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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出心裁’的嘉惠青年文学者的一番深心。”“向来只听得有人抱怨,因为世有所谓批评家害得他们不能自由创作;现在好了,批评家早已被闷住了出不得声。向来又只听得有人诅咒着文坛上有人把持,以致作品不能自由发表;现在也好了,‘自由’有代价了——大洋五块。”
此文一发,苏汶、杨人等立即在《星火》第四期上以本社同人名义发表《警告文学编者傅东华》一文。一方面招认《文艺自由的代价》是对着《星火》他们一伙人的,一方面对傅东华进行了气势汹汹的责难和谩骂,用上了“恶毒的用心”、“‘滑头商人’型的市侩”、“统一文坛的卑劣的野心”、“下流的手段”、“酷毒的破坏”、“狰狞的市侩面目”、“文坛的秦始皇”等等字眼。但文章也不得不承认:“我们《星火》因为是自费出版的缘故,以前曾向社员征收按月三元(暂以三个月为限)的出版费,以作基金,这是事实。”随即又辩解说:“但是我们对于新社员的加入,向来就十分严格,既没有随便拉招,亦不曾公开征求,只以社员的友朋之志于文艺者为限。”而且“出钱的社员的稿件,如内容不佳,仍是不予登载”云云。虽然否认了社员纳钱五元,但也承认了按月向社员征收三元的事实。
苏汶、杨人的攻击左联,由来已久。1932年,苏汶就以“作者之群”的代表自居,攻击左翼文坛“霸占文学”,使得他们这些“第三种人”只好“搁笔”。在国民党对左翼文艺运动进行残酷的反革命文化“围剿”之际,他们却向左翼文坛要“创作自由”,为他们“第三种人”争地盘。杨人也在1932年的《揭起小资产阶级革命文学之旗》一文中说什么“无产阶级已经举起无产阶级革命文学之旗,而且已经有了巩固的营垒”,所以他要“高揭我们小资产阶级革命文学之旗”,“号召同志,整齐队伍,也来扎住我们的阵营”,和无产阶级革命文学分庭抗礼。鲁迅为首的左翼文艺运动,曾对他们展开斗争,使得他们原形毕露。现在,他们改换招牌,打着“诚恳的为文艺而努力的青年”的旗号,以“无名作家”、“新进作家”的保护人的面貌出现,继续攻击左翼文艺运动。因此,对《星火》的揭露斗争,实质上是1932年对“第三种人”斗争的继续。
苏汶、杨人这些人,在文坛上的名声已经很臭,他们除了造谣攻击之外,再也拿不出什么新鲜货色。因此,鲁迅对于他们,比较多的是采取顺笔一刺,剥露原形的战法,如我们在本文开头所引。又如,在《六论“文人相轻”》中,鲁迅在揭露文坛黑暗现象时,又顺手举例,以“有的卖穷和富,说这刊物是因为受了文阀文僚的排挤,自掏腰包,忍痛印出来的,所以又与众不同”,对他们进行了辛辣的嘲讽。为什么说他们是“自掏腰包”呢,因为他们在《星火》“前致词”中说:“我们这刊物是根本没有摸出钞来的老板的;如果非要有老板不可,那么我们的每个同人就都是老板。为筹划开始几期的印刷费,我们的几十多个同人从最迫切的生活费用上三块五块的省下来,逐月积蓄,一直积蓄了几近半年之久,才算够上了我们的预算。”所以鲁迅以“卖穷和富”来概括和讽刺他们。
“倚老卖老”
在《六论“文人相轻”——二卖》中,鲁迅说:“今年文坛上的战术,有几乎是恢复了五六年前的太阳社式,年纪大又成为一种罪状了,叫做‘倚老卖老’。”
五六年前的太阳社式,是指1928年革命文学论争中,太阳社中有些人,对鲁迅采取了宗派主义的攻击态度,甚至在鲁迅的年龄上做文章。那么,在1935年,又是谁把年纪大作为一种罪状,不分是非地对老作家进行攻击呢?查清这个背景,对于了解当时的文坛斗争,理解本文都是十分重要的。
经过调查,我们发现攻击老作家“倚老卖老”,见之于1935年《星火》月刊第四期巴山的《文坛三家》一文。而这篇文章,又是对着鲁迅的杂文《文坛三户》而发的。
1935年6月6日,鲁迅发表了《文坛三户》。文章揭露当时的文坛,“从阴暗这方面看起来,暂时大约还要被两大类子弟,就是‘破落户’和‘暴发户’所占据”,而由于“时势的飞速的变化”,一些人“暴发不久,破落随之”,于是又有“破落暴发户”的出现。鲁迅运用阶级分析的方法,勾勒了这些作家的本质及其表现特征,并断言,“使中国的文学有起色的人,在这三户之外。”这篇文章,立论深刻,分析透彻,击中了当时文坛的阴暗面的要害,很刺痛了有一些人的。巴山的《文坛三家》就是反应之一。
《文坛三家》一开头,就引了我们在上面所引的《文坛三户》中的话,说是“我于此有感焉,作《文坛三家》”,“那三家?教授作家,版税作家,编辑作家是也。”
《文坛三家》在文中引了许多《文坛三户》中的话,含沙射影,对鲁迅进行攻击。如在谈教授作家时就说:“但文坛上的作家之所以成为作家者,却并不一定因为他先前总有一点如上所述的凭借,如得了官费出洋留学镀了金镀了银回国以后弄弄笔墨成为作家的人,他就不是凭借着‘祖遗的正在少下去的钱,或是父积的还在多起来的钱’。”
“倚老卖老”是巴山在谈到版税作家时说的,那就更明显地对鲁迅进行造谣、污蔑、攻击了。文章说:“文坛上另有一种作家,自由自在,优哉游哉,出则‘云飞汽车’,住则洋楼整座,不但不用巴结人,而且有人去巴结他,甚至有的还成了‘文坛闻人’,收徒弟作‘老头子’,他是靠版税过活的人,名曰版税作家。这一种版税作家,名利双收,倚老卖老,不干创作,而且利已得,名更重,虽生活已如贵人,言论偏要激昂,而其实正是挂羊头卖狗肉,欺世盗名之辈罢了。”还说什么:“只是一味跟着激昂青年乱喊乱叫”,“在激昂青年看来,大模大样,俨然导师”等等。
这个巴山是谁呢?为什么对鲁迅如此造谣污蔑呢?鲁迅在《六论“文人相轻”》中揭出是“上海的青年作家”。而《星火》社正是以“青年作家”自命的,在《星火》创刊号的“前致词”中写着:“如果有人问起我们是怎样的人,那么我们的答话是很简单的,我们都是诚恳的为文艺而努力的青年。”《星火》的编辑是苏汶、杨人、韩侍桁三人。这个巴山,在《星火》上不仅常有文章,而且每一期上都写有不少补白类的“文坛偶语”,显然不是一般的投稿者。现在查明,巴山,就是《星火》编者之一杨人。
在三十年代的文坛上,杨人是一个颇为有名——臭名昭著——的人物。他1925年混入中国共产党,1928年参加太阳社,任过《太阳》月刊的主编。左联成立时,他参加了左联,又参加过剧联,还担任过剧联第一任的党团书记。正如鲁迅在《上海文艺之一瞥》中指出的,这是那种“翻着筋斗”的“革命作家”,“激烈得快”,“颓废得也快”。当国民党对左联的压迫、摧残加紧时,他就显出了原形。1933年1月,他在《读书杂志》上公开发表叛党声明《离开政党生活的战壕》,对党大肆污蔑攻击,宣扬叛徒哲学。其中说:“回过头来看我自己,父老家贫弟幼,漂泊半生,一事无成,革命何时才成功,以湘鄂西苏区的情形来推测,我的家人也不免作饿作叫化子的。还是:留得青山在,且顾自家人罢了!病中,千思万想,终于由理智来判定,我脱离中国共产党了。”并声称“我愿意作个‘第三种人’,而揭起小资产阶级革命文学之旗。”此后,这个无耻的叛徒与“第三种人”苏汶等混在一起,继续恬不知耻地在文坛活动,或装疯卖傻,或化名攻击,干着破坏左翼文艺运动的勾当。
明白了巴山就是杨人,我们对于《文坛三家》中的造谣攻击就不会感到丝毫的奇怪了。因为这些正是这个“革命小贩”的惯伎。早在他做“革命文学家”的时候,就化名“小记者”,在小报上造谣说鲁迅得了南京政府的文学奖金,大开汤饼会等等。他在左翼阵营中爬开去后,也曾化名柳丝发表《新儒林外史》,自称“小将”,污蔑和攻击“老将”鲁迅。现在他写《文坛三家》,不过是故伎重演罢了。
对于这位杨人,鲁迅曾写了《答杨人先生公开信的公开信》,勾画了他的“革命场中的一位小贩”的丑恶嘴脸,指出他的叛党“自白”,“革命与否以亲之苦乐为转移,有些投机气味是无疑的。”又写有《青年与老子》,嘲讽了他的“抛去原有的理想,改做孝子”的叛徒哲学。鲁迅还在《〈伪自由书〉后记》和《〈准风月谈〉后记》中,作为阴面战法之一种,录存了杨人的一些“妙文”,使读者对于“‘改悔的革命文学家’的标本作品”开一眼界。
杨人把鲁迅对于文坛黑暗的揭露批判,用“倚老卖老”来概括之,这是混淆黑白,掩盖黑暗的手段之一。鲁迅在《六论“文人相轻”》中指出:“其实呢,罪是并不在‘老’,而在于‘卖’的,假使他在叉麻将,念弥陀,一字不写,就决不会惹青年作家的口诛笔伐。”正是因为鲁迅坚持对黑暗势力的斗争,包括对杨人之流的揭露批判,这才引得杨人如此狂吠。
在《六论“文人相轻”》中,鲁迅也就在“卖”字上把文章做开去,继续毫不留情的揭露国民党统治下社会上和文坛上的种种黑暗,其中包括《星火》和杨人之流。文中说:“有的卖孝,说自己做这样的文章,是因为怕父亲将来吃苦的缘故,那可更了不得,价值简直和李密的《陈情表》不相上下了。”就是对杨人及其叛党自白的进一步嘲讽和鞭挞。又如,鲁迅说:“有的就是衔烟头,穿洋服,唉声叹气,顾影自怜