都已落入小张的耳朵中,顿时红晕满
面,便以嗔责作掩饰,“你看你,张少爷来了,也不好好接待。”她向李小毛白了一眼,“
家里有的是人,为啥不关照他们泡茶?也要赶快去叫面,这么早,张少爷一定还空着肚皮。
”
“不忙,不忙!”小张急忙答说,“我是不大放心,来看看小毛真的回来了没有?现在
可以放心了,我坐一下跟小毛一起去吃茶。请你不必费心。”
“那也好,外面吃得舒服些。”粉面虎话风一转,谈到米生意,“我跟孙五嫂说的话,
张少爷想必已经听见了!做人总要识好歹,朱道台这样子照应大丰,他的事情就是我们大丰
的事情。也亏得张少爷帮忙,不过你是小毛的好友,等于自己人,没有啥好说的。我只拜托
张少爷带句话给朱道台,他要的一万石米,一半三天之内可以凑齐,另外一半,请他赶快去
跟原主接头,如果话说不通,我们再想办法,总而言之,无有不好商量的。”话说到如此,
真是仁至义尽了。想不到这个意外的波折,不但李小毛因祸得福,胡雪岩不过略施手腕,亦
带来这么大的好处,真正是喜出望外。
因此,小张由衷地要恭维她几句:“老板娘,我实在佩服你!说真的,像你这样爽快漂
亮的人,夷场上寻不出几个。”
“张少爷,你说得好。做生意讲究公平交易,做人总也要礼尚往来。大丰将来要请朱道
台照应的地方还有,能够有机会替他当个差,应该要巴结。”粉面虎又指着李小毛说:“这
趟的生意,他总算也出过力,朱道台将来高升了,好不好挑挑他,弄个芝麻绿豆官让他做做
?”
“好了,好了!”李小毛从中打岔,“我又不是做官的材料。
这些话说它何用?”
当着客人抢白,粉面虎的面子有些下不来,小张是外人,不便插嘴劝解,只有将脸转了
过去,装作听不见。
不过,这一来却使他更觉得胡雪岩说句话不错,既然跟李小毛复了交,就应当劝他上进
。所以在安步当车到松风阁的途中,便吐露了肺腑之言。
“小毛!我看朱素兰这面,你只好对不起她了。”他说:“人生在世,不会一直扯顺风
旗,也不会一辈子倒楣,总有几个可以翻身的机会。有人巴结了一生一世,巴结不出一个名
堂,就因为不晓得啥是机会。有人呢,吊儿啷当,看起来没出息,偏偏爬起跌倒,跌倒又能
爬起,这是啥道理?就因为他别处糊涂,机会一来,倒是眼明手快。小毛,机会错过不得!
”
“你是说,眼前是机会?”
“是啊!你自己难道看不到?”
“我倒也觉得有那么点意思。不过,不大识得透。譬如,朱道台能挑挑我,让我立个招
牌起来,有素兰做帮手──”
“不要再讲素兰了!你抛不掉素兰就要失掉机会。”
“这话我不大懂。她碍着我啥?”
这是明知故问呢,还是真的不懂?而不论是哪种情形,都足以说明粉面虎在他心目中的
份量不及朱素兰。意会到此,小张不免失望,甚至有些卑视。
因此,他的话就说得有份量了:“小毛,做人做人,人是要做的。你也总不能老是亏负
待你好的人吧?”
这句话真是当头棒喝!李小毛仿佛半夜里胡思乱想,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